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
羞花还惊惧得全身发抖,但她的脑子却在刚才的慌乱里,找寻到了一丝怪异的地方。
平妃说她不在花录里,赵艾西也以为她不在花录里,所以才敢到此侵犯她,但是皇上身上那本花录,显然不是这样的。
霎时之间,羞花恍然领悟,颤声道:“我是名正言顺引来赵艾西好杀了他的诱饵吗?”
皇上要抄权大势大的赵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选择个个击破,先杀喜爱美色的赵艾西,而她只不过是将计就计里的一颗棋子。
皇上早就知道赵艾西对她垂涎,所以将她放入宫中,故意在给平妃的花录里没有她的名字,这样一来,若是赵艾西真敢有什么举动,皇上就可以趁机以秽淫后宫嫔妃的大罪名将他处死。
这样大的下流罪名,任何朝臣都无法相保,也不敢保,而这却可以断了皇上的心腹大患之一。
她轻颤的话语,在此刻太过寂静的夜里,变得像轰雷般的大声,司徒光原本转身欲走,却在听到她这么说时,转身向她。
“谢羞花,你不晓得越是知道真相的人,越是早死吗?”司徒光淡淡的话语,带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羞花浑身是伤,疼痛令她连张开唇说话都有些困难。
她抬起眼,望着这个称得上是尔雅英俊的男人,他那冰冷的笑容让她心悸,更让她心寒。
她是一颗死不足惜的棋子,就算赵艾西污辱了她,将她掳回家去,甚至玩腻她后,将她送进京城最低等的妓院里,这个男人就算知道,也不会起任何恻隐之心,只会认为是自己的计策失败而已。
“若不是你的美色这么迷人,赵艾西还中不了计呢。”
司徒光向前,好像一向不懂得笑容的脸庞,露出了几丝像笑又不像笑的冷笑,他抚摸着羞花唇角肿起带血的地方,就像看着一朵美丽引召蜜蜂的花朵般无情。
“徽钦王爷说过你很聪明,只不过徽钦王爷应该是谬证了,笨的人在这世上是活不下去的,你若想在这世上好好的活着,光喊救命是没有人会理会你的,下次得学聪明些。”
羞花望着他离去,整个心揪紧,好像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出。
这个男人全身散发的气息就像会扎人似的,而他冷笑的表情带着冷漠跟寒酷,怪不得平妃会为了一个妃子陪侍了他几次而大动肝火。
怎么会有女人能不爱上这样的男人,心悸的十分厉害,她第一次遇见这样可怕的男人。
然而,也只有像他这样的男人,才能害得她家破人亡,也才能无视她可怜的身世,甚至用她当饵,诱杀赵艾西,这个男人的心机是多么的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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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受得全都是皮肉伤,其实并不严重,若说严重的话,应该是她内心差点被男人侵犯的惊恐,让她夜晚数度惊醒。
而且小珍的作为,跟宫中的冷漠,令她无法再相信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就连虎儿公主来看她,她也无法露出以前坦然的微笑,她只想一个人静静,而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她知道自己已经改变,再也不是往常的谢羞花。
倒是小珍依然一脸含笑的出出入入服侍她,好像那一晚她根本就没听到她的求救,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她被赵艾西奸淫未遂的事情,在朝政上,引起了许多的连锁反应,赵家的势力跟皇家的势力就像在拉锯一般,斩与不斩的流言传满朝廷,就连后宫里,这几日也忽然比往日沉寂。
嫔妃们好像都知道这样的平静,只是山雨欲来的前兆,所以能不出外就不出外,就连平妃那里也没有反应。
但是羞花心里头就像被块重石压在心头一般,喘不过气的感觉一直在她胸腹里堆积,一直到了此刻,她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莫名的感觉,因为这整件事情并未落幕--
小珍把屋子的门轻轻的阖紧,人在外头守着,平妃一脸纡尊降贵的坐在她宫殿里的椅子上,赵嬷嬷随侍在旁边。
“谢羞花,你进宫不到两个月,引起的风波倒是挺大的。”她说话含有贬意,连眼神都是低眯着。
羞花直挺挺的望着她,平妃眉目如画、樱桃小嘴,算得上是一位绝色的美女,只不过她眉宇间的煞气,却折损了天生的美貌。
“国舅那一晚到你这儿来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见她没有回话,赵嬷嬷随即低吼斥责,“娘娘问你话呢,你是死了吗?怎么不回答。”
羞花不愿再去回想,但那一夜却始终在她的记忆里抹灭不去,于是她听到自己的话声--
“我记得。”
第三章
“嗯,那我就废话少说了,国舅的性命尊贵,我希望你能够为大义而舍命,自然我也不会亏待你。”
她说话一贯的轻柔缓慢,羞花心中渐渐雪亮,“你要我作伪证,说赵艾西并未侵入殿里,想要攻击、强暴我吗?”
平妃眉头一皱,似乎对她言语中的大不敬有些怒火,却又马上低声道:“你要这么说也行。”
羞花握紧拳头,她知道若没有平妃,赵艾西根本就闯不进宫里,而赵艾西那晚也曾提及过平妃,所以这一切,平妃也有份。
“是你放那禽兽不如的人进来污辱我的吧?”
平妃手里的茶杯忽然和茶盖发出碰撞的响声,然后在地上碎裂成几片。
赵嬷嬷就像得令一般的跨向前来,她粗肥的臂膀扼住了羞花的脖子,噬血的眼神。过大的力量,分明是要致她于死地。
“哎,原本只想用说的,让你自个儿选个喜欢的死法,但是你却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反正你死了之后,我就说是你勾引国舅入宫,现在畏罪自杀,至少可以帮艾西找一条活路。”
她怎么可能勾引赵艾西那个卑鄙小人,他干尽了伤天害理的坏事,今天这个下场,只能说是他自己自找的。
谢羞花被她的话给气得全身发颤,但她的脖子整个被圈住,根本无法动弹,倏地,灵光一闪,她从袖里抖出了一把防身的小刀,随即往赵嬷嬷的手臂用力刺进。
自从赵艾西闯进那一夜之后,她就明白后宫有如虎圈,她必须要自己保护自己,诚如那个冷酷男人所言,她得学聪明些,因为没有人会保护她,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个儿。
赵嬷嬷不知她这么凶狠,更没料到会有人敢跟她反抗,这一刺又深又痛,让她痛得嚎叫,手便松了,捂住伤口发出疼痛的喘息。
羞花趁机退开两步,抚着自己差点窒息的脖子,飞快的把空气吸进肺部里,然后手一扬,趁着平妃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刀子架在平妃的颈上,她的声音又冷又沉。
“既然都要死,不如我就捉你陪葬吧,平妃娘娘。”
平妃怔了住,整个人僵如木头。
赵嬷嬷忍不住怒吼道:“你这不要命的小贱人,竟敢挟持平妃娘娘,你死定了。”
羞花轻轻笑了几声,越笑越寒,好像赵嬷嬷说的话多么的可笑,现在是她们受制于她,不是她们可以威胁得了她,她相信赵嬷嬷再大胆,也不敢无视于平妃娘娘
的性命。
她把刀子往平妃的脖子侧进一些,平妃吓得发出一声惊呼,好像感觉到利刃快要刺进她的颈子。
她这一辈子娇生惯养、金枝玉叶,在家是相国之女,进宫是皇上爱妃,怎么也无法想象会有一天,性命操纵在别人手里,向来都是别人敬她,畏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谢羞花这么大胆,敢拿刀子挟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