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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传闻夜未央的风入画无所不知,特来请教。”

  “想释疑便须依照规矩。”

  “紫云烟行事规矩便是以心为主,心到脚到,其余不论。”

  “好蛮横的人。”风入画冷笑一声,这男子从头至尾,由内而外,全是冷傲,直让人感到有些压迫。“你不将夜未央放在眼里,可知道风入画也能不回答你的问题?”

  “非是不将夜未央放在眼里,而是紫云烟深信自己的能力,恐怕你的规矩是徒然浪费时间。”

  “蛮横且狂傲。”风入画笑道,“不过,入画倒欣赏这样的人。不如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我出个问题,你若答得令我满意,我便回答你的问题,如何?”

  “公平。”

  “好,我问你,你对‘道’字做何解释?”

  “宇宙人生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平常闻见所及的种种现象,是为本:另一则是现象背后的根本原理,是为本。而本,是宇宙人生最终的‘道’,道的基本性格是‘无’,而未的性格则是‘有’,何谓‘有’?譬如花木、车马、朋友、亲戚,一般认为存在的东西,称之为‘有’,为何说‘道’是‘无’呢?因为‘道’是创造现象,决定现象之所以为现象的终极实在,它没有形体,无法用一般的语言概念描述,而现象的存在都是具体的,有一定的性质和形貌,如一杯水,不能同时既沸腾又冰冷:一个音符不能又是宫又是商。‘道’则相反,它不见一定的性状,广大无边,既超越具体的现象,又是了解运用现象的依据,现象既是‘有’,‘道’自然就是‘无’了。”紫云烟维持一贯的淡漠语气,娓娓论道。

  “你解释得很详细。龙非池中物,入画见识了。”风入画笑了笑,“你可以说出你的问题了。只要入画能力所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下有两个问题请教。第一个,拳魔风岳的落脚处。”

  风入画闻言,心下一震,表面上不动声色,冷静笑问:“拳魔风岳早于二十年前退出江湖,你问我他的落脚处岂非强人所难?”

  “我如此问,原也不指望会有答案,只是抱持一丝希望。因为姑娘凑巧姓‘风’ ,紫云烟立誓寻遍天下风姓之人。”

  “好惊人的毅力,只不知侠士为何要寻拳魔风岳?”风入画小心的问。

  “报仇。”紫云烟眼中泛起了杀意。“灭门的血海深仇。”

  风入画闻言,惊愕的睁大了双眼。

  灭门的血海深仇?!义父他……

  “第一个问题作罢吧。第二个问题,是这张羊皮。”紫云烟将前日得到的羊皮递给风入画。风入画接过展开,内容竟是一片空白。

  “空白的羊皮?”她不解。

  “你可有方法让羊皮其中的内容浮现?”

  “方法不外火烤、水浸、刀削。”

  “无效。”

  “这……”风入画被难住的皱起眉头,“一时之间我也看不透。不如羊皮暂留夜未央,待入画深入探究,三日后,定给侠士答案。”

  “不行。”

  “为何呢?”

  “羊皮既是我所有,其中的秘密自然我得第一个知道。三日内你若解开羊皮之谜,难保秘密不会外泄。”

  “你的个性十分小心。”风入画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

  风入画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入画无能为力。”她将羊皮物归原主。“很遗憾,你是第一个受入画赏识、却仍空手而回的人。”

  “哼!”紫云烟冷然的收起羊皮,不发一语要转身离去。

  “稍等一下。”风入画笑着阻止他。“侠士空手而回,多不好意思,不如入画送你一个忠告。入画对相术颇有钻研,观你面相,侠士近日内必有灾劫,请小心为是。”

  “哼!”紫云烟再度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夜未央。

  唉!风入画幽幽长叹,她的话可不是儿戏。

  这紫云烟说是要找风岳报血海深仇,这风岳便是义父啊!

  义父的个性激烈极端,斩草除根,又岂会放过即将寻仇的紫云烟呢?

  灭门血案,义父为何如此心狠手辣?

  风入画不懂,也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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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楼,外护五行八卦阵法的绮楼,表面上它是夜未央主人风入画的绣楼,事实上它的底下却也是四通八达,别有洞天,玄机暗藏。

  一处石室,室内只有一张石桌、一张石床,石桌上有一盏灯火、昏昏暗暗。

  石床上盘腿坐了一名老叟,满头华发,眼光锐利似鹰。

  风入画恭敬的垂眉敛首,心惊胆战的站在他面前。

  “紫云烟不能留。”拳魔风岳,二十年前江湖道上人人闻之丧胆的魔头,如今虽已白发苍苍,仍旧不移当年的邪心魔性。

  “是。”风入画心里其实十分不愿意,她只消一看,便断定了紫云烟并非邪恶之人,何况他身怀血海深仇,她十分同情,但这些她只敢在心里盘想,不敢轻露门风。“但入画详观此人,可以肯定他功夫十分了得,女儿不知……不知如何取他性命。”

  “呵呵呵……”风岳忽然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风入画瑟缩了一下。“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风岳邪恶说道。

  “入画不明白义父的意思。”风入画颤抖的小声说道。

  义父虽然是扶养她长大的恩人,但她自小便十分惧怕他,总觉他不时流露的邪心恶性,和她本身仁义为上的思想大相迳庭;义父的不择手段、滥杀无辜,更让她胆寒莫名!

  她十分厌恶杀戮,但有时却迫于无奈,不得不如此做,倘使她万不得已,须为某个目的而被强迫杀人,她所选择的牺牲者,也一定是奸诈险恶、生而无益于世的小人!

  她不敢说自己没杀过人,但她自认没有杀过好人!没有杀过一个正入君子、仁心侠士!

  “制造机会,让过路人为你和紫云烟起冲突。”

  “过路人惜才爱才,或许不可能如此做。”风人画痛苦的说。她最不希望的便是这种场面,她不希望这些正人君子有所伤亡。

  “呵呵呵……”风岳又发出了一串冷笑,“为了你,过路人会去做任何事,他和紫云烟交手,两败俱伤,我可坐收渔翁之利。”

  “义父,过路人非死不可吗?”风入画忽然焦急的问。

  “嗯?”风岳锐利的瞪了她一眼。

  “我是说……”她的心狂跳了一下,“过路人气度恢弘、心系天下,或许不会为了我一个女流之辈而轻易牺牲,令我用感情牵绊住他、让他为我而死的计划是否可以作罢,再另谋他法?”

  “呵呵!”风岳再度深沉的笑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是杀他最容易的方法,过路人和紫云烟是我一统江湖最大的障碍,非除不可,莫再多言。”

  “是。”风入画默然垂首。

  “你上回演练的‘长河落日’,我后半式记不起来,你再演练一次吧。”

  “是。”风入画不能拒绝。

  过路人的怀疑没有错,她风入画确实有样异于常人的本领,那就是一套武功,她只消看一回,便可完完整整的学了起来。虽然她的内力不够深厚,招式不若他人猛厉,但架式却是十足成了。

  有这样的天赋异禀,不知是幸或不幸?

  风岳对她这项才能很是善加利用,只要来夜未央叩疑的是道上名人,她释疑的条件便是要对方演练一套最富盛名的功夫,就像过路人的“长河落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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