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演技一流,连说话声音也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但是真的不用请况君晔来吗?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
“他来状况会更多。”她打断鲁彦凯的话。“见到雷天,他不晓得会冲动得做出什么事来,到时我们的计划说不定会功亏一篑。”有关况君晔的事,她已将她所知的全告诉他们。
“如缇说得有理,我们就照原订计划进行,等事情成功再告诉况君晔,到时他肯定会爱死如缇。”赖燕香朝她眨眨眼。
她是连苦笑都挤不出来。爱死她?依她看,况君晔若知道她执意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帮他找仇人算帐,恐怕只会嫌她多管闲事,还怪她扮的“鬼相”不够美吧?
“你从下午脸色就不太好,是因为等会儿要进行计划的关系,还是有其他心事?”孙楚民担忧的望着她,总觉得她眉心锁着忧郁。
任如缇暗暗吃惊的挥手,“我哪有什么心事?是因为要培养当鬼的情绪,所以话少了。至于脸色不好,应该是你的错觉啦。”
“难道你要如缇演个笑咧嘴的三八鬼?”鲁彦凯白了孙楚民一眼。
过没多久,任如缇之前所提到的退休警察局长曹显瑞也来到客房。
“曹叔,雷天要醒了吗?”任如缇站起身。之前曹叔已经假扮成客房服务人员混进雷天的房间,使用麻醉针让他昏迷,而他们能在饭店里“胡作非为”,也全要归功曹叔人面广,因为这家饭店的老板跟曹叔有那么一点私交。
“差不多,你们可以准备上场了。”
他们的计划是等昏迷的雷天一醒,就由扮鬼的任如缇吓他,然后他们一行人各躲在旁边,一来好保护如缇,二来充当雷天坦承犯罪的证人。
“好,上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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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迷蒙的意识中醒来,雷天脑袋昏昏沉沉的,愕然发现自己竟睡在地板上。
“怎么搞的?我怎么会……”咕哝随着撑起的身子顿住,逐渐习惯黑暗的双眼蓦地惊见一团拖地的雪白布料,他下意识抬头望去。
“啊!”失声骇叫,他连滚带爬的往后缩退。
他、他碰到“脏东西”了。
“雷……天……”
教人毛骨悚然的女鬼声,让雷天全身寒毛直竖的抱头发抖。这女鬼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我……我不认识你……”
“你害得我好惨,还说不认识我?”
“你、你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认识你。”他连头都不敢抬。刚才不小心瞥见那长发披散的骇人鬼样,他压根不想再瞧第二眼。
“你贪污图利,怕丑行败露,于是丧心病狂的派人枪杀我,害得我跟肚里无辜的孩子命丧黄泉,你还敢说不认识我?让你躲了这么多年,今天我要你纳命来!”
“啊--”
拖地的白影阴森的朝他移动,十只教人直打哆嗦的尖锐指甲更是直逼向他,雷天吓破胆地滚往旁边,浑身细胞都在惊颤。
“你……你是当年那个想拆我台、治我罪的律师的妻子?!”
一串令人神胆俱裂的悲恨笑声,冷魅的掠向他。
“怎么,记起来了?那你就拿命来偿。”
“不!”他狂乱的挥着手,吓得内衣裤全湿了,一古脑的说:“你要怪就怪你那个自以为正义的丈夫,如果他下接那宗案子,我就不会派人给他警告,但动手杀你的可是那个混黑旗帮叫土龙的杀手,不关我的事。”
“不要再为自己脱罪,你这个买凶杀人的主谋,我绝不会放过你,纳命来吧!”
眼看那冷利的指甲就要剌进他脖子,雷天忽地奋力一挥。
藏身在衣橱与置物柜后的四人,全都倒抽气,只见任如缇被雷天挥中,身子往右倾倒,头撞上一旁的书桌,发出好大的叩撞声。
忍着疼痛,任如缇伸手撑向桌沿爬起,紧接着一个转身,又朝雷天逼近。
“竟敢对我动粗!雷天,你向阎王报到去吧!”
“哎啊--”
震天的骇叫声后是一道响亮倒地声。
这时曹显瑞立即由暗处冲出,以防万一的补送被吓得昏死过去的雷天一根麻醉针。
见状,躲着的其他三人也分别跑出来,将电灯点亮。
“还真是恶人没胆,两三下就昏了。”鲁彦凯啐骂地踢向地上的雷天,很想吐他一脸口水。
“如缇,你真不是盖的,演得简直就像被鬼附身。不过这指甲怪恐怖的,还是先拔下来。”赖燕香边说边帮她弄落假指甲。刚刚如缇伸手要掐雷天那幕,逼真得连她都直打寒颤。
“先让我坐一下。”她虚弱的往床走去,头有点痛。
“你演得那么卖力,一定很累,休息会儿。”没注意她脸色不对,孙楚民扶她坐上床后,突发奇想的拿过赖燕香手中的三枚尖长指甲,走向鲁彦凯和曹显瑞,“我们用这个在这坏胚身上留点痕迹,让他以为是被鬼抓到,醒来时继续饱受被鬼魅缠吓的滋味。”
“正点!”鲁彦凯击掌叫好,在曹显瑞莞尔摇头时,他已和孙楚民拿着尖锐假指甲,开始在雷天脸上、颈子、手臂,留下“鬼爪”印子。
突地,有人急促敲着房门,吓坏屋内一干人。
“如缇,你在里面吗?如缇!”
任如缇惊讶低喊,“是君晔。”忍着头晕,她勉强将覆面长发全部拨往后头。
屋里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赖燕香上前应门。
入门后,况君晔的视线瞟向坐在床边的白衣人儿。“你果然跑来这儿,为什么不听我的……”
大步跨走的步伐猝然停住,他瞧见那横躺地上的人影。
“雷天!”妻儿被弑的滔天恨火顿时燎绕整个心头,他急冲上去,揪起雷天衣领,结实的拳对着他的脸挥过去,“人渣、恶棍!你还我妻儿的命来!”
凄厉交加的怒吼,伴随着猛狠的拳头直往雷天身上落,大伙全教他脸上痛苦愤然的神情怔住,一时竟忘了要上前拉住他。
率先回神的任如缇奔上前拉开又要往雷天肚子揍的他,“冷静下来,你会打死他的。”
“他该死!”
“他是该死,但不是由你当刽子手。”
“我要报仇!”拨开她的手,他只想狠狠揍扁他。
任如缇试图阻止他,但视线突然变得模糊,“听我的,别……冲动……”
“如缇?!”她的身子倏然发软,吓得况君晔连忙搂住她,“你怎么了,如缇?”
她紧闭双眼,不省人事。
一旁四人见状,骇然大叫,“如缇刚才撞到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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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才在幽暗的云层问清冷展露,有关雷天犯罪的罪证,已成各大报章头条惊震人心!
昨天深夜,曾任两届立法委员的雷天,在其下榻饭店自曝四年前曾买凶杀人,一口供出涉入当年营建工程图利案的官员,以及近期盗采砂石官商勾结的内幕,甚至查出雷天的私人帐户有可疑的庞大资金汇入……
况君晔看过早报,也接到寇伟斯、林学钧与父母亲的来电,他的心情起伏很大,经过这么多年,害死子芯和他末出世孩子的主谋终于绳之以法。
雷天被逮人警局后,警方于昨天深夜循线将当年那个杀手逮捕归案。
此时他凝望昏睡床上的人儿,等着她睁开双眼。
当他的手抚着她的秀发,她醒了,缓缓地爬坐起来,在惺忪眨眼间,看见坐在床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