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念头,她在门边诧异地杵了三分钟,对自己的大脑严重检讨。
她是想干嘛?色诱吗?
那也不对。想色诱的话,就该向槟榔美眉们看齐,穿个露膝又裸肩的物事,她那洋装裙长及踝,露到什么了?
而且,她的目的地是学校耶,要色诱也要看一下场合吧?
该死!不但大脑该检讨,小脑也要检查一不了,她有某个地方很不平衡。
该不会是荷尔蒙吧?
她舒了口气。荷尔蒙的话,那就算正常了。快三十的老处女,不偶尔发一下春,那才叫变态哩!
绝对是昨晚他那番话搞的鬼,她只是正常反应一下。
绝对不是……想取悦他!
她有点没把握了。这辈子最恨做自欺欺人的事,她若真有变花痴的倾向,就该大大方方,义无反顾去当花痴,这才符合她的风格。
问题是,他要当情人,她呢?
情人听起来很简单,却也很复杂。他说他们可以“试着”当情人,那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们可能脱了衣服以后,忽然互相反胃,决定半路叫停?还是做了一次之后,兴趣缺缺,可以立刻宣布尝试失败?
他帮她留了退路。为什么?是因为他也不确定吗?
真可惜,她对男人的了解都不是一手的,而是二手的。看再多A片,没摸到还是等于没经验。
唉,不乱爱的结果,就是不会爱。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恋爱金律,有个小小的缺点。
她跨过门坎,很有决心地关上门。她不会换衣服的,毕竟她根本不确定,他是不是比较喜欢洋装。
下了公车,她跨着大步进校园,立刻就见到渊平。
她气势汹汹地直到他跟前才停步。
“渊平!”
他手上抱着一些画具,敏锐地看了她紧蹙的眉头一眼。
“嗨。”
“你昨天那两通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劈头就问。
“我说我想要你。”他毫不闪避。
她顿了顿,有点接不下去。
“那……‘试着’做情人,又是什么意思?怎么个试法?”
他很严肃地凝视着她,缓缓地说:
“由我们一起决定。这种事一点也勉强不得,到目前为止,你只告诉我你会想要,但并没有说想要我,所以我不能自以为是。如果全由我来作主的话,现在就会把你拉到沙龙去,把门给锁起来,对你来上为时数小时的探索之旅。”
天!恣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完蛋了!她这什么反应啊?他这个当老师的枉顾职责,在工作场所发失心疯,她怎么可以非常想要配合?
“我的确想要你。”她的嘴巴帮她回答。
他的神情发光了,抱着画具的手臂绷紧。
“午饭以后,我可以在沙龙外面挂‘请勿打扰’的牌子,不然,也可以带你回家。”
“不是现在?”她的嘴巴又自动有百分百诚实的反应。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滚,“我是想现在,但还有几分钟就开饭了,我知道你有多重视午餐。”
说不出心头那道热流是打哪儿冒出来的,但他的体贴是真真切切地在她心里打了个洞。
还是很不小的洞。“你……下午没课吗?”
“没有。”
她忽然希望自己出门前换上了洋装,底下还有性感到不行的内衣。
“你家在哪里?”
“学校旁边的公寓里,此沙龙多了三分钟脚程,但隔音效果好得多。”
恣然的脸逐渐发红。他们会有隔音的需要吗?
这谈话若再继续下去,她还有心思吃饭才有鬼!
“我们可以打包去你那里吃吗?”她问。
他微笑,但嘴角有些张力,和他全身一样。
“这主意真棒。”
他忽然把画具集中到一边,空出的右手握住她左手,转身往午餐地点走。
心里的千军万马忽然就沉寂下来了。恣然和他并行,脚步奇异地协调。
再怎么疯狂,还是可以笃定。也许,她大脑、小脑都没问题,跟着心走就没错……
第八章
抢劫啊?他打的包未免也太大了。
虽然很心虚,恣然面对摊了一床的美食,还是窃喜地流口水。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吃不下,一进他公寓就可能剥光他的衣服,但他的床不知怎地,竟让她胃口大开,尤其有他盘着腿坐在自己身后。
喔,不对,自己根本是坐在他大腿上,不偏不倚被拥在他怀中--
被他一口一口地喂。
大概就是这样,她才愈吃愈好吃,因为根本等于在进行前戏……
喔,还是别想太多相关名词,她已经够熟的了。
加上她可以明显感觉自己身下、他那极度有反应的身躯,简直是令人加倍地窃喜。
“好吃吗?”他烫热的呼息就在耳边,喑哑的声音有些不稳。
他也会紧张吗?一向自信沉稳的他?
那他们算扯平了,这让她好过了些。
“好吃。”他用手指喂,她偷袭,把他手指吮净。
“恣然……”
她是生来折磨他的吗?渊平差点缩回手指,身体不禁颤栗。
他从不知道天下有这种快乐,也不知道有这种苦刑。
原来激情本身就是一种考验,看男人能按捺多久,又会不会欢快而死。
“恣然……”他又喃道。
“嗯?”
她大概是嫌他太慢,竟索性抓着他的手指去沾酱汁,吮得津津有味。
好吧。All\'s fair in love and war。爱情和战争中,没什么是不公平的。那他也要随情,也要率性,也要恣意了!向她看齐。
他一手抱住她,另一手把所有食物快速堆到床头柜上,她正伸向草莓的手落空了。
“喂……”
“午休时间到了。”他沙沙地说。
她笑起来,那笑声直直敲入他心中,在全身每一个细胞回响。
他的手从后环绕至前,下颚栖在她左肩,帮她解开前衫的钮扣,手指笨拙又不合作,她忽然握住他的手。
他僵住。“恣然?”
“我喜欢你,渊平。”她的声音非常温柔。
他耳中轰然一响,心跳几乎停了。
“再说一遍。”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为什么?”他声音像是醉鬼一样,发音很怪。
她又笑了,将他手轻轻拨开,很努力将钮扣解开,动作也不甚精准。
“因为你是你,笨蛋。”
他不懂为什么自己眼眶要发热,快乐应该是让人想笑、想大叫、想跳跃……不是吗?
“我也喜欢你。不,不只是这样,我……”
他的嘴被有效堵住,是她整只手很不客气地用力压上来。
“没事别乱爱。”她摇头,“我很喜欢你,也很想要你,这就够了,这是我能理解的范围,我很满足。你不满足吗?”
他?只要她对他一笑,他就满足得不得了了!能感受到她的肌肤在他脸上,就算只是压住他的嘴,他也觉得像被一丝阳光轻触,像是……一个奇迹。
她没放手,他无法开口,只有以点头回答。
“很好。”
她的微笑的确是满足的,这让他心头暖意更甚。
她没错,能这样真好,他并不需要强调什么,也不必证明什么。
她的手放开,接着整个转过身来,攻击他的衣服。他急切地帮忙,结果是两人扯成一团,衣服愈拉愈是卡住,等终于裸身翻倒在床上,他俩已气喘吁吁。
“这……怎么跟摔角一样累啊?”她笑起来。
“那我要不客气攻击了!”他的手似乎无所不在。
身体真是很奇怪的东西,暖身过后,想要伸展、动作的欲望就愈强,愈动愈想动,跟食欲差不多。他可以感觉两人心跳愈来愈快,几乎可以听得见。他的胸膛压住她的双峰,全身每一吋肌肤都想贴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