搞什么?
皱起眉,她伸出手将他的头往另一边推。
他抱着趴趴熊维持那姿势好一阵子,然后在一次公车转弯时,又倒了回来。
她再把他的头推回去,公车刚好往另一边转,结果他差点跌下座位,她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他醒了过来。
“你坐好啦。”她着恼的说。
“Sorry……”他喃喃道了歉,重新坐好。
可没多久,他又睡着了,然后又往她这里倒过来,她伸手想再推开他的头,视线却撞上隔壁那个欧巴桑,欧巴桑不赞同的皱着眉头,一脸好像她这样把他推开有多坏心的模样。
她把那欧巴桑瞪回去,照样把霍克的头推开。
拜托!这家伙的头重得要死,天气又这么熟,他又不是她什么人,她干嘛要给他靠?哼!
双手抱胸看着窗外的街景,她才这样不爽的想着,他的头又倒了回来。
可恶……
暗暗咒了一句,她却忍住了伸手的街动。
然后,车子过了一站又一站,中间有些人上了车,又有些人下了车,欧巴桑下车时,宁宁忍不住对她做了个鬼脸。
不过欧巴桑下车后,她还是没把他越来越重的脑袋给推开。
反正她的肩膀早被他压麻痹了。
轻哼一声,欧阳宁宁瞥了那压在她肩头上睡死的男人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算了,就当是前辈子欠他的好了……
公车摇摇晃晃的前进,街上的车流量也越来越少。
一家家的商店打烊、拉下了铁门。
她强撑着睡意浓重的眼,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心里盘算着明天该做的事。
窗外的街景随着公车的前进不断倒退着,不觉中,她也靠着他的脑袋,合上了眼。
他的金发,有着她惯用的洗发精香味。
玫瑰耶,他也真敢用。
嘴角在不自觉中弯起,她靠着他那颗散发着玫瑰花香的金色脑袋,在那熟悉的味道中,缓缓进入梦乡。
黑夜中,老旧的公车载着剩下的乘客,继续跟着红绿灯的指示,停停走走的往前开,一站站过去,车上的人越来越少,夜也越来越深了……
结果,他们一路睡到了总站,才被司机叫醒过来。
在公车总站打电话叫计程车时,她不禁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坐公车丢那个脸,早知如此,她一开始就坐计程车了。
唉,真的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宁宁,吃饭。”
“先放着,我等一下再吃。”
听到这句,霍克拧起了眉,走过去把饭放在桌上,伸手在她面前一弹指,吸引她的注意。“嘿,你早上也是这样说的。”
这家伙真烦!
宁宁皱起眉,想开口骂人,却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时一怔,她没看他那么严肃过,他一向是嘻皮笑脸的。
“把饭吃了。”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猛地一跳,无法再看着他那认真的碧蓝双眼,宁宁收回视线,改看着桌上的餐点。
“吃点东西,图不会趁你吃饭时自己跑掉的。”他拉来另一张椅子,倒转椅背,跨坐而下。“把饭吃了,我就不吵你。”
见他一副她不吃,他就不打算走的模样,宁宁才放下绘图板和笔,认命的拿起筷子吃饭。
霍克看她吃了,才松了口气,刚刚在客厅桌上看到他早上特地帮她买回来的早餐,她动都没有动过时,他差点以为她在房里挂了。
这女人那么爱吃,怎么可能会连一口都没有动?
他慌张的推门进房,却见到她仍然好好活着,只是依然在画图,而且画到完全忘记吃饭,他那时才晓得为什么白云会特别替这女人外送,因为如果不是这样,她可能早八百年前就饿死了。
“你这画稿什么时候要交?”他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支着下巴,瞧着她吃饭,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眶下的黑眼圈引发他莫名躁郁。
“明天。”她挑去鲑鱼的刺,吃得津津有味。
“你常常这样赶稿?”他知道她两天没睡了,怀疑她怎么还有办法清醒。
“偶尔。”她瞥他一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不禁皱眉,“你没别的事吗?”
“没有。”他说,一双眼还是盯着她瞧。
她似乎不怎么在乎自身的外貌,常常披头散发、睡眼惺忪,穿着一件大T恤和短裤就下楼到店里去窝着。
他认识的女人,每一个都是不化妆就不敢出门,更别提要像她这样随性到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邋遢的模样了。可这女人却又不是不会打扮,参加老哥和白云的婚礼时,她的穿着打扮就十分正常,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相当……漂亮的。
所以他后来发现,她只是懒得装扮自己,毕竟平常又不出门,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吧?她却似乎不在意他的眼光……
这真的让他内心有点小小的不是滋味。
“我头上长角了吗?”这家伙干嘛一直盯着她看?看得她越来越不自在。
“没有。”就是这种很冲的口气,让他怀疑她的眼光和世人不同。霍克苦笑,忍不住开口:“很少有人会像你一样,这样对我说话。”
“那只是因为你有钱。”她冷淡的泼他冷水。
好狠。
霍克哭笑不得的看着她,自嘲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很帅。”
她瞥了他一眼,简洁的下了结论,“你被宠坏了。”
“原来如此。”他嘴角一扬,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女人。
因为只有她不会用特别的态度对待他。
她不会因为他有钱,不会因为他长得帅,也不会因为他有名,就用另一种方式对待他,她不崇拜他、不谄媚他,她很……自然。
这种感觉真不错。
“你真可爱。”他笑着说。
宁宁一愣,在瞬间红了脸,瞪着他啐了一句:“神经病。”
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脸红,他微微一讶,嘴边的笑容扩大,“好可爱。”
“无聊。”她红着脸,又恼又尴尬的将吃完的餐盘塞到他手里,赶他出去。“我要工作了,你没事去楼下帮忙洗碗,少在这里发神经病!”
“我是说真的。”他边说边笑。
“把你那些花言巧语留给楼下店里的漂亮妹妹,我还要赶稿,没力气让你练习。”宁宁将他推出房门,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却还是听到他清爽的笑声。
她着恼的坐回电脑椅上,嘟囔道:“可恶的痞子!”
“喵……”蜷在窗台上睡觉的花猫抬起头来。
“抱歉,不是骂你。”她看着它,咕哝道歉。
花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转回头去,拿尾巴当枕头,继续蜷着睡它的大头觉。
好不容易画完了图稿,她头晕脑胀的晃进有床的那间房,却看见那男人躺在床上,睡得正爽。
“喂,起来,我要睡觉。”
她推他,想叫他让床,但是他只是翻个身,又继续呼呼大睡。
“霍克,喂……”她再推他,他还是没有反应。
头痛的看着睡得跟猪一样的男人,她知道他一睡着就很难叫醒,可她已经三天没睡了,又没力气和他耗。
算了……
这张床那么大,现在又很晚了,就算叫他起床,他也一样要找地方睡,何况她又不是没和他睡过,这家伙要是真想对她怎么样也早就怎么样了,不会等到现在。
看着他熟睡的身影,宁宁只觉得一阵无力,没体力摇醒他,她认命的爬上那张大床,从他那儿扯了一些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几乎是头一沾枕,她就睡着了。
夜深沉,窗外街上的红绿灯不时转换灯号,虽然马路上早巳没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