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昏倒了!
他的吻灼热而狂野,仿佛要将她吻死才愿意停手,那强烈的欲望清楚地从他身上传来,令她又惊又伯,却又无力反抗。
他虽受了伤,但力气还是大得惊人,被他的手紧紧箝住,她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她快断气之时,他放开她的唇,用力扯开她的上衣。
“停……停止……不要这样……”她的抗议一点力量都没有,反而引来他更狂肆的进攻。
缠吻中,他的手轻轻爱抚着,企图点燃她的热火。
她突然身体一僵,这触探令她想起之前的羞辱,想起他可恶的笑声和嘴脸,想起他如何玩弄了她的身子,于是,她那差点被欲望淹没的理智便骤然清醒。
“不要——”她惊怒地用力推开他,将自己缩成一团。
“知默?”他错愕地坐倒在床沿,欲火难抑地喘息着。
“不要再想羞辱我!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想发泄,就去找你的女人!”她痛苦地掩面啜泣。
“知默……”他没想到之前的事伤害她到这种地步,心疼地想过去拥住她,可是,他的手才碰到她的肩膀,她就陡地扬手挥向他的脸。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将原有的浓情全都打散。
他僵在当场,直瞪着她。
“别再靠近我!离我远一点,否则,下次我真的会杀了你!”她气急败坏地怒吼,起身冲出房间。
他坐在原地,安知默的那一巴掌不但打在他睑上,也打在他心上,把他的心都打冷了。
他还以为,在他的死期来临之前,他的爱终于有了回应,没想到,只是他的妄想而已……
他的爱,到头来还是一场单相思啊!
欲火在瞬间结了霜,他眼中闪过阴沉懊怒的冰焰,忿忿地起身,抓起一件外衣下楼。
“怎么了?什么事吵成这样?”赵姨正准备好晚餐,看见他脸色不悦地下来,立刻上前询问。
“没事。”他冷冷地从齿缝中进出话来,人却笔直朝门口走去。
“先生,你要去哪里?你伤还没好……”赵姨惊诧地追上去。
“我已经没事了,想出去透透气。”他不顾赵姨的阻拦,重重摔上门,头也不回地走向车库。
他不想再见到安知默,没有她,他一样可以过得很惬意,她还以为他非要她不可?
坐上他的黑色跑车,他猛踩油门,狂飙出别墅。
第六章
安知默坐在前往学校的公车上,憔悴的小脸映在车窗上,显得疲惫而无神。
何让那天离家之后,一连两个星期都没回来,她以为他不在她会清心一点,可是这十多天她却老是惶惶焦虑,寝食难安。
虽然她不愿承认,但她其实心里明白,自己所有心烦的根源都来自于何让。
不管他是否在她眼前,他都已主宰了她的情绪,现在,她连喜怒哀乐都无自由可言。
不过,真正把她的定力打碎的,是何让在前几天突然打回来的一通电话。
他要她再临摹一幅周昉的图。
“我不画!”她在电话中断然地拒绝。
她早已发誓再也不要去沾惹任何非法的交易了。
“真的不画?”他冷冷地问。
“对,我不能再欺骗别人了。”她坚决地道。
“很好,你别后悔。”何让撂下这句话就挂上电话。
她的头皮发毛,担心他是否又要使坏,整日提心吊胆地伯他会对潘写意出手,不但夜里睡不安枕,连白日也忧心忡忡。
但在这些情绪之外,还有种微妙的感觉在她心中发酵,一种带着酸涩的刺痛与空虚总是梗在胸口,让她浑身空然得无处着力,像个即将溺水的人泅不到岸边,预知自己即将灭顶……
好闷,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和她自己仿佛正在下沉。
就在这种烦躁的心境下,暑期即将来临,过了期末考后,就要开始放假了,上星期她赶着完成作业交出,这两天,她为了准备笔试,又几乎没合眼,在内心与外务的交迫之下,整个人昏昏沉沉,因此今天一早出门,她更显得无精打彩,倦容满面。
到了学校,她走下公车,正准备进入校门,突然—辆豪华轿车停在她身边,按了一声喇叭。
她拧着眉闪开,这时,车子后座的门打开,丁国鹏笑咪咪地走下车,亲切地向她打声招呼。
“早啊!安小姐。”
“是你。”她有点愕然,丁国鹏居然知道她在这里?
“能耽误你一些时间吗?”丁国鹏人还没接近,浓呛的古龙水味就先飘了过来。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冷冷地道:“我今天要考试。”
“嘿,别这么不给情面,只要三分钟就好。”丁国鹏说着挡住她的去路。
“你到底有什么事?”她不悦地瞪着他。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来和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抿紧小嘴。
“也许你听了我要说的之后就会感兴趣了……”丁国鹏笑了笑。
“有话就快说。”她有点不耐烦了。
“你……恨何让吧?”他忽然道。
“什么?”她一凛,防备地看着他。
“我打听过了,你似乎有什么把柄落在何让手中才会替他作画,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我可以帮你解决掉所有的麻烦,而且,报酬也会多三倍。”丁国鹏说出来意。
她微怔,很快就明白丁国鹏想黑吃黑,独自谋利。
一股冰凛的反感从胃部上窜,她厌恶地皱着眉,冷冷看着他。“你要我替你做伪画?”
“对,我会付你更高的酬劳。”丁国鹏咬着雪茄,点点头。
“那何让呢?你对付得了他?”
“当然,他虽然势力很大,不过他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在我手上,只要一公开他就会完蛋。”
“但他有很多手下……”
“只要花点钱,他那些手下就会一个个投向我。”
“我以为……你和何让是很好的伙伴……”她刻意道,心里却在想,要是能引起何让与他之间的斗争,也不失一个击垮何让的方法。
不过,丁国鹏与何让等于一丘之貉,和丁国鹏合作等于从这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她才不会傻到去答应这种蠢事。
“哼!何让那小子太猖狂了,什么事都由他作主,资金的分配比例也全由他掌控,找已经忍他忍了很久了。”丁国鹏吐出烟,恨恨地道。
和何让合作多年,他却一直无法与他平起平坐,何让永远踩在他上头,他早已积出一肚子的怨气。
“原来如此,你们早就貌合神离了。”她讽刺地道。
“我还知道他和瑟琳有一腿,那小子玩女人玩到我头上来了,这口气谁咽得下?前几天瑟琳谎报说要出国玩,结果我的手下却发现她和何让在一起,哼!我迟早要把他们两人埋了才甘心!”丁国鹏对何让让他戴绿帽的事相当火大,但碍于利益关系只能忍气吞声,可是现在,他再也不想忍了,只要有安知默这棵摇钱树,他就不需再被何让牵着鼻子走,而且还能反将他一军。
原来这阵子何让都和唐瑟琳在一起……
安知默的心无端端被刺痛了一下,可是当她发现自己竟有点在意时,脸色不禁刷白。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觉得心痛?何让是她恨得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她管他和谁在一起?
暗暗惊斥着自己奇异的反应,她连忙收摄心神,寒着小脸对丁国鹏说:“抱歉,我现在没兴趣和任何人合作。”
丁国鹏也不心急,他老谋深算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