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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日阳像团燃着火焰的狂风,直扫进殷天的书房。
“我要你老实告诉我,安花痕到底是什么人!”他重重的带上了门。
殷天抬起头来,看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心里开始盘算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事,但脸上却露出笑容。“你说什么,她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
“有这么单纯吗?我想你以前就知道她了吧!”说完后他注意到殷天脸色变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全知道了?”殷天脸色铁青得可怕。
殷日阳其实什么都不知道,但他明白若是不用点技巧,只怕问不出真相,因此精明的道:“我当然知道姓殷的有多阴险狡诈。”
殷天猛地一击桌子,站了起来。“住口!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果然有内情!
“为了我,所以你下令杀花痕?”他不放松的继续追问,内心却暗自希望这不是真的。
“不能放过这些漏网之鱼,让他们活着太危险了。”
“真的是你下令追杀花痕他们的?”殷日阳苦涩的说。
殷天马上察觉到不对劲,日阳像在套他的话。“这算什么,一场审判吗?”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花痕说你让她家破人亡?”
“你相信她?”他佯装一脸讶异,“我早说过她不是什么好人,你竟然宁愿相信她而怀疑我?”
“我已经不知道要相信谁了。”
殷天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什么话?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因为你有太多让我不明白的事。”他深深叹了口气。
“你不明白的事太多了。”
“难道你不打算告诉我?我的妻子因为这件事而拒绝我,而我甚至弄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殷天眼光闪了闪,道:“好吧,我承认我早知道花痕的身份,所以我才坚持你不能娶她,她对我们压根就没安好心眼,她混进来只是为了五色令。”
殷日阳在他身前的椅子坐下,“这我知道,为了那份宝藏。”一想到这点他就感到痛心。
他摇摇头,“没有那么简单,她要的不只是金钱,还有权力。
“你知道界黑盟的前身是界盟,是个联合组织。当时除了我之外还有四个首领,他们就是四大家族的人,只可惜他们对那份宝藏的狂热终于害他们送了命。
“他们互相残杀,只为了对方手上的五色令,五色令就在那时候失散的。你别看这样小小的一个令牌,它除了是宝藏的钥匙之外,还是首领的信物,只认令不认人。
“虽然这些年来组织改了名字,也吸收了不少新人,可是握有大权,掌管分部的却都是对界盟仍有愚忠的人。一旦西大家族的人重掌大局,你还能安稳的坐在这吗?”
“因为花痕他们是四大家族里的人,所以你非要他们死不可?”
“我虽然问心无愧,可是他们似乎把家破人亡的悲剧算在我头上,我并没有命人追杀他们,相反的,我想照顾他们。只是他们非杀我不可,这就不是我所能料到的。”
事实真的是如此吗?殷日阳不禁疑惑。
“没想到竟然有这些事情,其实你不需要瞒着我。”
“这是上一代的纠葛,我不想牵连你,因此一直没说。”殷天叹了口气。看起来日阳对他的回答似乎满意了。
该死的安花痕,差点让他们父子反目,以日阳的个性,如果让他知道真相,搞不好会帮着外人来对付他这个爸爸,他不能冒险。
得赶快下手灭了安花痕的口,只是现在若杀了她,日阳也许会跟他拚命。
他不能亲自动手。
殷天猛然灵光一闪,嘴边浮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可以利用何文文那个笨女人。嫉妒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他只要稍微煽动她,她马上就会替他宰了安花痕。
第七章
太阳带着缤纷的余晖隐没,庄严的深紫布满天际,黑夜即将来临,一颗闪亮的星星斜斜的缀在天际。
在这白天与黑夜交接的时刻,花痕独自在隐僻的小道上漫涉,四周是安静的果园。
她倾听着半哩外夜鹰的鸣叫,看着树木上将熟的果实,感觉十分惬意,突地,她猛然停下脚步,向四周望去,仿佛感觉到有人影晃动。
花痕走进藤萝蔽掩处,不一会儿,她就看见殷日阳也进到果园来。
他似乎也很喜爱这古堡旁的果园,神情十分愉悦。
他随意漫步,有时拿起浆果树枝玩弄,有时从树上摘下一颗熟樱桃丢进嘴里,或是弯腰去欣赏花瓣上的露珠,像个淘气的小男孩。
花痕偷偷觑着他,心想,他现在背对着她,只要她够快速、够小心,应该不会被他发觉她的存在。
她轻轻的走着,泥草地遮去了她的脚步声,他背对着她站在花床中,显然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仿佛没发觉她的存在。
初升的月亮将他长长的影子映在地上,花痕打算安静的从他的身后走过去。
谁知殷日阳没有转身,却开口道:“花痕,到这里来。”
花痕愣了一下,朝他走过去。
“你喜欢吗?”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大丛杂乱的枝叶间,开着洁白如雪的大白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柔和又沉静。
“这朵花就像你。”殷日阳转过身,幽深的眼眸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什么意思?”在他的注视下,花痕觉得心跳又开始加速。
他摘下了其中的一朵,“这是曼陀罗花。”
“像我的意思是有毒吗?”她问这句话时,心中隐约觉得苦涩。
殷日阳笑了一下,“不。你知道吗,曼陀罗又叫昏睡之花,她的根、茎、叶、花、果实是最好的麻醉用药。”
他将花放到她小小的手掌中,托着她的手,“我的痛苦一直在增加,却无法纾解,所以我需要一株曼陀罗,用她来迷醉止痛,就像我需要你一样,我想我爱上你了。”
他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眼皮上,他的叹息落在她耳边。“你让我痛苦,我却又必须依赖你来止痛。花痕,你让我矛盾了。”
她又何尝不矛盾呢?明明该恨他,心却为他掀起涟漪,甚至因为他的一番话觉得感动。
花痕睁开眼来,低垂着头,一滴滴眼泪落在那洁白的花朵上,也落在他的手心。
“别哭,别让我以为这是喜悦的泪水。”
她抬眼看他,显得困惑,“我不明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为爱成为我的妻子。”
当她在他心里扬起无法抹去的悸动,他就知道,这就是爱了,他也许荒唐过,也许放纵过,却从来没有这种强烈渴望一个人的感觉,此刻,骄傲如他肯在她面前投降了,他清楚的知道他、永远不能失去她!
“我永远不可能为爱而成为你的妻子,你真不知道是什么横在我们中间吗?”
殷日阳一翻手,花朵飘然落地,他急切的抓住她,“现在没有什么横在我们中间。”
“不,我们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道鸿沟是你特意筑起来拒绝我的借口。”他有点微怒的喊。
“不是我筑的。”花痕撇过头不看他,“是你父亲和你筑的!”
“你因为无法改变的事情恨我?你依然固执的要将自己的不幸,加诸到我头上?”
“我不恨你。我只希望一切结束,能有个平静的生活。”
“什么叫做结束,包括我们的关系?”殷日阳咬着牙,心里有一团怒火正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