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湾之后,宝蝶被陈少城保护得太好了,除了她母亲以外,他几乎不准宝蝶接近任何人。
宝蝶到哪里一定有司机、保镳保护,要不,一定有母亲陪伴。
会在美容沙龙里巧遇李浅草,完全是个意外。
浅草走到宝蝶的身边坐下来,把报纸上她和陈少城的结婚启事指给宝蝶看,满脸讪笑的表情。“呵!我以为你会像你说的那样,缠住宙不放,原来你只是随便说说。”
宝蝶完全忘记了所有和宙有关的记忆,但她没忘记浅草,没忘记她曾经到浅草家用空啤酒瓶打棒球的事,但是她却想不起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浅草,你最近好吗?你会来参加婚礼吧?”
“宙呢?他知道你要结婚吗?”
“宙?他是谁呢?”宝蝶侧着头想了一下子。“你别这么幽默好吗?他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你最爱的人,你说你一直纠缠他,赖他到底,你太健忘了吧?我当时还很佩服你的勇气呢!没想到半年不见,你竟然在我面前伪装成你从不认识他。”
“我曾经爱过他吗?”宝蝶实在想不起来。
“你曾经非他不嫁。”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她真的没半点印象!
“半年前,你去美国不就是为了宙?到底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浅草问她。
宝蝶努力思考了一下,只觉得胸口郁闷,什么也不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是真的不记得了。”宝蝶见母亲从蒸气箱走出来,遂问:“妈妈,你知道吗?”
她母亲笑着答:“当然知道,他是你在法国的监护人,也是你的前任男友。”
“前任男友?我们怎么分手的?”宝蝶迷惘极了。
“我怎么知道呢?这要问你啊!”她母亲摇头,觉得宝蝶健忘得离谱。
“我没有半点印象,妈妈,为何我没半点印象?”她苦恼了起来。
此刻,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
第十章
婚礼当天,宝蝶一早就被送去礼服婚纱公司化妆、设计发型。
在车上她不知下觉地睡着了,等到稍微有知觉,睁开眼看了一下窗外的马路。“这是往哪里的路啊?”
“宝蝶,好久不见。”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好熟悉。她认识他吗?他转过头来,再对着她,是个外国帅哥,她觉得好面熟。
“我们认识吗?”
“我是宙,你想起来了吗?”
“我不记得了,但我听浅草和妈咪提过你,我们在美国分手了,你想怎么样?破坏我的幸福吗?”宙好伤心,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找了她这么久,几乎要疯了,她却说他要破坏她的幸福。
“我们没有分手,我爱你。”他心痛地吼叫。
“可是我爱的人不是你,我爱的是少城。”她已被洗脑。
“不,不可能的,你爱的人是我,别折磨我了,宝蝶,你说过没有我,你宁愿化为灰烬的,你说过你不能没有我的。”
“我不记得我们曾经相爱过,很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请你送我回去。”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宙加速到一百二十公里以上。
“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失去你,我活着只是行尸走肉,我的灵魂被你整得支离破碎,你还想怎么惩罚我?你还想怎么做?”他哀伤地狂吼。
“我必须回去结婚。”宝蝶相当坚持。
“不准,除了我以外,你谁也不准嫁。”
“你别这样,少城发现我不见了,一定很担心的。”
“你只想他担不担心,你怎么不想想我这半年是怎么过的?”他回过头痛心地瞪着她。
“你是怎么过的?”宝蝶怯怯地问。
“我在美国各大城市找你,心急如焚,不知该怎么办好。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竟然完全不记得我了。”
“我对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宝蝶无辜地看着他。
“陈少城到底在你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呢?他让你吃了什么药吗?”宙因愤怒,车速不断地加快。“没有,他一直对我很好,很温柔体贴。”
“你爱他?”宙心痛地低吼,该死的家伙。
宝蝶偷瞄了他一眼,不敢回答。
“你说你爱不爱他?”
“我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我要带你回法国。”
“不要,你这是绑架呐!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要找回从前的宝蝶。那个深爱我的宝蝶。”他口吻坚定,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如果我不肯跟你回法国呢?”
“那我就先杀了陈少城,再带你回去。”
“你——你——真疯狂,你不是说真的吧?”宝蝶被他的暴戾吓坏了。
“我当然是说真的,你想要我这么做?”
“我不想,完全不想。你别伤害他,我跟你回法国就是了。”
???
几日后。
宙在家里大发雷霆,他不断地砸东西,客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
碎片凌乱地散布在地上,原本豪华的房子瞬间像大型垃圾场。
“够了,宙——”琳达吼叫着。“面对现实吧!她脑海中所有和你相关的记忆都被驱逐,你想怎么样?杀了你自己算了。”琳达制不住宙的怒气。
宙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最爱的女人不愿让他碰触,他一接近她,她就失控地尖叫。
“难道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把我和她过往的恩爱,再放回她脑海中?”
“没有,你得重新追求她。”
宙狠狠地踹了一脚眼前的电视机。
“她看见我就像看见鬼一样,我不能吻她、抱她、碰触她,她甚至不愿正眼看我一眼,你要她接受我?天啊!你知道这有多难吗?”他按着太阳穴,痛苦的感觉深深地嵌进他的脑海,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爆炸了。
“你做得到的,你一定可以的。”琳达安慰他。
“我也以为我可以,你看看我身上的伤痕,她已经不爱我了,她对我无动于衷。她企图伤害我,就为了她的自由,她不要我了,你要我怎么努力?”
宙已接近崩溃的边缘,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死紧。琳达望着他憔悴到几近疯狂的容颜,深感心痛,他们是这么久的朋友,她从没见过宙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痴狂。
“如果真的留不住她,就放她走吧!”琳达看不过去,用言语激他。
宙咆哮。“不,我怎么能,我怎么能!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是我的。”他把头埋进双膝中痛苦至极。
“请求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个明了的期限,一个礼拜或十天,请求她放开心胸接受你,如果她仍是不能,仍是对你毫无感觉,宙,我想你就放她走吧!”
“你认逼这是最好的方法?”他眼中充满了血丝,他不认为自己办得到。“给自己和她一条生路好吗?”琳达理性地建议。“我愿意试试,除此我还能怎么办?”宙走上楼,敲着宝蝶的房间。
“不管是谁,都不要进来,我宁愿饿死在这里,不要烦我。”她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宙的沮丧和她绝食的时间成正比。
“宝蝶,你听我说,我们谈谈条件吧!如果你答应,十天后我就放你走。”他话才说完,她马上就开门。
“你说真的吗?”看她那么开心的样子,他深受伤害。“我说真的。百分之百的真。”
“你要和我谈什么条件?”她怯怯地打量他。“你当我十天的女朋友,十天后如果你还是排斥我,我就放你走。”
“口说无凭,如果你十天后仍不愿放我走呢?”
“琳达愿意当你的证人,她人就在楼下,你要订什么样的合约我都配合你。”他很了解她,她除了不爱他以外,什么毛病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