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多吃几碗。”邾淮想起他在云南时的不吃不喝,不由得冲口而出。
奉仅言哈哈大笑,“遵命!”
雷榭和都准同时瞪大了眼睛,从来没看过他大笑过,这回可真是开了眼界。
***“恭喜皇上!”内待总管高行一脸喜色,一进入御书房便跪地说道。
万武帝丢下了批阅的责章,“怎么样?是奉仅言有起色了吗?”他命高行前往公主府赐药给事仅言,他回来就跟他恭喜,那一定是他有起色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着奉大人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当真!’他高兴的拍着椅子的扶手说道:“太医用药果然高明,朕差点斩了一位名医。”
“皇上的金口一开,任何病魔都不敢久待。奉大人痊愈,实在是皇上之福。”
“没错!”他站起身来,“联去看看他去。”
高行连忙跟了过来,哈腰道:“是上,天色已黑,不如明天再去吧。”
“也好。”他病体初愈,还是多歇息的好,他这个皇帝一去,他当人家的臣子怎能不出来迎接,要是吹了夜风又病了,那可划不来。
“皇上持奉大人真是好的没话说。”要是那些爱胡说八道的大臣们知道皇上其实对奉大人根本是一片好意,一定会跌成一堆。
“那当然,他可是朕的亲外甥。”
看着是上龙颜大悦,一扫近日来的阴霾,高行也是大大的开心,他知道皇上为了北蛮进攻的事情够心烦了,还要分神关心奉仅言的病情,也实在是够辛苦了。
希望他的好心情能够维持到早朝。
不过,事情并没有如商行的愿,早朝时万武帝又在金峦殿上大发雷霆。
原因是因为北蛮攻陷了,边关上的萨克城,正逐渐往内地推进。
“这是怎么回事?”他愤怒的说:“牛志建,你怎么回事?你荐举的人才一个比一个还不济,居然给朕丢了萨克城!”
兵部尚书牛志建跪地道:“臣该死!”
“你当然该死!还不说该怎么办,难道要朕自己想办法拿回萨克城,将北蛮赶出关去吗?”
“回直上。臣以为目前形势急迫,最好命奉仅言挂帅,领邾淮、雷榭、李博诸位将军北征,或许有致胜的可能。”
“我朝中没有能人了吗?”他厉声道:“云南平乱至今不过五月,南师回朝才一月有余,你要朕立即命他们挥军北征?牛志建,你身为兵部尚书居然这样不爱惜部下。”
“皇上息怒!臣知道将军们南争北战、披星戴月的千里奔波实在辛苦,但是目前的情势危急,若让北蛮进了关,一路破竹而下,我朝根本动摇,那就糟了。”
“那派归降的那个苗人,他不是也有通天之能?”该死的,他一时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了。
“皇上请三思,应其不足委以重任。”他要是领兵叛变那不是又多了个麻烦?
“烦死了!丞相,你怎么说?”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不耐烦的说。
“微臣以为中大人的顾虑有道理。唯今之计,只能再任奉仅言为帅,领军北征。”
“奉仅言奉仅言,又是奉仅言!”他暴怒的说:“将材之能难道只有他一人吗?”
金峦殿上悄然无声。
“说呀!为什么不说话?你们食朕的俸禄,怎么一个个都不出声?都哑了吗?”
孔文郃出列道:“禀星上,微臣曾随军平苗。以臣所见,镇武将军雷榭心思缜密而且熟读兵法,用兵如神。可以委以重任,挂帅负印。”
雷榭听见人家点名他,连忙出列禀道:“皇上,微臣虽然熟读兵法,但应变能力不足,见机不够快速。并不是挂帅的材料!”
“雷将军不必过谦。”
“皇上!”丞相道:“雷将军一向谨慎,能攻善守的确是一名良将。但统领六军、镇守一方绝非纸上谈兵,是个好将军但未必是个好主帅!”
“都不必再说!联心意已决,以雷榭为主帅,邾淮。李博、应其为副,择日条旗后出发!”
“皇上!”丞相扑地一跪,“万万不可,求皇上收回成命!”
他一掌拍在金龙椅上,“再劝者杀!”
“老臣要劝!”
丞相跪地不起,满朝文武也全部跪下,以额触地同声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万武帝气得脸色发黑,这班大臣早已商议妥当,同枝连气的来逼他,他怎么可能将满朝文武全砍了?
“退朝!”
没有人动,他又吼了一句,“朕说退朝!”
“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怒极反笑,“这是在威胁朕吗?”
“请皇上任奉仅言为帅,这才是上策。”牛志建不怕死的又劝了一句。
他叹了长长一口气,“你们群起为奉仅言请命,要朕任他为帅。朕也明白他确是将相之才,只是年纪尚轻未经大战,难当如此重任。”
“奉仅言十八岁挂帅,当时也是圣上力排众议,委以重任平了八王的云州之乱。再说定苗疆更是谋略百出,的的确确是不世之才!当初圣上您慧眼独具,受帅印于他时并没说他年纪尚轻,难以托以重任!”
“这……”他一下子哑口无言,无法辩解。
“皇上,如今只有依靠奉仅言之能。请皇上重用。”
万武帝实在无法可,朝臣们如此坚决若没达到目的,他们一定会不断进谏。
再说北蛮兵强马壮,尤其是骑兵精锐善战,若不派奉仅言挂帅,恐怕北关会不能守。
北关守不住,京城就危急了,他的龙椅就会开始摇晃了。
“好吧,就依了你们。”他摆摆手,有些疲累的说。
“呈上英明!圣上英明!”
听着朝臣口中直呼他英明,当真英明吗?他也不晓得。
第九章
点点坐在花园的石椅上,掉落的红梅花瓣一片片的落她发上、肩上。
她已经换上了汉家女子的打扮,穿上了缎做的鞋子,这种装扮让她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低垂着睫毛,靠着身后的梅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奉仅言柔声问道:“想家吗?”
“不。”她摇了摇头,“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点点勉强的一笑。
“点点,你怎么了?你不快乐吗?”
“我很快乐!我怎么会不快乐?只是……”她轻咬着嘴唇,突然不说了。
“只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说,你有事不想让我知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大幸福了,这不像是真的。”她把手放到他脸上去,“你瞧,我摸得到你、看得到你、听得到你的声音,你就这样坐在我身边,是不是幸福得不像真的?”
他拿着她的手,微笑道:“你真傻。就算我不在你身边,心也一定在。”
“是吗?”她拿起一片掉落在他头上的花瓣,翻过他的手,将花瓣放在他手心里,“你还是心痛吗?就算我就在你身边,你还会因为想我而心痛吗?”
“我永远都为你心痛。”
“我很怕。”她的眼泪落到了他手里,“有些事情很古怪。”
“你一件一件的说,我们一起把事情弄清楚。”从和点点重逢开始,许多事情都透露着蹊跷,因为点点一直不愿意谈,所以他也一直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