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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页

 

  “你别奢想。你嫁了出去,就是番王的人,生死由番王作主,朕限你三日之内起程回西宁,否则立即下旨传番王来押你回去。”康熙不让步。

  “皇上错了,浣凝不再是格格,也没有资格当王妃,因为番王休了浣碍。”原来她可以把话说得如此风清云淡,但却是心如刀割……

  “真的?”康熙往后退三步,这是他最怕发生的事。

  “格格,别说!”

  “冬贝,我也不在乎了。”

  康熙有些沮丧,他错了吗?本以为将浣凝许配给机谆,她就可以忘却在后宫所受的羞辱,也可以淡忘柔妃的死,寻得幸福的归宿,但情况却变成这样,一切全是他自作聪明。

  “再怎么说,番王是你的丈夫,娶了你,他不能说休妻就休妻。”

  “浣凝和他已互不相干,因为……”

  “格格,别说了。”冬贝阻止她道。

  “说!”康熙的脸色极为难看。

  “番王与浣凝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天,你骗朕,是吧?”

  “冬贝可以作证。”浣凝自怀中取出紫绢,“休书就在里头,请皇上过目。”

  他接过它,打开来一看。

  “你欺骗了朕,这只是白纸一张。”康熙暗中吁口气。

  “不,不可能,那是机谆亲笔所写!”

  浣凝疯狂的找着,就是找不着。

  “冬贝,帮我找!”她慌了。

  “格格,别坚持了,你跟番王是相爱的。”冬贝心疼的看着她。

  “让番王来接你回去,你必须为机谆开枝散叶。”

  “不,请皇上准许浣凝的请求!”

  “冬贝,带你的主子回荷楼。”他挥了挥手。

  他决定等番王前来解释清楚,一切才成定局。

  “格格,咱们回去吧!”冬贝苦口婆心地劝道。

  “皇上,浣凝就这么一个请求,皇上若不答应,冷宫的古井正等着我。”她冰冷的容颜满是坚决。

  “你竟然威胁朕?”

  “皇上,冬贝会守着格格。”

  “到底要朕怎么做,你才肯甘心,你说!”

  他的耐心已磨光,要他下旨赐她死,宛如要他拿着刀子剜她,可是她完全不顾他的感受!

  “蹉跎年华,花容逝矣;浓情蜜意,过眼云烟,君亦离弃。”她的悲哀倾刻狂泄。

  康熙面色灰白。

  “这是额娘闯入仪和宫时所说的话,正是浣凝的心声。”

  她仍对她额娘的死耿耿于怀吗?

  “张公公。”康熙冷声唤道。

  “是。”

  冬贝摇头,“不!”

  “宣太医制鹤顶红。浣凝,朕给你十天的时间考虑。”闭上眼,他缓缓走入内室。

  张公公张大嘴,“格格……”皇上何曾好受过?这些年,他也一直后悔愧对柔妃呀!

  浣凝笑出了泪。

  冬贝如遭雷击,踉踉跄跄的随浣凝回荷楼。

  ****

  一匹骏马奔王拥丰王府前停下。

  身着绿衣的颐长身影很快的走进大厅。

  “冬贝!”望瞳一见是她,漾开了笑,抱着儿子步向她。

  “福晋,你认得他?”机谆冷然的问。

  “是啊,她是浣凝的贴身护卫。”

  “我打听到番王来到拥丰王府。”冬贝看向机谆。

  “是我小叔同你说的?那天他还向我打探你呢!”

  “你找我有事?”机谆还是冷然的开口。

  冬贝忽然一扯发带,长发披泄而下,她又卷起衣袖,守宫砂赫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澄贝子这时由门外走进来,看见这一幕,微微一笑。

  “番王,我和格格便是以相拥来安慰彼此,你误会了她。”

  望瞳瞪向澄贝子,他没说?女人的名节有多重要,他不会不知道。

  澄贝子耸肩。谁规定他要一定说?近来日子乏味了点,需要加点刺激才有趣。

  “是我愚昧。”机谆倒抽一口气。

  天,他犯了多大的错,浣凝有理由恨他!

