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法?”在场四人不约而同的问。
她环视过他们,最后将视线定在况君晔脸上。“因为我妹婿的关系,我们家跟一个已经退休的警察局长有点交情,他会制作手表式的发射型麻醉针,我们可以到雷天下榻的饭店埋伏,趁其不备时下手让他陷入昏迷,然后找人扮女鬼,在他醒来时吓他,逼他供出实情。”
“加上能顺利揪出雷天索贿的密帐的话,就能让他身败名裂,接受法律制裁。”
林维苹细心的接说。一整个早上下来,她已从寇伟斯口中得知况君晔妻子身亡的震撼实情。
“所以要麻烦维苹你继续跟电脑奋战。”任如缇转头看况君晔,“你觉得呢?”
“可行。但要找谁扮女鬼?”他们要对付的不是普通人。
寇伟斯加入分析,“就算我们能在雷天昏迷时拿走他身边可作为攻击的东西,但他毕竟是男人,一旦清醒,还是有危险性,这女鬼必须要有胆量。”
“我来。”任如缇自愿当鬼。
“不行!”况君晔立即反对。
“怎么不行?这事我们不能张扬,不适合找别人帮忙,所以由不算胆小的我来扮再适合不过。”
“这样说也有理……”林学钧的低喃猛教况君晔喝断。
“见鬼的有理!我不同意。”
“为什么?”寇伟斯先任如缇一步追问,连他都觉得她的提议可行。
紧握着双手,他眉头紧蹙的看着同样凝望他的任如缇,一字一字的说:“因为子芯比你漂亮多了。”
空气倏然冰冽得有如北极。
任如缇耳中嗡嗡作响。
“况君晔,你在说什么鸟话?”
寇伟斯的斥喊传入她耳际,但她恍若末闻,攀抓着况君晔双臂的手颤然滑下,很努力的绽开笑靥,力持镇定的说:“说得也是,你的妻子一定是最美的。我再回去想其他办法,你们继续忙。”
在众人开口唤她之前,她已快步离开。
而当所有人将苛责眸光调往况君晔时,只见他抓过车钥匙,淡淡抛下一句,“我再去拿些资料过来。”也随之跨步离开。
第九章
“那个猪头白痴!”
正低头用着晚餐的林学钧和林维苹闻言,心照不宣的互觑一眼。寇伟斯又在骂况君晔了。
只见他将便当里的卤蛋当成况君晔,用力的插下去,“居然当着现任爱人的面前说她不如自己已死去的妻子?那家伙脑壳坏了不成?”
“这些话你说过了。”林学钧尴尬的提醒他。打从学长跟任小姐先后离开后,寇伟斯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爆出几句斥责。
“他欠骂呀!他老婆好心想帮他,他说那是什么浑话?而且说要回去拿其他资料,竟然拿到月亮都升空,我们总算取得雷天后援会的秘密资料,却不见他的人影。”
他们奋斗一整天,终于成功的窃取所有雷天与台湾政要暗中往来的不法资料,只不过一来寇伟斯不想在电话里对况君晔吼破喉咙,二来他们想等循线再破解雷天几个私人帐户,举发他的索贿图利事实后,再一并告知况君晔好消息,也就没知会他任务完成一半的事。
“我想学长是不想任小姐冒险才会那样说,因为就男人的眼光而言,子芯姊像水仙清甜,任小姐则像玫瑰亮眼,感觉虽不同,但都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林维苹也点头同意堂哥的话。“虽然我没见过子芯姊,可是见况大哥和如缇的感情那么好,他一定是一时情急才说出这个理由阻止如缇冒险。”
“这就是让我更想骂他的地方,不想如缇冒险他大可直说,犯不着拿话伤人,言语有时就像利箭,射在人心坎上,会教人千疮百孔,受不住的!”
两人顿时无语。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受伤最深的,的确永远是承受批评的那一方。
“我打电话告诉如缇取得重要资料时,她的声音听来并无异样,我想开朗又不拘小节的她,应该不会将况大哥的话放在心上。”林维苹试着缓和气氛。
“希望真是这样。”否则学长恐怕会被寇伟斯骂到臭头。“不过我觉得那个装鬼的点子不错,就是不知该找谁扮女鬼。”
“不如维苹你去。”相处一天下来,寇伟斯已直接喊林维苹名字。
她慌乱的直摇手,“不行啦,我很胆小的。”
林学钧作证,“你要维苹去,只怕她等一下就先昏给你看。”
“那怎么办?难不成要我们两个乔装?”想到这,他又忍不住想开骂了,“那个脑筋打结的况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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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气温,似乎格外寒冽。
况君晔不知道自己在客厅呆坐多久,只知此刻他举目所见,是一片的漆黑。
“如缇怎么还没回来。”他喃喃念着,继而他想着对她说过的话--因为子芯比你漂亮多了。
坐得僵硬的背隐隐一颤,他沉叹的往椅背上仰倒。他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只是不想让她去面对有可能伤害她的雷天,才那样激她。而她眼里那一刹那的怔忡缩颤,他清楚的捕捉到了,明白自己伤了她。
但不说狠话,性子比一般人难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不会轻易打退堂鼓的。
天知道当她笑得一点也不自然的退开他时,他多想将她拉回怀里,却硬是逼自己狠下心,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该死的,为何事情会一下子变得一团乱?混沌得□不清胸中那心乱如麻的牵挂是怎么回事?
倏地,一串音乐铃声在寂静中响起,吓了他一跳,取出口袋里的手机接听,他很惊讶竟是涂圣兰的来电。
“伯母要找如缇吗?”
“她有打电话回来说这两天要到老同学家住几天,要我别到你那儿找她,我和如缇她爸怕你们小俩口吵架,所以打电话给你,你们不是真吵嘴了吧?”涂圣兰担忧的问。
“没有,伯母不用担心。”
“这样就好,我还真伯那性子直来直往的丫头会闯祸,惹你不开心。”万一把她和老公中意的女婿气走,那可怎么办?“如缇是标准的刀子嘴豆腐心,看在伯母的面子上,你要多担待呐。”
“伯母别这么说……”
心不在焉的又和涂圣兰闲聊几句,他才结束通话,满脑子都在想,如缇是跑到哪个老同学家去?
冷不防的,一道念头闪过,他背脊骤麻,摸黑就急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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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饭店的客房内,赖燕香、鲁彦凯以及孙楚民,全都两眼发直的看着坐在床上那披头散发、一身白衣的“女鬼”。
“真有你的哎,如缇,你的表情哀怨得有够逼真。”赖燕香称赞不已。
一旁的两人也连连点头。瞧那垂散的长发,还有那戴在十指上又长又尖的假指甲,房间里若不点灯,保证连他们都会被她吓到。
“多谢夸奖,我演技一流嘛。”她学着电视里女鬼又平又长的音调,话里的自嘲却只有她自己才懂。
其实她根本不用“演”,从白天跟况君晔分手后,她想她就够哀怨的了。
就是那句“因为子芯比你漂亮多了”,让她无法轻松起来。乍听时,她不是气,而是失落、惆怅、难过,还有一大堆说不出的复杂情绪缠锁着她,直到踏出寇伟斯事务所后,她才明白自己一颗心隐然抽疼的原因。
她爱上了况君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