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雷恩有些讶异。“爸?”为何他父亲会这么喜欢琴?
亚斯国王笑了笑,“你知道吗?其实让琴替皇室成员拍照,是我安排的。”
“啊?”
“我在一份报纸上有看见关于她的一篇小报导,我一见她直觉地和你很适合,你 一 定会喜欢她,而我更希望她能当我的媳妇。”
“爸!”
“怎么?我这样的安排不好吗?”
颂雷恩露齿一笑,“.不,我只是被吓到。”相反的,他甚至该感谢父亲的刻意 安 排。“琴知道吗?”
“在她回美国的前几天我和她说过了。”
颂雷恩此时有些生气,“但你却迟至今日才告诉我!”
“我是刻意不想太早告诉你,若不是今日你还执迷不悟,我肯定还是半句也不提。”
“爸,你太狠了,你让我被瞒了六年之久。”
“和琴痛苦了六年之久相比,你觉得谁比较可怜?”
“我知道、我知道!我立刻去找她,但是她如果不原谅我、不肖和我在一起,我 也 没办法。”
“不行,就算是扛也要把她扛回来!否则你这个王子的位置也别坐了。”
颂雷恩苦笑。
他父亲可真狠。
***
“妈——”男孩在房子里乱转,一间间找人。“妈——”该不会在暗房里吧?
男孩转身下楼,走到地窖里,光听从房里传出的音乐声,他就确定他母亲在暗房 里 工作。他敲敲门,“妈——”
“宾,你可以进来。”
宾将门打开,他的母亲正将灯打开。
“你找我?”
“妈,你什么时候才要带我去买背包?我上学要用。”
“吸呀,你什么时候要用?”她双手叉在腰上皱着眉问。
“不要皱眉头了,我明天就要用,老早就跟你说了。”
“明天?”她蹲下身哀求:“宾,你可不可以别那么早上中学?”
宾也摆出和母亲同样的动作。“那你可不可以别忙到忘了我这儿子的存在,忙到 要 我别上学?”
她嘟起嘴,“谁教你那么聪明!见鬼了,我都没那么聪明,才六岁就上中学!”
“见鬼了,谁说我是遗传到你的DNA。”宾淘气地学着母亲好笑的说话方式。
“你这个小恶魔!”她站起身将冲洗好的照片放进纸袋中,关掉电灯走出暗房。
六年的时间,让白晴旎变得成熟有魅力,而且比从前更加坚强。
因为她必须为了宾而强壮自己。
“好啦、好啦!我今天早点收工,再去替你买可以了吧?”
宾跟在白晴旎身后求爷爷告奶奶地道:“求求你,背包的颜色绝——对不要给我 买 鲜艳的颜色。”
她转头抱怨:“鲜艳的颜色有什么不好?这样人家才能一眼就注意到你。”
宾喃喃自语:“是呀,被取笑也很快。”
“你说什么?”
“没事。”宾高举双手。
“呐,今天的晚餐在冰箱里,自己拿出来微波。”她刻意揉乱宾一头柔顺的金发 。
“你这么聪明,微波炉这种高科技的束西会用吧?”谁晓得她亲爱的儿子智商居然 高达 二百,这到底是遗传谁的?
“妈,我觉得你话中有话喔。”宾腿眼瞄着白晴旎,一边爬梳被弄乱的头发。
“哎呀!不会吧,这样也被你猜到了。”她故作惊讶地低吼。
“妈——”宾被气得半死。
“好啦,不逗你了。”白晴旎从冰箱里拿出晚餐。“我先将它们拿出来解冻,这 样 你微波时秒数就可以按少点,节约用电。”
然后,她将照片放进包包里。“我要出门了,你好好看家,大概六点时美琳阿姨 和 杰叔叔就会来了,记得请他们吃你的拿手微波料理。”
“少啰唆了,你快迟到了。”
“臭小子!”
颂雷恩站在房子外头,不知该不该敲门。
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不知开口第一句话要说些什么,他很犹豫、很犹豫。
他很轻易的就找到她住的地方,但却犹豫不前,甚至跨不出去第一步,只能站在 门 前对着屋里的一切遥遥望视。
他一阶阶走上,当他站在门板前,抬手想按电铃,却又迟疑了,怕这一见面破坏 她 原本的一切生活。他知道六年来她始终没有结婚,也没有和谁交往过;但他却怕现 在的 她已有了要好的男友。
他害怕面对。
这时,白晴旎刚好回来,将车停好要进门时,便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 在 她家门前,她狐疑地开口:“先生,你找谁?”
他身体明显一震,而她则越觉得这背影似曾相识。
“请问你找谁?”她又问。
他深吸口气,缓缓转过身。在看见他那双眼时,她忘了呼吸,紧紧抓住领口,手 指 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琴。”
“为什么还要出现?”伴随惊讶而来的是极度愤怒,她不禁大吼。
“琴……”
“不要叫我!”她坞住双耳。“我不认识你。”
“不,我是颂雷恩,你不可能把我忘了!”他急切地奔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
“放开我!”她反手就是一掌,狠狠打在他脸上,看着他偏过去的脸和上头的掌 印 ,她有些错愕自己会出手。但更多的是解脱,从所有痛苦中解脱。
“琴……我爱你。”
她瞪大眼睛,凄楚她笑问:“你爱我?你敢说你爱我?”
“我爱你,不论今日或过往,我的心里都只有你。”
“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把我耍得团团转,如果你爱我就不会另娶他人!”她绕过他想进屋,但半途就被他钳制住。
“你有想过那些都只因为我太爱你了吗?”他痛苦地低喊。
“小人有小人的想法,你只是在替自己的罪行开脱!”
“不!”他大喊。“就是因为太过爱你,所以不想你遭受到皇室议员们的责难和恶意刁难,否则我早娶你了!”
她露出鄙夷的笑容。“那现在呢?那些议员们不再反对了吗?”
“只要有爱,不必管身分上的差距、不用在乎世俗人的眼光,因为眼中只会有所 爱 的人的身影存在。相对的,如果想爱,就必须为爱付出代价,不管这代价有多难以清偿 、有多重,只要两人相爱,总会有清偿、得到幸福的一天……”他难过的笑着道 :“这 是我父亲告诉我的一番话,是他要我别再失去你的。”
“亚斯国王……”她低喃。
“对,我父亲太喜欢你了。”
“就像你之前的顾虑,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她摇头。她实在太累了。
“有没有结果该是我来评断。”
“就像六年前那样吗?就像是那样的评断吗?舍弃我另娶安妮娜公主,只因她的身分是皇室议员们会接受祝福的,而她的身分也正好配得上你高贵王子殿下的身世? ”她大笑。“真是太可笑了!”
“因为爱你,所以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只是没想到我的防范保护,却是被自己所打破,让你痛苦了六年,也让自己痛苦了六年。”他痛苦的低喃:“这六年的时间里 ,我 刻意让自己忘了你,我不和任何女人在一起,过着苦行僧的生活,为的是对心中 的你有 所交代,我深知自己亏待了你,所以我想要弥补一切……”
“你当然能够不找别的女人,因为你已经结婚、有妻子了,你忘了吗?殿下。”
“如果说,我从未碰过安妮娜一根寒毛,你相信吗?”
“我不相信。”她立刻回答。
他只好苦笑。“我知道你一定不肯相信,但这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