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筝是打小玩惯的,还记得哥哥会用报纸黏撑在竹竿上,做成自制的风筝,带着他在工地外头放玩。
看着风筝,他浅浅笑着,眼底浮现淡淡的落寞,看着穹空,感觉快乐离自己好远。
琴绮萝看见他的落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难以亲近?
哇,他看来孤寂,那是没遇上她之前,遇上她之后,就不相信有什么是她琴绮萝对抗不了的。她是极光欸。
她说过的,这辈子绝对要挑选一个男人,让彼此在爱情中沸腾,即便冷如梁翔,也不会有例外。
手指捏取买来的棉花糖,舔食,甜味充满口腔,她笑着,突然起身追逐梁翔手中的风筝。
“好甜,风筝好高……”她开怀的笑着。
奔回他身边,捏取一大撮棉花糖,递送到他嘴边,“你吃,很甜的。”
梁翔抗拒的看着她。
“快点,融化了手会黏答答的,我让你给我舔干净喔!”她威胁苦。
在她眼神的催促下,他勉为其难的张口含去,雪白的棉花糖顿时在他口中化成甜液,滑入咽喉。
“很甜吧?”她十分得意。
一旁的孩子欣羡的看着棉花糖,她撕去些许,然后把大半的棉花糖给了孩子,她将手中的棉花糖给了自己一口,也给了梁翔一口,在旁人眼中,他们就像是对亲密的恋人。
看见旁边的摊贩兜售着飞盘,琴绮萝马上又掏钱买来一个,逼着梁翔非跟她玩不可。
“快点,一人一边。”她索性脱下高跟鞋,光着脚丫在草坪上甩起了飞盘,不管梁翔再怎么不愿意,还是拒绝不得,因为她不接受。
不过全是三分钟兴头,气喘吁吁后,她撇下飞盘,又对吹泡泡有了兴致,瞧她对什么都兴味盎然,一旁的小孩也没她玩得疯狂。
梁翔就看着她疯子似的飞快兜着圈子,然后泡泡漫成一圈,将她包围其中,直到她累瘫在地上,又把泡泡罐子送给了一旁的孩子。
从河滨的行动咖啡摊端来两杯拿铁,“喝不喝?”他问。
仰看着他的琴绮萝接过杯子,还耍赖的把另一只手伸向他,他一把握住,将她拉了起来。
靠坐在河滨边,两人都安静的啜饮着拿铁,无纹的河面,就像两人的心,暧昧不清。
一阵手机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你的手机在响。”梁翔提醒着。
琴绮萝接起手机,“我在河滨公园,你来接我。”说完她就挂断。
蠢阿泉,没事破坏气氛干么……她心里咒骂不已。
猝然,天空落下雨,驱赶着河滨上的人群、摊贩,一时间众人奔走找着避雨处,梁翔拉着琴绮萝加入避雨的行列。
“怎么没人卖雨伞?”她哀鸣道。
“车上有伞,回车上去,快——”两人奔向停车处。
梁翔从后车箱取来伞,发现她傻呼呼的没上车,连忙把伞撑开,将两人纳入伞下。
“干么不上车,嫌雨下得不够大?”
“欸,到那边看看,好像很久没看过雨景了。”
梁翔没有反驳,的确,他也好久没看过雨景,只见河滨苍茫一片,在雨中,白雾茫茫,很难想像刚刚还人声鼎沸的有如市场,如今又冷清的只剩地上的垃圾证明先前的荣盛。
琴绮萝的手机又响了,粱翔突然有股冲动的想一把将她吵闹的手机抛进河床,然而理智并没有让他如此做。
没啥耐性的琴绮萝率先发难,“你到了没?我人就在桥上,雨下得滂沱,把我淋得跟落汤鸡似的,你再不出现,我很可能就要因为淋雨而感冒,然后并发肺炎,而且现在流感盛行,还有结核病的威胁……”
只见琴绮萝对着手机劈哩啪啦的说着惨况,梁翔闷不吭声的在心里猛叹息。
淋雨?睁眼说瞎话的女人,那他拿在手上的伞是什么?
