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看见火红女子脸上的笑容,他错愕的眼里几乎要射出火来。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紧身上衣在腰际上打个蝴蝶结,酒红的纱裙禁不住风的挑逗,频频翻飞。这强烈的颜色衬得她肌肤更加雪白。
“哇,这附近的槟榔摊几时来了这么好的货色?”阿俊抓着下巴吃惊的说,两眼发直几乎要落了眼珠子,别说他如此,周围的工人也是这样反应。
粱翔毫不留情的凌厉瞪视一眼,随即大跨步的迎上前去,打算早早驱赶她。
“原来你在这儿,好巧,今天不是假日吗?”琴绮萝看着威仪天生的他,不管他脸上有着怒气,她依然用笑容回应他。
“你到这里做什么?”他冷沉的问。
“纯属事前准备工作喽!这可是未来客户的工地,我当然要来看看,彻底了解我的客户,才能够提供最合适、最完美的广告行销企画服务。”她说得理所当然。
“你太自以为是了,比稿的结果尚未出炉,你的参观了解似乎太早。”
她摇了摇食指,“不能这样说的,虽然临阵磨枪不亮也光,但是波姆罗杰可不是成天临时抱佛脚才争取到客户的,我们胜过其他人的地方,就是知道未雨绸缪、事前准备,最好还要未卜先知。”他越是绷着脸,她就越要笑得得意。
虽然没有笔挺西服,只是简单的工地服,他依然俊帅。这家伙真罪过,没事长这么好看做啥?
梁翔瞪视苦她笑容底下的挑衅。
工地的安静不过须臾,鹰架上的工人开始纷纷鼓噪发问,“阿翔,她是谁啊!很漂亮喔——”一阵口哨声响起。
“阿翔,是不是你马子来探班?”
“阿翔,你几时要结婚啊?”
“阿翔……”此起彼落的问题纷纷落向脸色凝重的梁翔,琴绮萝看来还是很悠哉。
“既然你在,何不就麻烦你带着我四处参观一下?”她讨好的笑着。
“马上离开。”他下起逐客令。
“不要,瞧你们这地上坑坑疤疤的,我好不容易才披荆斩棘走了一小段,你立刻要我走人,不行!”她断然拒绝。
她的固执举世闻名,这梁翔未免也太不认真了,竟然一点功课都没做,这要如何跟她抗衡?
“琴绮萝——”
“小的在听呢,梁总经理。”薄棱的唇吐着尊称,笑意盈盈。
“住口。”他一定要把她带走,将她完全驱离这个工地,不让这女人踩入半步,免得她左一声总经理、右一声总经理的,坏了他在工地的自在。
“阿俊,我的车钥匙。”他露出悍厉神色。
“喔!”摸不着头绪而发愣的阿俊赶忙应声,跑进工务所取来钥匙,一把抛给了他。
粱翔扬手接得分毫不差,随即扣住琴绮萝,在大家的叫嚷发问声中,硬是把这个多嘴的女人拖出工地。
“欸,走慢一点,我穿着高跟鞋欸。”她抗议道,
“自作孽,没人会穿高跟鞋来工地。”他冷酷的嘲笑着。
“喔,原来你是因为我穿高跟鞋才不让我进去,那下回我穿运动鞋,你是不是就愿意带我参观一回?”她存心气死他的说。
“琴绮萝,如果你把聪明运用在别的地方,我想你会活得长命些。”
走过一段路,梁翔打开车门将她甩进车去。
“开这么好的车上工地,梁总经理,你不怕被绑架啊?”
没理睬她。梁翔一向是低调进出工地,要不是二手老车进场维修,他才不会把车子停得大老远,劳累自己的腿。
他坐上驾驶座,抿着唇发动车子,谁知琴绮萝东张西望的,低头在副驾驶座下发现一样东西,他还来不及制止,她已弯腰拾起。
“咦,你车上怎么有我的名片?”她好奇问。
他们是见过几回,但是还没交换过名片吧?
梁翔别过脸,瞪着她手中陌生的名片,一样自问着,他怎么会有她的名片?
思索半晌,他想起某日偶遇一名蛮横女子,不会停车还抢停车位,看来,那种事情除了她,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做得来。也难怪他老觉得她眼熟,真可谓冤家路窄。
“原来你是大名鼎鼎,不会路边停车的能手。”梁翔带着嘲笑轻叱着。
见她仍一脸困惑,他提醒她,“半个月前的安和路巷子,你这个大小姐曾经命令我帮你代为停车。”
她不羞反乐着,“原来是你,我还当我最近走了什么桃花运,老遇上俊俏的男人。”
果不其然,梁翔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既然你帮过我一回,我没理由不回报。”她迳自拔起他的车钥匙,下车走向驾驶座,“下来,今天我帮你开车,当作是回报你了。”她不忘摇摇车钥匙,逼他就范。
梁翔十分抗拒,无奈车钥匙落入她手中,只得认栽的离开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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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开去哪里?”梁翔不耐烦的问。
“不知道,有路就开啊!”琴绮萝睨了他一眼,“梁总,我本来就不知道要上哪儿,何况刚刚可是你把我拖出工地的欸。”她说得何其无辜。
“琴绮萝——”
她眉拢起,“打个商量,我呢也不梁总、梁总的鬼叫,求求你也不要指名道姓的喊我,这样会让我误认是我老爹准备操棍子要打我。”
梁翔不想多看她的脸,要不真会一掌挥去,这女人简直像个无赖似的。
“哇,旁边是哪里?感觉很热闹欸——”她惊呼道。
“河滨公园。”他回答她。
这大小姐也不知是吃错啥药,马上踩煞车,后头响起一阵喇叭声夹杂着咒骂。
“你在干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他朝她怒骂。
“我说过了我不会路边停车,能踩住煞车就不错了。”琴绮萝说得理所当然,“车子交给你停好,我们去河滨公园玩玩吧!”
“不要。”他断然拒绝。
不要?容不得你说不要!
“既然刚刚你没说要上哪儿,现在当然是依我决定喽!快把车停好,我先下去等你了。”琴绮萝摆摆手,先行往河滨公园走去,
台北的周末多得是举家到外游玩的小家庭,一纸风筝、飞盘,就度过悠闲的下午,跟着人潮聚集的摊贩让这儿有吃有喝还有得玩。
梁翔心乱的停妥车子,没走几步,琴绮萝手上已经拿着几样东西朝他碎步奔来。
“喏,给你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风筝,他难掩厌烦的说:“你自己玩。”
“不行,”她也挺霸气的,“我不会放风筝,你放。”她噘着嘴非逼他点头不可。
“你除了有张利嘴,还会什么?”他冷漠的瞥了一眼,越过她迳自走着。
她追上来,“此言差矣,我可是朵解语花,不会说话就槽了,多少人等着我跟他们说上几句呢!”
“那你快去找你的‘多少人’吧!”他冷言冷语。
她双手抱胸,“你该不会也不知道怎么放风筝吧?”她压低音量问。
顿觉备受挑衅,他赏她一记怒眼。
她不怒反笑,“既然不是,就来呀!”她使坏的对一旁的小孩说:“小朋友,这个叔叔想跟你比赛放风筝,你赢了就给你买玩具。”说完贼兮兮的低笑着。
梁翔绷紧的脸差点就要龟裂,然而孩子期待的眼神他却不忍浇熄,只得摊开风筝,让风扬起手中炫丽的彩蝶。
手中的线轴转动着,风筝顺着风势越飞越高,他十分熟练的揪扯着线,让风筝自在的飘荡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