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可真让冬阳倍感为难。
也不知怎地,她对四少爷总存有一股敬而远之的想法,能不碰面就绝不与他碰面,再加上那日在凉亭中所发生的那件事,无形中更加深她心里对他的排斥与恐惧。
现在夫人却开口命她去服侍四少爷,这不等于将她推落火坑,永世不得翻身吗?
“这……”这到底该如何是好呢?同意不同意,实在是很难取舍耶!
司马佾看那可恶的丫头满脸犹豫,心火再起三分,“怎么?你方才不是说只要是我娘的命令,你就绝不违抗的吗?怎现在倒变得婆婆妈妈起来了?难道是想食言而肥?”
“胡说!冬阳书虽读得不多,但也晓得什么叫一诺千金、一言九鼎的道理,怎可能犯下食言而肥的错事呢?”义正辞严的辩驳完后,冬阳方从四少爷脸上那抹得意的神情窥知自己竟中了他的激将法,赶紧再开口补充:“只是我怕……”怕死了这司马府中的佾少爷,当然这实话在佾少爷的面前可是说不得的。
她冬阳虽笨却也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理。
“怕?怕什么?”冷眼微眯,司马佾就等着听这该死的丫头会说出怎样的惊人之语。
“怕……怕冬阳的笨会让四少爷您无法忍受,还怕冬阳这‘砸锅大师’,会常常搞砸少爷您所交代的大事,再说冬阳的卖身契也只剩下最后短短的月余,到时冬阳走了,少爷岂非得再重新训练一位新的丫鬟,这又何苦呢?”这是逼狗跳墙,在这万不得已之刻,就算再笨的人也懂得找尽理由以求自保。
冬阳为求脱离司马佾的魔掌,当真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
一旁的司马夫人看平时呆呆蠢蠢的冬阳,也能说出这番大道理,心里还真忍不住为她喝采,为她鼓掌,更为她感到骄傲。
这场戏还真是既紧张又刺激,接下来她就等着看自己的儿子如何拆冬阳的招了。
“哼!你所言之事全是庸人自扰,本少爷既敢收你这蠢丫头,自有我自己的一套,保证不到十五天,定能让你冬阳脱胎换骨,让所有人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再也没人敢在你面前说你笨,暗讽你是个砸锅大师。”就如小时候他帮她学练字一般,定能赏她一场又一场永难忘怀的梦魇,让这可恶的丫头这辈子永远也忘不了他司马佾。
“可是……”被司马佾反驳得几乎无招架之力的冬阳,还妄想寻机脱困,“冬阳所签的卖身契就剩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的时间,对你冬阳来说也许短暂,可对我司马佾来说,就已经绰绰有余。”况且世事难料,在这段时间之内会发生些什么,是任何人也无法预料掌控的。
屡战屡败的冬阳,到此时算是已经江郎才尽,她知道这时她若再不认输,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可是她实在怕死了这坏坏的佾少爷,总觉得他这人的心机太过高深莫测,是那种很难服侍的主人。
而她性子耿直、个性又迷糊有余,这样的她怎会是四少爷的对手呢?就怕真答应了这项职务,到时她可得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痛苦煎熬,炼狱之门大开,就等着她一头往下直栽。
一旁的司马夫人看这对小儿女各有各的坚持,互相僵持不下,她老人家想不插手都不行,“冬阳,我看你就答应下来吧!我相信自己儿子的为人,定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欺负人的混蛋,若有个什么万一,夫人我让你靠,你也没啥好担心的,不是吗?”
“这……”司马佾的面子,她冬阳可以不睬,可司马夫人的命令,她却不能不听,在万分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她也只得无奈的点头,有气无力的开口:“好吧!反正也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冬阳答应就是。”
于是,就此冬阳开始了她如炼狱般痛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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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晚了、起晚了,惨了!真的惨了!才刚上工的第一天就睡得过晚,这下子不知又会招四少爷怎生地冷嘲热讽。
连身上衣衫都来不及整理好的冬阳,一起床就急急地往佾斋的方向直冲,就怕会遭来新主子一番的责骂。
果不其然,她人还在门外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虎啸龙吟,句句都是针对她冬阳而来。
莲足裹步不前,小脸净是胆怯惊惶之色,她就这么待在门外进退不得。
“冬阳,你还不给本少爷滚进房里来吗?”
又是一声的斥喝,逼得冬阳只得硬起头皮乖乖地推开房门,颤巍巍的守在房外站岗,说什么也不敢踏进房内。
司马佾看那怯懦的身影依旧固守门外,所有耐性终告瓦解,索性自己起身,迈向房门,铁掌一伸就直接从她的颈背一拎而起,就像在抓只小猫一般的容易。
“放开我,别这样提着我,我会很难过的啦!”呜,直到今日,冬阳方知原来小猫被人拎起是这般的难受,从今以后她发誓再也不敢随便欺负小动物了啦!
“站好。”不管手中猎物如何挣扎,司马佾轻而易举的将她拎到自己房内,强逼她乖乖地站在自己面前,厉眸一瞪,这才发现这女人到现在竟还衣冠不整,从上往下看,还能偷窥到她肚兜的颜色,简直就是……“把衣服给我穿好,要不本少爷干脆全帮你脱了了事。”
迷糊至极的冬阳,根本就没想到春光外泄的这种糗事,只噘着嘴万分不愿的在司马佾紧盯的视线之下,乖乖的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整理妥当,而后就这么呆站在他面前,也不主动开口。
“你变哑巴了是吗?”看这女娃越大越是难驯,司马佾更心狠的决定非把她整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可,“既然你懒得开口说话,本少爷倒很愿意帮你剪去那多余的舌头。”让她就算想开口也哼不出声音。
“不要!”好可怕的四少爷啊!冬阳颤巍巍的倒退了三步,就怕佾少爷当真把威胁付诸行动,“奴婢睡晚了,还请少爷原谅。”
“哼!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现在立即出去帮本少爷打洗脸水进来,准备伺候我梳洗更衣。”
“是。”经历了刚刚司马佾冷言的威胁之后,冬阳是再也不敢搞怪,一接到命令立即行动,跑得比什么都快。
不过须臾,她双手就捧着满满一盆的冷水跨进门槛,谁知一个不小心她脚竟无端踢上了门槛,跟着身子马上倾斜……
自恃反应灵敏、机智过人的司马佾,眼看大祸即将发生,他赶紧飞身往前欲接下,可那盆冷水竟随着冬阳身子倾斜的方向全数往他身上泼来。这会儿不用说洗脸了,就连他的身子也被冲洗得干干净净,一举数得。
只可惜被人泼了一身冷水的司马佾没这等的好心情,只见他脸色乍沉,怒喝一声:“冬阳!”
“在。”知道自己闯下大祸的冬阳,全身冰冷不说,还浑身打颤,就怕会遭来更加严酷的刑责。
“你、你、你……”怒不可遏的司马佾,简直不知该骂些什么才好,伸出一根手指,一步步的逼向不断倒退的她,直将她给逼入墙角。他脸上乍起一抹佞笑,跟着双臂一张,将那退无可退的女人一把拥贴向自己浑身湿透的身子,“哈哈哈!这下子你我的下场可相同了,谁也不吃亏。”
“小人、卑劣、不要脸……”万万也没想到司马家的四少爷竟会对她做出如此恶劣的行径,冬阳边骂边用力挣扎,无奈就是怎么也挣不开那双紧锢有力的铁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