就算全台湾的人都得肺炎,这个女人也会像祸害似的坚强存活到下个世纪。
半晌,伍少泉的视觉小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琴绮萝瞅着梁翔,“我晚上还有事,得先走了。”
没来由的,梁翔心头一阵酸涩,怎么,怕他纠缠不成?
凝视须臾,琴绮萝扯下雨伞挡住车子后照镜可及的视线范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上他的肩,在他的错愕下吻上他饱满的唇。
是拿铁的浓郁醇香,还有棉花糖的甜蜜味道,梁翔睁大眼睛看着她的胆大妄为,连忙一把扯下她的手,扯开了这个吻。
琴绮萝的眼中迷蒙,他的则是薄怒氤氲,终末,她抿嘴一笑,在他的气怒中,坐上了车。
梁翔握紧雨伞,强逼自己别冲动的上前将她扯下车来,冷眼看着车子在雨中远去。
车上,琴绮萝安静异常。
“刚刚那人是谁?新朋友吗?都是雨下得灰蒙蒙的,让我没瞧清楚。你上车前又忙着跟他说啥,我当你是不想回家了。”伍少泉问,继而促狭的说:“该不会是未来的小姨丈吧?”
“谁?我劝你别问。”她神秘一笑。
“别问?这样我更好奇了,快说,不说你下车。”伍少泉甘冒大不讳的说。
“国翔建设的梁总经理。”
“什么——”他吓得紧急煞车,尖锐的煞车声音在雨中响起,“你竟然把大客户扔在那里,好歹送人一程。”
“甭费心了,人家有开车。啧,你也真市侩——”她轻蔑的一睨。
“什么市侩,我只是不想跟钱过意不去。”他坦白的说。
废话,没钱他能够代付房子头期款吗?没钱他能帮忙缴房贷吗?没钱他哪来的车子让她横冲直撞的?这个小阿姨真是吃米不知米价。
“多嘴,开快点,我怕晚上婚礼会赶不及。”
“知道啦!”
车子已然消失,梁翔依然站在原处许久,唇上的火热温度退去,恢复原来的冰凉,然而他的心却卜通的胡乱跳着。
驾驶座上的是个男人,他知道,也不想知道,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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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开宴前,琴绮萝匆匆奔进新娘休息室。
都怪蠢阿泉,明明预估的时间足以让她从容而来,偏偏他的小老婆拿乔半路抛锚抗议,害她差点赶不及喜宴。
“绮萝,你怎么这么晚?”一身典雅白纱的沈慕羽首先发难。
“还不是为了新娘你的命令,说得好好打扮。”红色皱褶上衣、黑色不规则裁边裙,贴身的料子裹得她婀娜的身材毕现。
“推托,以你三太子的神速,化个精致的妆也不用几分钟,我不相信穿件衣服可以浪费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沈慕羽压根儿不信。
“欸,新娘子,嘴巴要甜美一点,不要咄咄逼人的像个检察官好不好。”琴绮萝在她一旁落坐,歇歇玩了一下午的脚。
沈慕羽压低音量说:“楷臣的好兄弟早就到了,我看不到你当然心急,就怕你落跑,看我怎么跟人家交代。”
“沈慕羽,我是说我会出席,但不是来相亲的,只是不想亏本,要不是阿泉的车子不中用,我们早一家子来大吃大喝了,要怪就怪阿泉车子抛锚,害我差点赶不及,他范的错没理由我帮他担。”
“喂,你不会又带阿泉来当幌子吧?”她紧张的问。
这个琴绮萝只要一遇上相亲、介绍新好男人的相关活动,就会忝不知耻的把外甥挖出来当挡箭牌,她不嫁也就算了,拖着年轻有为的外甥也觅不到良缘,罪过罪过……
“没,那个笨阿泉在修车厂抱着他的小老婆大哭,哪还记得起他阿姨我交代他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