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墨忍风仍亲自送回恬羽。
“我一定会说服我老爹,让我去参加这个星期六的寿宴。”车里恬羽挽住墨忍风的手臂说,给他信心。
“我会一直等着你出现。”他拥抱亲吻了她,才放她下车。
恬羽频频回顾,这三天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了,下午她老爹就会回到台湾,她不能再擅自出门,而三天竟是那么的短暂啊!
她看着他把车开向另一个车道,看见他在车里向她挥手,示意她进屋里。她红着双眼向他挥别,进到门内。
她踩着草坪走向屋子,心好难过,恍神中,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砰砰两声像鞭炮的声响,心也跟着惊跳,怎么这么早就有人在放鞭炮?
她狐疑着,进了屋里,女仆们还没开始工作,她溜上楼去。楼上一如昨天那么安静,守夜的女仆也回去补眠了,她顺利地回到房里。
一踏进里头,她心头一震!她放在床上用来伪装的抱枕已不见了,床是平铺的,有个陌生的盒装日本娃娃在床头柜上。
是……老爹回来了?
她颤栗地往老爹的房间走去,门一开,他并不在里头,床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老爹为什么不在房里?
她往书房走去,推开门一看,里头也没人。她愈想愈不对劲,一名女仆正好上楼来撞见了她,惊讶地拉着她叫道,“雪天使!你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都不知道你出去了。老爷昨天下午提早回来,知道你又出去后很生气呢!而且他把你的房间翻得好乱,我们整理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状。”
什么?恬羽当下怔住了,老爹竟然在昨天下午就回来了,还搜过她的房间!
她想起放在更衣室里墨忍风的白衬衫,惊诧地往房里走,一进更衣室,怎么找都找不到。
难道是被老爹拿走了?他发现她和墨忍风在一起了?刚刚她听到的那两声奇怪声响,也许不是鞭炮声,而是……枪声! 老爹早意料到了,所以在外头逮人,他对墨忍风开枪!
恬羽脸上血色尽失,脑子里转着情况最坏的画面。她用最快速度下楼,往后门跑去,跑到全身虚脱,胸口疼痛。她匆匆打开门,外头的街道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疯狂地跑到十字路口,张望两侧,没有看见墨忍风的车,她又跑回屋里打电话给墨忍风,非得确定他是平安的!
可是手机空响着,无人应答!她手心泛凉,心阵阵绞痛。
她不死心,大约隔十秒就打他的手机,他一直没有接听。焦急地等了一个小时后,心想他该到家了,她打了他家里的专线,响了很久,一名手下代为接听,答案立见曰正——
“老大没有回来!”
她不知如何是好地跌坐在沙发上,整颗心慌乱不已。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管家走来对她说。 她摇头,毫无胃口。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又打了墨家的电话,手下的回答依旧是没见他回去。她心底惴惴不安的感觉逐渐扩大,相信他是出了事,老爹一定是对他出手了,而且很可能对他不利!
她满眼是泪,失了魂似地僵坐在沙发椅上,内心的沉痛强烈到令她发颤,要是墨忍风有个不测,她将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她立刻打了老爹的手机,想请求他放过他。电话一拨,手机铃声却是在楼上响起,老爹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她放下电话,脸上满满是泪,极度的担心和悲伤使她几乎快无法喘息地蜷在地上,感觉手指的末稍发麻,有股力量一直要将她的意识抽离。
“雪天使,你怎么了?”打扫的女仆一进到客厅,发现她的异状,赶紧扔了鸡毛掸,冲过去扶她,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恬羽要自己别昏倒,别那么脆弱,她得去救她最爱的人,却敌不过那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它硬是将她吞没了。
在即将失去知觉时,她心底唯一的牵挂是墨忍风的安危,完全忽视了自己!
第九章
“给我换支更结实的棍子来!”华帮总会馆的地窖里,华峻鸿火大地扔了断裂的木棍,对手下吼。
今早他设下埋伏,开枪射向车轮,一伙人蜂拥而上,想逮住和恬羽厮混的人,但他作梦也没想到这人竟是他道上的头号仇敌——飞鹰!他立即将飞鹰连人带车,来到总会馆。
他在社交场合上远远地见过这小子几次,但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人却是头一次。
据他所知,飞鹰的父亲墨天霖栽培他不遗余力,送他到日本学武术,还放洋到美国读财经,是道上罕见的高学历后起之秀,没想到他的皮挺硬,无论怎么打,也没喊一声疼,还站得直挺挺的,真教他吃惊。
既然落到他手上,他是绝不会放过这小子的!这小子几次威胁到他的地盘,早就教他忍无可忍,现在还诱拐他的女儿,这口气他绝对咽不下!
木棍重新拿来了,华峻鸿接在手上,恶狠狠地走向墨忍风。
墨忍风双手悬在绳上,身上鞭挞的伤痕似火灼烫,他仍面不改色。面对华峻鸿的酷刑,他毫不出手还击,毕竟他是恬羽的老爹。他退让三分,只因事情总得有个解决之道。
“你竟敢诱拐我女儿!”华峻鸿逼近他。
墨忍风抬起坚毅的下巴,直视华峻鸿。“她……已经是我的人。”
华峻鸿的心在泣血,狂怒地吼:“你凭什么?”
“我爱她。”他必须让恬羽的老爹知道。
华峻鸿狞笑。“世界上没有人比我这个当老爹的更疼宠她,她不会背叛我,一定是你花言巧语欺骗她。”
“你这是怀疑恬羽的智慧,她有那么好骗吗?”墨忍风反问他。
华峻鸿脸红脖子粗地怒咆:“我已经给了你地盘,现在又惹上我女儿,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娶她。”他坚定地说。
“你休想!”华峻鸿不接受、不答应,盛怒中的他也不可理喻,棒子硬是狠狠地落在墨忍风身上,打得他自己的手都起了水泡,空气中也隐约嗅到血腥味。
“我尊重你是恬羽的老爹,但恐怕你一点也不了解恬羽。”墨忍风嗤笑。
华峻鸿怒瞪着望向他的那双冷静眼眸,难以想像在这么无情的棒击下,他还笑得出来,一点也不求饶,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令人错愕。“你住嘴,我这辈子都在尽心尽力照顾她,哪轮得到你来评论?”
“我的爱绝对和你不同。”墨忍风说得不卑不亢。 “你最好住嘴!”华峻鸿受不了他眼中的那份自信。
“我要说到你明白为止。”
“那你只是自讨苦吃!我要你立刻和我女儿断绝来往。”他大吼,又是一阵乱棍伺候,直到他自己筋疲力尽,气喘吁吁。
墨忍风承受一切,绝不退却。“你何不问问恬羽的意愿?”
华峻鸿一怔,他竟还能开口说话?平常人挨了这么多闷棍,恐怕早就厥倒不起了。“她不可能为了你不要我这个老爹。”
“你的念头难道只有二分法吗?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之间可以和平共处,多一个人爱恬羽没有什么不好。”他想过,唯有两帮和平共处,他和恬羽的爱情才会有未来。虽然他也可以用极端的方式赢得胜利,但他在意的是结果,他不想伤害恬羽和她老爹之间的感情。
“我的爱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华峻鸿脸红脖子粗地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