  “机谆,别庆幸得太早,事情只解决一半。”元德忽然开口。

  望瞳捏他一把,他无辜的笑笑。

  冬贝悲哀地道:“我爱格格,十几年来一直不变,可是现今的礼俗不容许,我不忍毁了格格的名誉!是我的迟疑,才会让她爱上你,是你教她淡忘柔妃的遗言,她就这样不可自拔的爱上你!”

  “你……”机谆不知该说什么。

  “彻底输的人是我。”她低下头来。

  “不,我要感激你。”机谆由衷道。

  浣凝爱他!狂喜淹没机谆,他冲动的想立即拥入怀她。

  “格格在七日前请皇上赐死,皇上准了,期限只剩三天,她为了你铁了心求死,我走投无路,只得找上门来!番王,请你救救她。”

  “不,皇上怎能准!”他竟不知道这件事。

  “因为她念了一首诗。”澄贝子当时在场,只不过没人发现。

  冬贝哀伤地接口,“蹉跎年华,花容逝矣;浓情蜜意,过眼云烟,君亦离弃。”

  “唉!每个女人都怕遇到这种事。”望瞳不禁感伤地低语。

  ****

  一早康熙召浣凝前去,问她是否改变心意。

  她否认不了,她的心的确是动摇了。

  她本该看开,是她咎由自取,可是眼看冬贝每日为了她奔走,卫妃更是急得病了,她实在于心不忍,而且,这两天她老是梦见机谆,感觉到他似乎真实的搂着她亲吻,醒来后她总不禁泪如雨下。

  离开养心殿后,在长廊的转弯处,她忽地撞上了一副伟岸的胸膛。

  好熟悉的味道!她猛然抬起瞪大的眼。

  机谆立刻高高的抱起她。

  浣凝双脚离地,心不住地颤抖。

  “好久不见,浣凝,你回娘家也够久了!”他笑着道。

  “你……放我下来!”

  他何时来京城的?

  机谆听话的放她下来,深深的看她一眼,就头也不回的往养心殿走去。

  浣凝的身子抖得厉害,立刻拔腿住荷楼跑。

  ****

  “你早就知道机谆到京城来了,是不是?”

  浣凝不是有意要兴师问罪,但她内心的撼动就是无法平息。

  “格格,冬贝希望你幸福。”

  “冬贝,我万万没想到,这几天是你让机谆进来的,你……”她能指责冬贝吗?浣凝不由得苦笑。

  “是我要求冬贝那样做,你休怪她。”

  机谆不请自来,浣凝一见到他,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是女子的闺房,请你出去!”

  “就是丈夫也不能进来?”他灼灼的目光直逼视她的小脸。

  冬贝礼貌的告退。

  “冬贝!”浣凝惊恐的低叫。

  “我想跟你谈谈。”他拉住浣凝。

  他眸子里充满对她的怜惜,浣凝撇开脸。

  “咱们已经不相干了,我不过是个下堂妻,从今之后,你走你的路,没必要回头。”

  “当真如此潇洒?那为何求死?”机谆拉近她。

  她瞪向他。他到底有什么意图?

  浣凝开始挣扎,为了防止伤了她,他松开手。

  “你凭什么管我,我是要去陪额娘。”

  “告诉我,你不会喝那药。”

  “我喝定了。”她倔强的扬起小脸。

  机谆皱眉叹气。

  “你的生命是我的,只有我能主宰。”他钳住她的肩膀,脸逼近她。

  “不,你已经休了我。”

  “既然如此,休书呢?有凭有据,我就心服口服放了你。”他挑眉催促她。

  “让你偷走了,把它还给我!”

  “你指的是什么?心吗?浣凝,你还是我的人。”

  “住嘴!”她的心还在。

  机谆显得漫不经心,手抚摸她的发。

  “跟我回去,忘了过往……我爱你。”

  见她浑身颤抖,他笑开了。

  “不,我拒绝,这不是真的。”她咬住下唇。

  “女人不该怀疑丈夫的话,往后你得以我为生活中心。”

  “真的。是我嫉妒冬贝,才会伤害了你,原谅我,浣凝。”他附在她耳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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