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儿呢?”他一进房就左右张望寻找着。
“我说会告诉你她的下落在哪,可没说她就在这儿。该死的!你就不能不如此明显地关心她吗?”她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
“她人在哪?”
“别急,我们的条件尚未谈妥。”她继续喝着咖啡。
“少卖关子了!”他不觉握紧双拳。
“想知道我将她‘请’去哪作客吗?”她倾身将杯子搁下,嘴角挂了抹诡异的笑容。
“说!”他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皱眉。
她瞬也不瞬地凝望着他。“抱我。让我能拥有一个流着你血液的孩子。”
“什么?!”他顿时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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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荔儿好不容易才从剧痛的黑暗中慢慢苏醒。
也不晓得时间过了多久,除了葛秋苓来时点亮了灯之外,其余时候全笼罩在一片幽黑之中。车亏仓库上头还有一扇破窗,隐约投下一束光线,让她不至于陷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她忍不住放声哭喊。
她可不想死在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呜……身上的伤,好痛啊!更惨的是她快饿扁了。
正当伍荔儿哭累了,准备放弃与残酷的命运搏斗时,克平那和煦如阳光般的笑容,蓦然浮现在她脑海中。
不,她不能认输!天助自助者。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瞧见地上有着破碎的酒瓶,或许是渔民们随意弃置的。她努力欠动身子,终于让她拾得一片碎玻璃。
她使劲地割着绑住她双手的绳子,手指被碎玻璃?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也不停地滴落。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绳子终于被她割断。
她强忍住身上的痛楚,将脚上的束缚解去后,起身往大门方向摸去。果然,这是由外面反锁上的。她又使劲地撞下撞门,却只换来更多的瘀血和拉扯伤口的疼痛。
“没事做这么坚固干嘛?”她泄愤似的踹了门一脚。
或许还有其它出路。
她沿着墙壁继续摸索,绕了一整圈,却徒劳无功。
“真是倒霉到了极点。什么破仓库嘛!连扇窗户和后门也没有。”她筋疲力竭地仰躺在水泥地上。
透过屋顶的天窗,清楚可见一弯钩月高挂在夜空中。原来这屋里的光线,即是月光所映照下来的。
“月光?”她慢半拍的想到。“天窗?”
有救了!
她端详了天窗好一会儿,确定它足够让她爬出去。
“可是……挺高的耶!”伍荔儿有些犹豫。
万一不慎摔了下来,搞不好反而提早投胎去了。
“不管了,先试试看吧。”
她拾起先前用来捆绑她的粗麻绳,将它们牢牢串连起来,目测了一下。“长度大概够了吧。”
她又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一颗比拳头略大的石头,将它绑在绳索前面。
“电影里曾看过,主角好像就这样把石头往上一丢……”连续试了好几次,终于成功地让绳索固定在天窗上。她先用力往下拉了几下,确定它的承受力。
“嗯,应该够牢固了。”借着墙壁的支撑,她忍住伤口拉扯的痛苦,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爬。幸好,她的运动神经还算发达。
“天啊!天窗上居然还有大半块的玻璃。”她惨叫。
好不容易才爬上来,若要再回头去找工具击破,这一来一往的折腾,她光想心就凉了半截。
伍荔儿仔细回忆着脑海中寥寥无几的动作片剧情。通常面临这种难题,主角都是如何化解呢?
“好像都很神勇地直接以拳击破耶!”她面有土色地迟疑着。
喔,不管了,她豁出去了。
深深吸了口气,她抡起粉拳如法炮制。虽然玻璃是如愿击破了,可是她的右手再度伤得鲜血直流。
唉!要得到自由,果真得付出代价。
历经一番“流血流汗”,伍荔儿终于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少了肾上腺素的“加持”,她才惊觉自己虚弱无比。
她吃力地撑着伤痕累累的娇小身躯,摇摇晃晃地离开这间废仓库,往前方灯火点点的渔村走去。就在一间老旧的小诊所门前,她终于体力透支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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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苦如此糟蹋你自己?”钱克平眉头皱得更紧。
“一句话,你要不要答应?”葛秋苓态度强硬。
“不答应!”他二话不说,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是男人,并没有什么损失啊!”
“就因为我是男人,所以更不能做出如此不负责任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你不想救伍荔儿了?”她反问。
“我当然想救她。可是,你的条件,恕我办不到。”
“这是你能得知她下落的唯一方法。”她提醒道。
钱克平一脸无奈地走近葛秋苓,双手按在她肩上。
她本以为他总算屈服了,岂料,他竟重重叹了口气。
“小苓,也许你还年轻,不明白未婚生子的严重性,那会毁了你一生的。”他的口气放柔了,好言地劝着。
“我不在乎。既然你不能归我所有,而我又断绝不了对你的爱,至少……让我拥有一个像你的孩子吧!”
“然后呢?你的下半辈子就这样独守着那个孩子,再也没有机会去追求另一个真正属于你的幸福?这样你会感到快乐吗?”
“会的,我会快乐的!”这可是她想了一整夜的最后结论。
“你不会快乐的。”他摇了摇头。“缺少了一个正常的家庭,那个孩子也不可能觉得快乐。到最后,你甚至会后悔,因为你的任性,所生下的不是一个‘希望’,是‘悲剧’!”
“悲剧?”她错愕道。
“对你而言是个悲剧。对那孩子的一生,更是出悲剧的开始。你忍心制造出这样的惨事?”
闻言,她怔忡地摇摇头。
“小苓,人生中有许多的转折点。有时当你退一步去想,反而会有海阔天空的收获。”他温柔地说道。
她对他的执着与深情,钱克平并非无动于衷,只是他已无能为力去接受。因为他所有的感情都倾注给伍荔儿了。
所以,葛秋苓再怎么爱他,他也只能对她说抱歉。
沉默了好久好久,葛秋苓只是怔怔地望着他温柔的双眸。
终于,她默默地流下了泪水……该是清醒的时候了!
“你还愿意把我当妹妹吗?”
他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张开自己的双臂。
“哥哥……”她扑进他温暖的怀中,尽情地哭出她的委屈、她的不甘、她未能开花结果的苦恋。
“小苓,我可爱的妹妹。”他诚挚地唤道。
呼!他不觉松了口气,总算免去一场悲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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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荔儿因伤势严重、失血过多,被转诊至长庚医院。
接获通知的伍秀玉、杨赫、凌飖飖以及钱克平皆赶到了医院,静待消息。当然,还有愧疚不已的葛秋苓。
“喂,姓葛的,你最好赶快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我表姊平安没事,否则……我就要你好看!”凌飖飖怒气冲冲地道。
“对不起……”葛秋苓眼眶早已泛红,十分自责。
“飖飖,别这样。人家已经诚心道过歉了。再说,你责怪她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安静地等候医生出来说明。”伍秀玉忧心忡忡地望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