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血癌是发生在我的身上,你希望我也瞒着你吗?”他将心比心的问她。
“我也不回答无聊问题。”
“这些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撑过去的吗?”
“我不会比你更好过。”她一句话含括一切。“我曾经沮丧到想自杀,骨髓移植的手术令我的身体脆弱不堪,加上车祸……,我比你更不好过,除了心灵上的煎熬,还有身体上的痛。”
敖威仁的眼光不再充满批判。
“我知道殷恒毅的好意,也了解曼纯的用心,但是你……”她耸耸肩。“你无法现在就接受这事实的,如果我骨髓移植失败,我上了天堂,一切会不会凄美一些呢?”
“你不会死。”他大吼,不愿回想差点发生的事实。
“我差一点就死了。”
“我过两天要出国。”他忍耐的把话题一转。“为了上海设厂的事,我可能要待在那里一阵子。”
“谢谢你告诉我。”
“我需要好好想想。”
“我知道。”
“家妘,我真的恨你。”敖威仁痛彻心肺的表情。“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难受,你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可是我不会感谢你。”
“那分手好了。”她干脆的说。
“你希望这样?你忘了那棵许愿树?”
“很多感觉是不能勉强、很多裂痕是无法修补的,如果我们的复合有可能掺杂一丝丝勉强、委屈、同情或无奈,那我宁可不要,传说只是传说,我们不必作茧自缚。”她不为难自己也不为难他。
“所以你觉得那棵许愿树只是一棵树?”
“人世无常,你也说过一棵树能保证什么?”她没有忘记他当时说的。
敖威仁耸耸肩。“你真的不想再来劲蓝上班?会计主任说你表现得很好。”
“我去劲蓝只是为了你,现在一切都揭晓了,不用了。”她拒绝。
“那么……我在上海期间你要保重。”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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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敖威仁去上海,方巧铃找了殷恒毅好好的聊聊,她要知道敖威仁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她才能知道该怎么见招拆招。
当她知道有关师家妘的事之后,借着-张服装发表会的请柬,她把师家妘“请”到了发表会场,在表演结束时,她在会场的出口堵她,原来她就是那天她在敖威仁办公室看到的那名女子。
师家妘当然知道方巧铃是谁,既然她敢发请柬给她,那么如果她没有出席的话,岂不表示自己是懦夫,所以她单枪匹马的赴会。
为了不被比下去,师家妘特地穿了YSL的当季新装,看起来高贵又脱俗。
“我该称呼你师家妘或是师雪竫?”方巧铃直攻人心的问。
“反正是同一个人,随便你叫。”
“去喝杯咖啡?”方巧铃指了指会场。
“有必要的话。”
“相当有必要。”
师家妘跟着方巧铃一起走进场内临时搭设的一个吧台,她们先后往两张高脚椅上一坐,方巧铃接着一个夸张的动作脱去了自己身上的皮外套,那紫色的皮外套的确是抢眼又华丽。
“威仁送的。”方巧铃炫耀的不问自答。
师家妘的心震了一下,但是她没有把自己真正的感觉表露出来。
“打了折差不多十万。”方巧铃一脸幸福的说。
“很漂亮。”师家妘随意称赞了下。
“穿起来好暖、好舒服。”
“是挺适合你的。”
“你也这么想?”方巧铃笑得满面春风,嘴差一点就阖不拢了。“我一直嫌贵,但是威仁坚持要送我,我就说我自己是模特儿,衣橱都快要挤爆了,可他就是硬要送我一件。”
“真是好命。”师家妘还是不动如山。“受宠的感觉一定很好。”
“我相信他是真心对我的。”
师家妘只好点点头表示相信。
“像他这次去上海,就跟我表明了他会尽快回来,要我不要太想他,如果实在想见他,我可以飞去上海看他。”方巧铃讲得天花乱坠,但全是她自己捏造的。
“上海是不远。”
“但我不想耽误他的工作。”
“方小姐,你真是识大体,有你这样的女朋友真的是敖威仁的幸福。”师家妘可以理解她的示威心态,但她和敖威仁真的有那么熟吗?若是如此,殷恒毅为什么还要撮合敖威仁和自己?
“所以你和敖威仁已经Game over了。”方巧铃说出了她真正的目的。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吧。”师家妘笑了。
咖啡送了上来,但因为味道一点都不香醇,所以她们都没有人先伸出手去端来喝。
“师家妘,你不用和我抢他了。”方巧铃脸皮很厚的先声夺人。“你没希望的。”
“我不用抢。”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你和威仁已经过去了。”方巧铃冷冷的说。
“敖威仁跟你讲的?”师家妘还是一贯的优雅姿态,没有变脸。“我无所谓。”
“偷偷跟你说一件事,威仁已经跟我约好今年一起过圣诞节,我们要去哪你猜得出来吗?”她向师家妘炫耀,存心要给她致命一击。
“我猜不出。”
“我们要去香港。”方巧铃兴奋道。
“香港?”她皱起眉头反问。
“那里有棵许愿树。”
“许愿树?”师家妘的头马上有些晕眩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的。
“我自己是不信什么传说啦,但是威仁好像相信,他形容过那棵树到了圣诞节有多美、多迷人,光芒万丈,每个人这辈子都该去那么一次。”方巧铃愈说愈像是真的一样。
师家妘真的是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如果方巧铃和敖威仁没有什么,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不管以前你和威仁的感情有多好,你都要认命一点,你们已经结束了。”方巧铃端起咖啡,但是看了一眼之后又厌恶的放回去。“主办单位省钱也不是这样子,这么烂的咖啡也敢端出来,连一点点咖啡香味都闻不到。”
师家妘没有接话。
“我知道你出过车祸,虽然人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你的‘福气’绝对和敖威仁无关。”方巧铃眼神一冷。“你抓到重点了吗?”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师家妘反唇相稽。
“所以你都清楚了?”
“反正你认定了敖威仁是你的。”
“他的确是我的。”方巧铃肯定的回答。
“你们真的有共识了?”
“他不能没有我。”方巧铃拿起皮外套,然后像是怕人不知道她有多宝贝似的穿上。“他对你可能会有歉意、不舍、同情,但他爱的人是我。”
师家妘点点头,好像同意她的话。
“这就好了,不要怨威仁无情,你们只是没有这个缘份而已,而且以你现在这张整过容的脸,一定找得到其它的对象。”她虚情假意道。
“你讲完了没?”
“完了。”
“谢天谢地。”师家妘露出了终于解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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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则消息,到上海不满一个月的敖威仁马上又赶回了台北,丢下了一大堆的厂务不管,才回到台北,他先去了内湖,可是住在那间套房里面的人已不是师家妘,于是他再马不停蹄的赶到师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肯告诉他师家妘的去处,他只好冲到了殷恒毅的公司。
幸好……幸好何曼纯在。
何曼纯看到找人找到像是疯了的敖威仁,她非但没有一点同情的反应,反而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对站在她面前的他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