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我?”走至她面前的丽泽,毫不客气地欣赏着她的风情。
“怕呀。”她微微一笑。
“你不该怕我的,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嫂子。”他掬起她一绺发,再将她拉向他,“浩瀚知道你在这?”
“他知道。”
“他放心?”
无邪仰首看着他的眼,大抵也知道他为何会找上她。
“丽泽,那玩意不在我身上。”就连浩瀚她都不给了,她为何要给他?
“在哪?”他微微在发上施上力道。
怕疼的她蹙着眉,忍不住靠得他更近以减轻疼痛,这时,他冰冷的五指缓缓抚上她的颈项。
她的眼底没有一丝惊慌,“若你要杀我,你最好是确定我不会活过来。”
“你能怎么着?”他颇有兴致地扬高朗质。
“我会以牙还牙。”
“你不怕死?”他再将她拉得更近些,直到她的身子贴到他的身上。
她耸耸肩,“怕什么呢?人终有一死。”
“其实,咱们也可以好好谈谈的。”他的指尖慵懒地抚着她细致的颈项。
“那么,我该如何做,你才愿将石片交给我?”中土能找的地方他全找过了,所有与浩瀚亲近的人他也都搜遍了,就独独她,他近不了她的身,因浩瀚将她藏得太好,好不容易她主动走出墓底,他要不把握这次机会,恐怕往后也不会再有了。
无邪但笑不语。
“即使我拿浩瀚来威胁你也不成?”他微眯着眼眸,指尖也开始使上力。
她冷冷笑问:“你真以为浩瀚对我来说很重要?”
“浩瀚重视你。”
“你不会以为我能在他心中占上一席之地吧?”真是抬举,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没搞清楚她和浩瀚的关系。
“嫂子,我向来就喜欢你的自知之明。”丽泽听了似是很满意般,掬高手中的黑发低首亲吻,“若我说我很想自浩瀚的手中抢走你呢?”
惊慌自她眼中一闪而逝,而捕捉到她眸光的丽泽迅速揽过她的纤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在他想吻上她时,她冷不防地问。
“你为何老跟浩瀚过不去?”只要是浩瀚的东西,他就想抢,只要是与浩瀚有关的一切,他就想尽办法要夺过来,他究竟想得到的是浩瀚所拥有的一切,还是只是想要得到浩瀚?
“因我与他有仇。”他的眼神有点闪烁。
虽不是谎言,但听来也还是没什么说服力。
“可你欣赏他。”她试探地问:“或者我该说……又爱又恨?”
丽泽没有反驳,只是低首想完成方才未完成的事。
她在他的唇上说:“若我不是浩瀚之妻,恐怕你连看也不会看我一眼,更何况是如此纡尊降贵,是不?”
丽泽身子猛然一怔,他定定地瞪着她,五指握紧了她的颈子,而后他头也不回地向第三者出声。
“西域将军,你若动手,恐难保不伤到她。”
“离开她。”手中提着百钢刀的孔雀,站在门边瞪着他覆在她颈上的五指。
丽泽边说边亲昵地搂紧她,“你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臣子,皇家的家务事,少插手。”
“我不会说第二回。”
“即使会伤了她也在所不惜?”他很想试试孔雀的底线。
“孔雀,你退开!”不希望他两人交手的无邪,这时大声喝向孔雀。
对于她的命令,孔雀有些难以理解,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表情。
“你在发抖?”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抖颤,丽泽忍不住拉来她的小手亲吻着她的掌心,“呵,不必那么怕我,浩瀚若知道,他会舍不得的。”
“东西,我是不会交的,若你杀了我,那就谁都别想得到,了不起大伙一块玉石俱焚。”她凑近他的耳旁,以他俩听得到的音量低语,“若你想退而求其次利用我来打击浩瀚,那我也可以老实告诉你,他并不在乎他的皇后是谁,你也很清楚,他这人不会为自己留个弱点,而我也从不是他的弱点,你最好是别把我看得太重要了。”
丽泽的脸庞霎时变得阴晴不定。
“你可亲自去问浩瀚我说的是真是伪。”她还鼓励他。
“若是如此,你就没有争夺的价值了。”他冷哼一声,捉着她的颈项使劲将她甩给孔雀,而后从容地从窗边离开。
为什么她最近遇到的男人都很喜欢把女人扔来扔去?
脖子痛得要命的无邪,两手抚着剧痛的颈间,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去追丽泽的孔雀,两手扶稳她还在发抖的身子,先是确定她没有受伤后,这才小心地拉开她的双手,皱眉地看着那上头已是青中带紫的指印。
“娘娘……”再次开口唤她,他才发现他的声音好沙哑。
她像没听见似的,一径低首紧闭着眼。
“无邪!”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啊?”被他一吼,她这才回过神。
“你与西凉王在说些什么?”眼下的他,不担心这等小伤,他介意的是方才的那个男人。
“我……”她眨了眨大眼,突然问:“你上哪去了?”没效率,来得太慢!他这也算最高级的保镖?
孔雀挑挑眉,“你以为你能这样敷衍我几回?”
“这真的很痛哪……”她捂着自己的颈子,眼角还带着泪光。
“你究竟是深藏不露,还是只在我面前装傻?”他和她不同,他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一套。
她笑了,“我是在扮可怜,你没注意到吗?”
“不要想再敷衍我。”
无邪默默看了他一会,然后胆小地把脸别开,而满面严肃的他则是再把她的脸转回来。
她挥着小手,“不要瞪我,我很没胆子,禁不起吓的。”
“西凉王找你做什么?”
“他来问我几个问题。”他不都看到了?
“你怎么答?”
“照实说。”
孔雀沉吟了一会,问得很直接,“什么叫陛下不在乎他的皇后是谁?”这个问题她非得解释一下不可。
她咋咋舌,“你的耳朵这么灵光?”要命,不该听的他听那么多做什么?
“回答我。”他一手擒着她的下颔,不容她再耍花枪逃避。
她只好垂下眼睫,“我说的是事实。”
满心的疑惑得不到半点解答,这令孔雀有些气恼,忽地,他眨眨眼,这才发觉她披散着及地的长发,身上也只穿着单薄的睡袍,不胜柔弱的风情,登时直袭向他的眼帘……他的喉际上下动了动。
“孔雀,放手。”一直被他捉着,有点疼,她好声好气地说着。
然而他却发现,放在她脸上的手,一时之间,怎么也拿不开,而那股一直纠扰着他的甜味,也正自沐浴过后的她身上沁出,直勾撩着他的鼻梢,他忍不住俯身一把将她拥紧。
被他吓了一跳的无邪,无措地站在原地任他紧搂着,感觉体温向来就很高的他,此刻就像要燃烧起来。
“孔雀……放开我好不好?”
将下巴靠在她肩上的他,缓缓地睁开清澈的双眼。
不好,他一点也不想放开。
第七章
次日,日正当中,腹里唱空城已很久的宫垣,在找到了孔雀后,拎着手中的空碗朝他嚷嚷。
“这是怎么回事?”没饭没菜,脏衣还积了一大堆没洗,就连想生火煮顿饭,居然连砍好的柴火都没有。
反了、反了!他那身兼猎人、农夫、厨子、管家的不肖徒弟是怎了?他竟然在师尊的面前荒废家务?
孔雀瞟他一眼,“今日我有要事,你自生自灭吧。”
“啊?”宫垣强大嘴,愣愣地看他像是下定决心般,用力拍了拍面颊振作起精神,然后大步走出屋外,再拐弯绕至那个无邪正在采花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