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招式记在心里,再演练给义父观看,风岳便是透过二手学习。
藉由这个方法,风岳已经累积了不少道上名派能人的绝学,更甚者,再做改良,青出于蓝。
风岳此刻的武学造谐,只怕比二十年前更精进,更骇人了!而这,更促使了他一统江湖的野心,企望成为武林第一人,无与能比。
风入画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明白,让义父得他人绝学而武功日益精进并非武林之福,但她又能如何呢?
她没有能力忤逆,更没有能力反抗!
在外人眼中的风入画是绝美而聪慧,可是一旦落人风岳之手,也不过只是美丽的傀儡娃娃了。
唉!苦海!
任她绝顶聪明,也脱不出养育之情的牵绊!
她无奈的演练起了“长河落日”。
第六章
独立小桥,清风满袖。
宝桥上,风入画心事重重,任湖风吹乱了秀发,也丝毫无所觉。
“小姐,你又在想那个人了。”甫至宝桥的侍剑瞧风入画失魂落魄的,便幽幽开口。“那个人”指的自然是过路人了。
风入画闻言,朝她无奈轻笑。侍剑是四个贴身侍女中和她最投缘、最要好的,她们俩年龄相近,她心里看侍剑做亲妹妹一般,什么秘密也瞒不了她。
“很奇怪,我本不该想他,但却怎么也克制不住,脑海中就自然而然浮现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唉!”风入画轻叹口气。
“这有什么难?”侍剑笑道,“想他就继续想,为何要遏抑内心的感情呢?姻缘是天注定的,小姐和他有缘,逃也逃不得。”
“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过路人和我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条,他还是离我远些好。”
“我可不这么认为。”侍剑不以为然,“小姐,侍剑和你如同姊妹一般,你的心事我岂会不了解?你过得一点也不快活,主人总是逼着你做些你不喜欢的坏事,侍剑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但过路人却可以帮你!他武功了得,人又足智多谋,他一定可以救你脱离苦海的。”
风入画叹口气,正欲开口,却看见过路人走上宝桥。
侍剑识相的巧笑告退。
“你回来了。”风入画嫣然一笑,“碧樟林一行可有斩护?”
“没有。”过路入愁眉深锁。
“没有?”风入画有些讶异,“怎么会呢?”
“南宫傲开出的交换条件,我至今茫无头绪。”
“什么条件?”
“羊皮。他要我用被神宫叛徒偷走的羊皮交换心谱。”过路人说道,“羊皮失落的地点在潼道,我已去查探过,但现场找不到线索。”
“是张什么样的羊皮?”风入画想起紫云烟手中的一张空白羊皮,如是问道。
“空白的羊皮。”
风入画闻言,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过路人十分纳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为何呢?”
“两天前,有个人拿了一张空白羊皮到夜未央来,问我知不知道让羊皮内容显现的方法。”
“喔?”过路人十分感兴趣,“结果呢?”
“我一时想不到法子,请他将羊皮暂放夜未央,待我研究研究再给他答覆,但他拒绝了。”
“如此说来,羊皮仍在那个人身上?”
“没错。”
“是谁?”
“紫云烟。”
“紫云烟?”过路人想了一下,“我没听过这号人物,难道他便是面具神宫偷取羊皮的叛徒?”
“羊皮既然在他身上,我看八九不离十。”
“若是如此,那他必须死。”
“为何呢?”
“与南宫傲约定交换心谱的条件。”
“只怕要取他性命并不容易。”
“怎么说?”
“高手。”风入画说道,“既冷且傲,满身杀气。”
“有意思。”过路人露出了笑容,“定要会会他。他的特征如何?”
“同你一般,一身紫色衣衫。”风入画巧笑道,“头戴笠帽,腰间有把短剑,面酷心冷。”
过路人颔首,“多谢。”正准备离开夜未央,不料却听见前方起了打斗声。
风入画和过路人迅速趋前查看。
只见侍剑正费力的和一名独眼、满面虬髯的男子过招。
那男子的武学根基不差,侍剑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住手!”风入画威严的冷喝一声。
两人听此一喝,停止交手。
“独眼狂鹰,夜未央和你有何宿怨?”
“没有。”杨峻冷然的道,他末失明的右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独眼狂鹰杨峻,人如其名号,既狂且峻,在江湖中颇富盛名,一向独来独往,行事随性,非正非邪,自视甚高。
“没有?”风入画冷笑道:“那你为何上夜未央惹事?”
“我的目标不是夜末央。”
“喔?那侠士的目标是什么?”
“过路人。”杨峻的口气十分冷冽。
“过路人?”
“我?”过路人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无辜的笑道:“为何呢?”
“报杀弟之仇。”
扬峻有个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此弟顽劣成性、学艺不精,心术不正、又好拈花惹草,和他不甚合谐。但血源至亲毕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再恶再坏也是亲兄弟,如今弟弟遭人杀害,他焉有不报仇的道理!
“舍弟在月前,被一蒙面的紫衣人所杀,据说此人身乎不凡。”
“所以你就怀疑我?只因我恰好身手不凡又穿紫衣?”过路人大敌当前,仍不改面上笑容。
“此外,你面对白剑山庄和香山四杰的指控并没有否认,还蓄意伤人。”畅峻再冷冷的加上两个证据,“还用一道气功将风铃客栈大门封锁,阻止了血叶门的进入。”
“你真是观察人微。”过路人苦笑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过路人并不想费唇舌解释,那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他—派潇洒的轻摇白玉骨扇。
“很好。”杨峻扬起了手中的猎鹰刀。“请。”
“很抱歉!过路人有要事在身,没有杀架的兴趣。”过路人对杨峻的冷傲起了一丝反感。
“由不得你!”
“不要逼我比较好喔。”过路人冷冷睨眼道。
“哼!”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之际,风入画急忙喝止:“慢着!”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入画不愿见夜未央染血。”
“很遗憾,很不幸,却也莫可奈何。”杨峻冷然道。
“独眼狂鹰,过路人确实并非凶手。”风入画道。
“口说无凭。”
“给我十天的时间,入画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十天之后若无结果又将如何?”
“你仍报你的仇,只不过加赚风入画一条命。”风入画胆大的笑道。
“麻烦。”杨峻冷哼一声,他还是希望速战速决,拖泥带水的,一点都不干脆!
“你不敢?”风入画巧笑的说,“莫非是怕入画找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证明你这个享誉江湖的前辈判断有差,影响了你在道上的名声?”风入画故意激他。
“哼!独眼狂鹰岂会惧怕一个女流之辈!”成名的男人总是受不住女子的激将,杨峻自然也不例外。“好!就十天。请!”语毕,他虎虎生威的跨步离开夜未央。
“实在没必要和他做此约定,动起手来,过路人未必输他。”过路人挑眉冷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不许野蛮的厮杀将夜未央给污染了。”风入画淡淡说道。
“你用生命做赌注,胆子不小。”
“入画自然知道真凶是谁才敢这么说。”她笑着说。
“喔?真凶是谁?”近日来,过路人都快被那紫衣蒙面人所闯的祸给烦死了,他对此人的身分十分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