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雨眠边做事边想着他、想着同事们的话语,一颗心很难说得清楚是什么滋味,想见到他的期待越来越强烈,到了下班时间,当她看见他拿着一束紫色熏衣草,高大的身躯靠在车前微笑等她,她顿时觉得全世界的幸福都集中到她身上来。
两人不用说一个字,几个眼神,就胜过千百万语。
上了车,他横身过来帮她系上安全带,“你饿不饿?”
“还好,怎么着?”她笑盈盈地问。
他贪看她微笑的表情,语调极为温柔,“如果不饿,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再去吃饭。”
“好。”她没有异议,她已经很习惯烈言突如其来的举动,不会多问。
不久,车子开到一处停车场,他牵着她来到一家珠宝店面前。
她心一动,笑问:“你要送我珠宝首饰?”
“带你来亲自挑选。”可见他多大方。
不过她觉得不妥,“我不常有机会戴珠宝,不如考虑送别的?”
瞧,她是真心喜欢他呢,已经开始替他省钱了。
“这是为我戴的,我坚持送你。”他拉着她进去。
一听,她不禁心花怒放,虽然感情不能以金钱衡量,但一个男人肯送女人贵重的礼物,可见他是重视她的,有哪个女人禁得住不兴奋呢!
他们一进门,接待员眉开眼笑的迎接,并领他们到贵宾室,奉上热茶点心,可见烈言早就和珠宝店约好了。
店内装潢典雅华丽,灯光明亮柔和,珠宝店经理捧着一只丝绒盘子进来,慎重地放在雨眠面前。
雨眠心中讶异的想,他打算跟她求婚吗?丝绒盘上摆了艳红、湛蓝、翠绿的宝石,一闪一闪全是戒指。
果然,烈言开口道:“雨眠,我们订婚吧,你挑一款喜欢的。”
订婚?!臆测成真,她诧愕得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经理拿起其中一枚白金钻戒,笑道:“关小姐,这颗颜色极纯,切工精细,是上品货色,请试一试。”
烈言也说:“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雨眠不动。
经理又拿起另一枚蓝宝方戒,“这颗更好,很少有这么深蓝还如此透亮的蓝宝石。”
她还是不动,心底在挣扎。
经理介绍完每一枚戒指,见她仍没反应,立刻说:“我们还有印度珠宝,更别致华丽,那可是古董,每款都独一无二。”
说完,经理看了烈言一眼,得到应允,匆匆去取货。
烈言挺有耐心的道:“如果挑不到喜欢的,我们再去别家。”
“呃,我完全没想到……你要送我的是戒指。”面对这番阵仗,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而且还有个外人在场.
“我想给你惊喜,现在不是知道了?!”他不以为意的笑着。
她提醒,“你没向我求婚。”
“我现在就是在向你求婚。”他握起她的手,抚着她纤细的指节。
她沉吟半晌,终于开口道:“不算!”
“不算?为什么?”他大大的吃惊。
敢情他以为她一定会感动得答应?他从没说过他爱她,她不能因为惊喜、感动而嫁人。
“你不爱我。”她还加上眼神控诉。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我也在等你爱我。”
“不,”她回视他,固执地说:“你得先爱我。”
他双手抱胸面孔紧绷,“你一定要先爱我,你先!”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先爱我?”她气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至少我很有诚意,带你来选戒指,你想怎么挑都行。”他脸色很难看,她不是很率直爽朗吗?为什么在这节骨眼她就闹别扭?
“这些珠宝很美、很昂贵,但你没有提到爱情。”她才不希罕这些珠宝有多罕见、多宝贵。
他冷冷的纠正,“你又不是十八岁,还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童话,嘴里整天挂着爱不爱?”
“那我嫁给珠宝好了,何必跟你结婚?”至少珠宝不会让她生气。
一时间,个性强硬的两个人,真的谁也不让谁,吵得不可开交,经理进来见状,张大嘴不知所措。
“呃……两位看看这几枚戒指可合意?”他捧着丝绒盘子尴尬地问。
“就这个。”烈言拿起其中一枚,凛容道。
“烈先生眼光真好,这枚戒指共享了九种宝石镶嵌而成,叫做NAVARATNA,代表了宇宙间的日、月……”
“我不要日月宇宙!”雨眠打断介绍,除了爱情她什么都不要。
“不如这个,是蒙兀儿帝国王妃戴过的订情戒。”经理很想哭,他们进来的时候分明是一对璧人,怎么转眼成了怨偶?
“我又不想当王妃!”她翻白眼。
“我要你戴上。”烈言青筋浮现,抓起她的手,拿着戒指要套进她手指。
“作梦!”她抽手,因为愤怒而颤抖。
他火到极点,咆哮道:“Shit!你怎么那么麻烦?”
“你骂我干么?”她吼回去。
“因为你硬把好好的一件事搞砸。”
“照你说,我就应该什么都听你的,你叫我站着死,我就不可以坐着死?”
“我又没要你死!”简直无理取闹,令他脸上的青筋又多冒了好几条。
在华丽舒适的贵宾室里,他们对峙着,目光很坚持,表情也很坚定,非要对方屈服不可的模样。
经理的心在淌血,看得出这男人出手大方,这女人却倔得很,这笔生意是没指望了。
第八章
当晚两人不欢而散,雨眠气得自己招出租车回家。
一个人在床上生闷气至半夜,迷糊间发现外头下雨了,雨水落在玻璃窗上,格外冷清寂寥。
而烈言的气恼无处发泄,把林书扬叫出来喝酒。
林书扬听了他们之间的争吵忍不住大笑,“爱情啊爱情,把你这位向来冷静自制的律师毁了。”
“我知道……唉,这次恐怕劫数难逃。”烈言吵完不是没后悔,就是后悔才糟糕,表示他多么在乎雨眠。
既然那么重视她,为何搞得不可收拾?为何非要她先说爱他不可?真不知当时他怎会做这种幼稚的蠢事?
“烈言,你也知道怕?”
“是,我害怕失去她。”他瞪着林书扬,直言不讳。
“不怕,”林书扬揽过他的肩说:“你们的个性都太逞强了,认真起来就无可救药。”
他语气带着绝望,“是没救了,她以后都不会见我。”
“有救、有救,雨眠从来没这么认真过,她太重视你、重视你的感情,才会突然这么忸怩。”林书扬很乐观。
烈言闻言精神一振,“真的?”
“相信我,做兄长的哪会不了解妹妹的个性,明天一早,你到她家楼下等她,向她道歉,很好哄的。”
“唉!”他还是担心,为什么要跟她生气?为什么要凶她?
瞧他还苦闷的模样,林书扬努力憋住笑,问道:“怕她避不见面,不原谅你?”
烈言沉默,他从来没这样受挫过。
“这样好了,明天是周末,我约她出来吃饭,其它的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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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灿亮,雨眠的心却灰蒙蒙的,要不是林书扬硬把她拖出来,她大概会在家又窝到天黑。
“我们要去哪?”她一脸无精打彩。
“带你去个很棒的地方吃饭。”
到了目的地,他借口去停车,要她先进餐厅,她才坐下,就有人走过来坐在她面前。
她立刻明白这是林书扬的“阴谋”,挑眉冷道:“我不记得约了你。”说完,便起身往门口走。
烈言岂有任她走的道理,急急追出门口拦住她,“昨天我是气坏了,才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