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一打开的刹那,看见她哭泣的模样,他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安抚。
天晓得,看见她无声哭泣,哭得不能自己的模样,他的心竟跟着揪疼。
他知道,当初他只是因为自尊心受损而对她口不择言,他这一生顺遂,从未遇过挫折,考英国精算师执照时是如此,在股市中打滚也是如此,他从未输过。
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一向准确的判断力,居然会败在一个娇弱得像小花一样的女人手上,自以为是的认定她是关昊的情妇。
若他真够清醒,应该能发现其中有许多不对劲。
严湍将门关紧,将外头的嘈杂声一并锁起,弯腰将她抱进卧室里,轻轻地放在原木单人床上,拉起被子替她盖上,随即想转身到厨房去倒杯水。
“不要走。”一只小手快速抓住严湍的大手,马晓妞眨着带泪的水眸,可怜兮兮地央求他。“不要走,我会怕……”
“我去替你倒杯水……”
“不要!”马晓妞起身抱住他,紧紧攀住他伟岸的胸膛不肯放手,小脸埋在他怀里,咕噜地发出声音:“不要……”
抱住娇软的身躯,他发觉她的身子抖得厉害,显然刚才那一吓,吓得不轻。
“好,我不走。”严湍抱着她坐下,“躺下好吗?”
马晓妞猛摇头,双手伸过他腋下环抱住他的身体,眨着含泪眼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就像被弃置在路边的小狗一样,巴望着被他抱在怀里好好安抚她脆弱的心灵。
“你会留下来陪我吗?”
严湍举起的手握了握拳,最后仍敌不过情感,抚上光滑柔细的发丝,轻轻抚摸。“睡吧。”他让她躺回床上。
马晓妞的小手紧紧抓住他,过度的惊吓让她早已忘了先前两人的不愉快,也忘了在他的家里还有个未婚妻在等着。
“陪我。”
“好,我陪你。”严湍大掌抚过柔额,将发丝拨向一旁。
她不安心地睁大眼,纵然有了倦意,却又怕他会趁她睡着时离开,所以双眼直盯着他,小手更是揪得紧。
“闭上眼睡觉。”
“你保证不会离开我?”
望着马晓妞可怜兮兮的模样,严湍叹了口气,躺进窄小的单人床上,将她抱在怀里,两人紧紧相拥;马晓妞更是紧紧环抱住他的腰,小脸慌乱地在他胸膛上磨蹭,找寻某个地方……
“你在做什么?”
“我要听你的心跳声。”
严湍抱住马晓妞翻了个身,左侧躺,让她能轻易地找到他心脏跳动的地方。
马晓妞倾耳在他心脏旁,细数他的心跳,霎时卧室内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耳边听着熟悉的心跳,马晓妞咬咬唇带着鼻音开口:
“对不起……”
下巴抵在马晓妞的小脑袋上,严湍深深叹口气。
“我有未婚妻。”
明显感觉到她身子一震,半晌没有声音。
一阵抽噎声响起,马晓妞的脸埋得更紧,小手抓得更紧。
“她的身分不会改变,你的也是。”
马晓妞的身子一僵,许久后,她缓缓松开手,抬起星眸凄楚地睨着他。“所以也只是跟我玩玩,我们扯平了?”
“晓妞……”
马晓妞有种快痛哭的前兆,眼、鼻、嘴,红咚咚的好不可怜。
“谢谢你来……”她乖乖地离开严湍的怀抱,拉高被子不肯再看他一眼。“麻烦你了,我想我应该能慢慢克服恐惧。”
没错,她当然不能忘记他还有个甜美可人的未婚妻,她不认为自己能取代他未婚妻的地位。
原来,她还是输给那个未婚妻,只是……她的心好像已经痛到没感觉了。
“晓妞。”
看见她佯装坚强的小脸,粗鲁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他只能握紧拳头,没有半点将她搂进怀里的立场;因为在他家里,还有个女人远从奥地利飞来。
马晓妞转头看他,小脸依旧甜美,却没了光彩,眼神冰冷得让人想温暖她。
“谢谢你的美金,那些钱真多,你真慷慨。”她只不过没告诉他实情而已,有必要这么伤害人吗?“整整一万美金,真没想到原来自己这么值钱。”
马晓妞坐起身,解开扣子褪下衣服,露出赤裸的娇躯,肌肤羞成粉红色,浑圆上的蓓蕾如樱桃般可口诱人,她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愤懑,泪痕犹在,双眸指责的看着他。
“你要不要,将那一万块美金物尽其用?”
严湍站起身,脸色凝重地面向她,阴鸷得像地狱鬼火,垂在身侧的手握拳。
他森冷地下命令:“把衣服穿起来。”
马晓妞抖着身子,心还一寸寸地变冷。
“不要吗?我认为自己的行情没那么好,拿到一万块美金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她耸肩冷笑。“或许真如你所说的,你太慷慨了,才会出手这么大方,一万块美金耶,折合台币有三十几万,果然比玩股票好赚。”
“马晓妞。”一字一句迸出令人畏惧的怒气。
马晓妞毅然地抬头看着他,嘴角却扬起甜蜜的笑容。
“你不是说了,我接近你是为了利用你,那么我觉得自己也该付出些什么,毕竟很少有女人这么幸运,能遇到像你这么‘慷慨’的男人……”
马晓妞的话被严湍过于粗鲁的动作打断。
他抓起马晓妞的衣服帮她穿上,将扣子一颗颗扣上。
“不要挑战我的脾气。”
马晓妞仰起小脸呵笑。“怎会呢?我是在献身耶,怎会是挑战你的脾气呢?”
“马晓妞!”严湍声音粗嗄,隐含愤怒。
收起脸上笑容,马晓妞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你不要吗?或是你现在已经不屑我的身体了?”
严湍看了她许久,两人不发一语,似乎在比赛谁的耐力够,谁就是赢家。
半晌,他转身离开,离开时迟疑了下,转身睇她。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住得不安稳就先到饭店去住一段时间。”
“我会,毕竟你很慷慨,一万美金足够让我另外找地方搬家。”马晓妞强迫自己挺起胸膛,纵使一颗心输了,也绝不容许输了自尊。
严湍没说什么,高大身影从她眼前离开,随即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她这才垮下双肩,捂住脸放声大哭。
她真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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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我现在可以进去吗?”伊莎贝尔敲了敲书房的门。
她附耳靠着门,想偷听里头的动静,不晓得是不是这扇门的隔音效果奇佳,半点儿声音都听不见。
两扇厚重的原木门突然滑开,严湍出现在门中央,伊莎贝尔仰头凝望眼前昂然俊挺的男人。
“进来。”他转身走回书房,坐回办公桌后,再度拿起成迭纸张,一手忙碌地动动鼠标、敲敲键盘,鼻梁上的镜片反映着计算机屏幕的亮光。
伊莎贝尔踱到桌前,小手无意识地摸来摸去,拿起纸镇把玩,视线偷睨着严湍。
严湍黑发微湿,身上飘着淡淡沐浴乳的味道,纯白麻质衬衫最上头两颗扣子没扣,精壮的胸膛隐隐若现,袖口往上折起方便双手活动。
突然,她的视线被严湍抓着纸张的修长手指吸引,他的手指上戴着白金订婚戒,她心头竟闪过一抹怆然。
“我已经订了机票。”
“将我的话转达。”他头没抬起,仍旧忙碌于手中的工作。
伊莎贝尔沉默一会儿,抬起脸,艳丽立体的五官上有着不解。
“你可不可以抬起头看我?”
严湍敲下Enter键后,抬头,黑眸平静地透过玻璃睨向她,似乎在等待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