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那么说,无法让小魏平静下来。”
她一愣,“你只是为了安抚他才那样说?”
“这些话是师父说过的,我并不相信,这种说法虽然很能激励人,但没有什么根据。”
“也许哪天真让你遇到那个人,你就信了吧?”瞧他双颊依旧泛红,像刚成熟的水蜜桃,美味诱人的色泽让人想掐一把,她咕哝道:“不过,既然你打定主意独身,八成也不会遇到那个人。”
“独身又不代表跟人断绝往来。”他唇畔噙笑,听着她酸涩的语气。她似乎很在意他早上说过的话?
“有什么差别?大家都有自己的家庭,不能老是陪着你,曲终人散,你还不是一个人?”她将细绳缠绕上他的长发,绳子似乎织着什么花纹,黑夜中看不清楚。
“绑好了?谢谢。”他伸手摸摸束在脑后的红绳,绑得很牢,但要剪断应该不难。
本以为今晚就是最后的时刻,身体却一直没有出现异状,也许他的预感错了?
“……你真的打算这样过一辈子?”舒芹突然出声。
他思绪被打断,讶异地看着她。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结巴起来,“我……我只是有点担心你,以俊成了孤单老人,不是很寂寞吗?”
她只是……以朋友的立场关心他,虽然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快,可这是因为夜色太美、他太好看,就像她看到美丽的景色也会看得出神,纯粹是对美的惊叹,如此而已!
“……是有一点。”他微侧过脸,如此一来,他与她之间只余空中飘落的流萤,再无其他阻隔。“幸好,现在有你在我身边。”
“是啊……”等等,他说什么?
她一怔,粉唇已遭他堵住。
她呆住了,一时无法反应,任由他的唇与她的轻柔厮磨,熟悉的花草香味随着生涩的纠缠钻入她唇齿间,属于他的气息渗透她的知觉,沁人心底……
直到他退离,她还愣着,“你——”
她在作梦吗?可唇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真真切切……见他舔着唇,像在仔细品尝从她唇上沾来的滋味,她两腮轰地着了火,哑声问——
“这……这又是什么咒语吗?”是咒语没错吧?虽然跟上一次不同,他……甚至轻啃着她下唇,这么挑逗的方式实在……太刺激了点。
“你当这是咒语?”他双颊的火红不亚于她,还蔓延到颈子上,在眸底化为炽烈的情绪,仅仅是盯着她,就令她难以呼吸。
“不是……吗?”不是咒语,就只是……吻?为什么情况突然大逆转?虽然,并不讨厌与他四唇相接的感觉,可……她喃喃道:“我不懂……”
“我也不懂。”单手轻抚她耳际发丝,捧住她发烫的颊,他低哑地道:“也许,是因为夜色太美吧……”再次印上她的唇。
金色流萤飞舞着,沾在他们发上、衣上,还有迷惘的两颗心上,他俩却毫无迟疑地持续纠缠,仿佛身体比心更先了解对彼此的渴望。
完全沉醉的南宫璟,丝毫没有察觉地下室隐隐起了诡异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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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吻她?他说,他也不懂——他怎能不懂?!主动的人是他呀!还过分地加上一句“也许是因为夜色太美”,莫非只要气氛恰到好处,任谁他都不介意来上这么一段?!
而她竟也毫无骨气地陶醉其中,回房后还一直回味着他生涩却撩人心弦的吻,甚至因此失眠,直到清晨五点还睡不着!
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睡意,舒芹正要蒙胧睡去,尖锐的电话铃声却响了。
她的瞌睡虫瞬间遭到歼灭,一把抓起话筒咆哮:“谁啊?!”
“舒……舒小姐?”对方被她吓了一跳,“我是秀和。吵到你了?”
“废话!现在几点你知道吗?!”她还要上班耶!
“对不起,但我打店里的电话都没人接,所以才打给你。老师在吗?”
“应该……在吧。”他们是同时回屋内的,他应该还在睡吧?
“能不能请你叫老师来听电话?”姬秀和的声音很忧虑,“我刚刚作了恶梦,想跟他谈一谈……”
她咬牙切齿,“就为了要他解梦,你大清早打电话来吵我?”
“对不起!”他连连赔罪,“我不是要老师解梦,只是……觉得似乎有事情要发生了,而且是跟老师有关,所以想跟他确定一下。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好啦,你等等。”她搁下话筒,起身披了件外套,刚推开房门,脚步突然一顿,而后双腿不听使唤地迈开步子,笔直走到那扇桃花心木门前。
怎么了?为何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紧紧握住门把,宛如吊了线的木偶,被看不见的力量控制着。
门把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注意到,门上雕刻的花纹和姬秀和画的咒文非常相似。
她可以感觉到门后的那个“东西”正盯着她,一个低沉苍老的声音正对着她说话:“打开门……”
她听过这声音!近来作的怪梦里,除了南宫璟的声音,还有这个苍老的声音……赫然发现自己的双手开始转动门把,她一惊。
不可能!这门该是锁上的啊!
她奋力想抽回手,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转动门把,用力推开——
门内是个阴暗的小房间,角落有个小炉,房间中央以红黑双色画着圆形的法阵,法阵内坐着一个背对着她的老人,苍老的声音喃喃数着:“六百二十一万,六百二十二万……”
这里面竟然有人?
舒芹试探地问:“请问……”
老人缓缓回头,那张熟悉的面孔教她毛骨悚然——松生上人!
“这是我的钱,看到了吗?”上人咧着扭曲的笑,枯瘦的脸上眼窝深陷,眼底闪着疯狂的光芒。“好几百万,都是我的……哈哈……”双手在身前挥着,仿佛眼前有堆积如山的钞票,但四周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而他佝偻的身形呈半透明,没有影子。
这诡异的景象让舒芹悚然心惊,想逃,身体却动弹不得。
“我要离开这里才能用这些钱,过来、过来……”
听着这个声音,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在法阵旁跪下来。
“来,帮我把这个圆圈擦掉……”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伸出双手,开始用力涂抹地上的圆形法阵,恐惧地瞪着眼前狰狞诡异、不复印象中那般慈祥和善的面孔。
为什么?为什么生前被称为“活菩萨”的上人,会变成这样的……怪物?
“我那个混蛋徒弟把我关在这里,我养他那么大,他竟然这样对我!等我出去以后,我要扭断他的脖子、砍断他手脚……”狂乱的笑声刺得她耳膜发痛。“快擦啊!擦掉这个东西,我就可以出去了……”
她的手停不下来,使劲擦着地面,失控的力道仿佛要把皮肤一层层磨掉,剧痛入骨……
忽听脚步声慢慢由楼上下来,一下到地下室后转为急促,直冲到门外。
“芹?”南宫璟愕然看着房内的景象。他被电话声惊醒,下楼后电话却挂断了,察觉地下室似乎有异,下来察看,却见到意料之外的情况。
舒芹回过头,脸色惊恐苍白,“对不起,我……”擦着地面的手掌已然破皮,渗出鲜血——法阵的咒文一旦被血污染,便彻底失效。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舒芹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