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举右手。“马上去。”
???
“这封信,我一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拿给宝蝶?”李院长对孙女浅草说。
“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母亲把信拿给我之后就失踪了,至今生死不明;她当初是说假如宝蝶有幸活着,要我把信交给她。逝者已矣,也许没这个必要了,引起她的忧伤是我最不愿见到的。”
浅草肯定是憎恨宝蝶的。
她凭什么抢走宙?如果这封信能引起她的悲伤,浅草希望她伤心至死。
只要除掉宝蝶,宙就会重新回到她身边,她心里这么想着。
“爷爷,你看过信的内容吗?”
“没有。没看过。”
“该面对的事,她迟早要面对的,她也不小了,经过那么多挫折,她早已学会坚强面对一切。如果您不方便交给她,怕面对她的悲伤,那把信交给我,由我为您代劳。”浅草极力说服着爷爷。
“你打算怎么说?”
“爷爷,不如由我和她培养良好的友谊,迟一些等我清楚她的想法,再把信交给她。”
“你打算给她做心理辅导?”
“如果我能够的话。”浅草撒下漫天谎言。
“那最好不过了。”院长欣慰极了。
李院长根本不知道浅草心里打的主意。这半年来,浅草一直在宙的心理医生琳达那里,接受心理辅导。
失去宙的她,情绪一直不平稳,原本是为了淡忘宙才离开法国的。她压根没想到回到台湾,竟然能见到宙,偏偏他身边已有别的女人,她的心态更不能平衡了。
她必须想办法对付那个女人,把宙抢回来,她会想出办法的。
???
到了宙的别墅,宝蝶横冲直撞地参观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直到她把行李搬进了主卧室,把宙的衣服一件一件地从衣橱里拿出来,宙才明白什么叫鸠占鹊巢。
“这是我的房间。”他不客气地嚷嚷,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回去。
“现在这里是我的房间。”她霸道地说着,不客气地把宙重新挂回去的衣服再丢到门外。
“嘿!你不要太过分。你这是在做什么?”宙冲到门口捡回被丢出的衣服。
“我非住这个房间不可!”她坚持着不肯让步。
“为什么?”宙不解地望着她,只觉得她实在是太胡闹了。
宝蝶把落地窗打开,指着外头那空阔的大阳台。“我要在这里养宠物!”宝蝶瞅着宙。
“不可以,我不同意你把那些可怕的东西养在这里。”天啊!他只要一想到蜘蛛、蜥蜴、变色龙及蛇会爬满他住的地方,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为什么不可以?你答应要照顾我的。”她嘟着嘴不悦地坐在床上,双眼瞪视他。
“我答应照顾你,但不包括这些恶心的动物。你必须把它们送走。”宙以强硬的口气零着。
“如果我不肯呢?”她也倔强得很,换了一个姿势躺在床上,双腿交叠,右手撑着头,嘴巴嘟得高高的。
“只要你不养这些恶心的动物!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宙安抚她。
“可是我舍不得送走它们嘛,除非你替我找到肯养它们的主人。”
“没问题。”他不等她再有其他意见,马上拨电话给曹策。
“明天在工厂内帮我刊登海报,只要愿意领养蜘蛛、蜥蜴和变色龙者,每个月可多领五仟元台币的宠物津贴。”
曹策听重这么说,虽不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仍有礼貌地回答:“没问题,还有什么事要交代?这别墅你满意吗?住得惯吧?”
“住得惯,还要麻烦你帮我请个老师,要最好的,最好是国立大学的博士。我明天就要见到他。”“你开什么玩笑?现在都几点了,你明天要见到他?”曹策惊叫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认养了一个十八岁女孩,从深山来的野人,我想测一下她的程度。”宙严肃地说道。
“你说真的?你不是不喜欢有人打扰你的生活?”曹策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所以我才得把这野丫头的宠物送走,你明不明白?”宙疲累地看着躺在床上眯着眼,看起来仿佛睡着了的宝蝶。
“不大明白,不过我尽量去办。那丫头现在人呢?”
“在我的床上,好像睡着了,真是个麻烦的闯祸精。好了,明天到了公司再跟你聊。”宙挂了电话。
宙不想让曹策有机会问他,像你这么孤僻的人怎么受得了那丫头?
宙坐到宝蝶身边,突然想起她还没洗澡呢!想叫醒她,但她睡着了的模样,可爱的令人不忍心叫醒她。
“算了,明天再洗也一样。”他轻掐着她的脸。
那微张的嘴巴,粉红的唇色,那微合的双眼,既长又卷曲的睫毛,安稳的鼻息,侧躺的慵懒姿态,像是刚吃饱的猫咪。
他为她盖上棉被。她似有意若无意地抓起他的手搔着痒。
他替她拨拨垂落颊畔的发,顺从地替她搔痒。
她可享受了,翻了一个身呢喃着:“这里也要,这里还要,还有那边。”她懒洋洋抓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背部点了好几个位置。宝蝶连眼都没睁开,打了一个呵欠,便又沉沉地昏睡过去,摆明了是把宙当成保姆般使唤。
宙长这么大可从没替人抓过痒,她居然理直气壮地使唤他。他虽生气却也拿她没辙。
更糟的是当他抱着被宝蝶丢在房门口的衣服准备离去,却发现这丫头的脚掌脏得不像话。
对于有洁癖的宙来说,这简直是令人无法忍受的事。
他犹豫了片刻,决定把他的衣服抱到隔壁的房间,再回来帮她清洗脚丫子。
他边洗边思考着,是不是他这些年来坏事做多了,谎言讲多了,才遭到这样的惩罚?
帮女人洗脚,像照顾一个小孩般的照顾一个女人,他从来没做过,相信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这滋味对他来讲是折磨人的,但也不如他想像中的难过,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居然是满足感,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认知吓住了。
宙把脸盆和毛巾拿到浴室清洗,不敢相信自己会因为这个丫头产生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
早晨八点,当宙打开宝蝶的房间,没想到这丫头已经醒了。
只见她头发湿答答的,穿了一件浴袍坐在床上,对着她的宠物蜘蛛吹泡泡。
他皱着眉,略显不悦。“谁允许你把蜘蛛放出来的?”
她不理会他,又吹了一口泡泡,只见成串的泡泡朝宙的方向飞去,很快地在半空中化为乌有。
“当然是我自己,我是这房间的主人不是吗?”她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床上,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喂,你别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我昨天才收养的小养女,我才刚起床你就惹我生气,这样不太好吧?”宙以半恐吓半威胁的口吻说道。
想到她昨晚还让他清洗脚掌,他就有点火大。
“那你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不要来见我呀!”
宙瞪视着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梭巡着。她的双腿交叠着,浴袍的腰带松垮垮地,酥胸半露,修长的美腿曲线诱人地侧伸着,她丝毫不知晓自己的玲珑躯体对男人简直是致命的吸引力!“我是来叫你起床的,现在给你半个小时整理妥当,我要带你到公司去。”他明白自己再不出去恐怕就难以自制了,他对她美妙的身子起了遐想。
她嚷叫道:“‘蓝’,你看一下我拟的草约,这是我趁一大早起来精神特别好时拟的。你看看嘛!”她说着递了一张笔记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