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秋苓不解地望着母亲,一时不能习惯她异乎平常的严肃。
“我明白你对克平的感情是认真的。这些年来,你为他所做的一切,我也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我却发现一个不争的事实--就是你以爱为名,做了许多令克平困扰的事。例如:你趁他失忆之时,企图瞒天过海取代他心中真正爱的那个女孩。”
“是她不自量力,妄想跟我争克平!”
葛夫人只能摇头叹气。
“我一直不说话,并非有意纵容你,是希望你自己能够想清楚。可是,如今我不得不点醒你,小苓,死缠不放是种幼稚的行为,相信克平也不会喜欢的。也许,弄到最后,只是两败俱伤罢了。”
葛秋苓向来讨厌听人说教,以前死去的父亲最爱叨念她,每每训到她耳朵几乎长茧才罢休。岂料,温柔婉约的母亲,几时竟也学会唠叨了,教她听了生烦。
“哼!反正我已经豁出去了。”她眯了眯眼,一副决心玉石俱焚的神情。“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哪怕代价必须同归于尽,亦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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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荔儿好不容易才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所及是一片的漆黑。她晕眩地深吸了口气,一股潮湿腥臭的气息旋即扑鼻而来。
唔!好臭……
她正想伸手捂住欲作呕的嘴,这才发现她竟侧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更糟糕的,手脚皆被捆绑住了。
f “这是怎么回事?”她试图厘清一切。
今天是克平主演的电影杀青酒会。傍晚时,她正高高兴兴地准备出门赴约,突然有人由背后箝住她,并且拿了条气味呛鼻的湿毛巾蒙住她的口鼻。
接下来……她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难不成我被人绑架了?”
假如她猜的没错,此处可能是渔港边的仓库。她隐约听见渔船的马达声以及海鸥尖锐的啼叫声,还有……空气里那浓浓的鱼腥味。恶心得要命!
突然间,一阵清脆的脚步声由远渐近,灯光一亮。
“看来你的精神还不错!”刺耳的冷笑声乍响。
“葛秋苓?!”伍荔儿惊呼道。
“幸会了。好久不见!”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得意。
话才说完,葛秋苓便由身后抽出一条皮鞭,故意挥打在距离伍荔儿眼前十公分的地上。
伍荔儿见状,倒抽了口寒气,一滴冷汗悄悄地由额际滑了下来。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
“大家都是文明人,有话好说嘛!”
“对你,我无话可说。”长鞭一扬,往情敌的身上用力一抽,稍解了下心头大恨。
伍荔儿惨叫一声,痛得在原地打滚。
葛秋苓这一鞭,不偏不倚正中伍荔儿嫩白无瑕的颈子,差一点就要弄花她漂亮的鹅蛋脸。
“滋味如何?”葛秋苓车灾乐祸地明知故问。
“你到底想怎样?”伍荔儿早已痛得涕泪纵横。
葛秋苓不停挥舞着手中的鞭子,面露狰狞的笑容。“都怪你这绊脚石,坏了我和克平的好事!”
“明明是你自作多情,还在那儿搞不清楚状况……”
这句话果然彻底激怒了葛秋苓。很快地,伍荔儿便为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勇,尝到了生不如死的苦果。
只见葛秋苓发狂似的连抽数鞭,打得伍荔儿皮开肉绽,最后终于体力不支,痛昏了过去。
瞧见她已无知觉,葛秋苓这才兴趣缺缺地停手。
“不自量力。”她俯瞰着静躺在地的头号情敌。
哼!游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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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消息,请立刻通知我。谢谢,再见。”钱克平神色慌张地挂下电话,焦急地在客厅来回踱步。
“奇怪,这么晚了,荔儿到底跑哪去了?”也没到她表妹家,又无缘无故失约,没去酒会。
他们明明早就约好了呀!
而且,一整晚手机都没接……
“一切都太不寻常了。”他心烦意乱地点了根烟。
通常失踪不满二十四小时,警方是不受理的。了不起例行公事,做个笔录就想打发。
玻璃茶几上的电话,蓦地又响了起来。
“喂,是我。”
“小苓?”他的口气不甚耐烦。
“克平,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想她?!笑话。他好不容易才摆脱她三个月而已。
“有事快说,我现在没空陪你讲废话。”
“好冷淡喔!”葛秋苓苦笑了下。“你现在心情不好吗?我猜……你该不是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
“很重要的‘东西’?”他心绪一乱,被香烟烫着了手。“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荔儿人在你那儿?”
“宾果!”她发出了很愉悦的笑声。
“你绑架了她?”他怒吼。
“言重了。我只不过‘请’她聚一聚罢了,聊一些我们之间都感兴趣的共通话题。例如:你呀!”
“你快把她放了,否则……我会报警的!”
“你想把事情闹大吗?只要你敢报警,我立刻让她上社会版头条。听清楚了!是社会版,而非娱乐版哟!”
言下之意,若是惹恼了她,伍荔儿的性命恐将不保。
“小苓。”他刻意放柔语气。“你千万别做傻事。”
当务之急,绝不可激怒葛秋苓,该先想办法救回荔儿。他虚与委蛇,打算安抚她一下。
“克平。”她忽然可怜兮兮地说:“自从离开你以后,我每天都失眠……只要一想到陪在你身旁的人是伍荔儿而不是我,我的头便好痛、好痛、好痛,像有虫在我脑子里啃蚀着一样……”
“小苓,荔儿人呢?有没有在你旁边?”他不耐地打断她,着急问道。
“我在跟你诉苦耶!怎么你只关心她?”葛秋苓着实不悦。“她比我重要吗?”
“没……对我而言,你和她都很重要。”他赶紧解释。
“真的?”她不太相信。
“真的。”他不禁冷汗直流。
“她睡了。”
“睡了?”怎么可能!
“是啊!可能很累了,叫都叫不醒。”真不好玩。
“很累?!”他皱眉,愈听愈感不安。
“我们刚刚玩了个游戏,她因为从没玩过,所以很快就投降了。”葛秋苓回头瞄了地上的人质一眼。“她现在正在休息,等她睡醒后,我们还要继续玩呢!”
“什么游戏?”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很好玩的游戏喔!我玩得非常开心呢!”她发出了一串教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声,笑得他不由得胆寒。
“究竟是什么游戏?”他受不了地咆哮出声。
“你真的很好奇吗?”她故意吊他胃口。
“小苓!”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鞭刑!”她冷冷地吐出答案后,径自挂了电话。
鞭刑?!天啊!钱克平惊吓得楞了好一会儿。
“喂?小苓?喂?”
彼端已毫无讯息。
这下子,心爱的荔儿,可被他害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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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克平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准时赴约。
为了怕被人认出他的身分,他还刻意伪装了下。压低的帽缘和深色的墨镜,教人一时看不清他的脸孔。
他先深呼吸了口气,才举手敲门。
半小时前,葛秋苓打了通电话给他,约他来这间饭店的顶楼套房见面,说是要告诉他伍荔儿的下落。
明知可能有诈,但他仍旧来了。
下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心爱的荔儿,他才不怕。
“进来吧!”她很快就来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