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样一个具有强烈存在感的男人,短短几日便侵入她的骨髓中,要想淡忘又谈何容易呢?
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如今的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相同的情景重复发生,邬夜星懒懒地睨着突然包围自己的八名蒙面人。为首的那人有双精烁的双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邬夜星面无表情地问:“你们是哪里来的?”
“不用问我们的来历,只要知道我们是来取你的性命就好。”带头的男子沉声说道。
邬夜星淡然地说:“要我命的人不少,你们以为自己能比之前的人行吗?”
“行不行就看我们手上的家伙。”说完,每个蒙面人亮出手中的武器指着他。
邬夜星扫了一眼蒙面人手上的武器,冷笑道:“爱落萍不派秋水宫的人,反倒要自己娘家的人来送死。”
众人一怔,惊慌地对望一眼,带头的男人否认道:“我们不认识什么爱落萍。”
“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只要你们能有自信杀了我,就上吧。”邬夜星无所谓地说。
众人见他一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禁恼火。有人忍不住吼道:“好个狂妄的小子,你道天底下就只有你吗?今天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邬夜星不耐地皱眉道:“要上就上,少说废话。”
“可恶!”其中一人随即冲上前,但不过几招便落居下风,见到同伴危险,其余的蒙面人也顾不得江湖道义,一拥而上,并肩作战。
其中只余为首的男子立在原地,一双眼盯着混战中的双方,愈看愈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己方的数名好手,合攻竟然都占不了便宜,一个个被邬夜星一双肉掌逼得近不了身,甚至窘状百出。
“退下!”男子大喝一声,喝退己方的好手。
七名蒙面人气喘吁吁地迅速退了下来,每个人的眸中满是惊骇与对自己力有未逮的愧意。
“传闻果然不假,地魔的武功真的令人胆寒。”
邬夜星撇唇哼道:“还不够让你们不来打扰我。”
“年轻人太过自负并不是件好事,因为一旦你遇到挫折,随时会倒下。”男子的口吻充满了劝告之情。
“挫折?”邬夜星闻言哈哈大笑,眼神冰冷地说:“拜爱落萍所赐,我生来就不知何谓顺遂。”
男子眼神微微一闪,说道:“我说过我们和爱落萍没有任何关系。”
“我很好奇大刀门几时与爱落萍断绝关系的。”邬夜星讽笑道。
男子一怔,半晌才道:“你怎么看出我们是大刀门的人?”
“刀。”
“刀?”
“大刀门的刀较一般的刀来得薄而宽,你们虽蒙了面却未换兵器,任谁都知道你们是谁。”邬夜星挑眉道。
一句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只道蒙住了脸他人就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殊不知兵器代表的就是他们的人,刀一出,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谁了。
“我们疏忽了。”男子苦笑着摇头,说实话,大刀门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从未隐藏身分过,也难怪他们会忘了换兵器。
“既然我们合攻都打不赢你,我也不想再造成无谓的牺牲,只是,我想先警告你一句,注意你周围的人。”
“我周围的人?”邬夜星眯眼盯着他。“什么意思?”
“有些人并不是针对你而来,而是你身边的人……”他没有说明,但见邬夜星脸色一沉。
“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是谁,但是大刀门出身的女人并不止有爱落萍一个人。”男子提示道。
邹夜星的心脏莫名地紧缩,为了男子的话而心惊。
“告辞。”男子一转身,其余人也跟着撤退,独留邬夜星阴郁的站在林中。
早在白云山等下到她时,他就决心要将迟秀秀忘记,而这几日的表现,他真的相信自己做到了,为了应付一波波而来的敌人,他无暇去想任何的事情,直到现在。大刀门的一席警语,又将他的情绪拉扯入不安的波动中。
他有能力自保,但是她呢?如果大刀门说的真是她,那她除了迷踪步之外,脆弱得一如平常人,她能逃过蓄意而来的敌人吗?
但就算他为她的生命担忧,又能怎么办?天下之大,仅凭他一人又如何找得到她?当一个人有心躲藏,他人就算花上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找得到。
焦躁轻易地上了心头,他嘴一抿,决定去找有本事找人的家伙,不论任何代价也要找到她,在他还来得及的时候。
一场无明火将迟秀秀的小木屋全部烧毁,她呆呆地站在灰烬中,欲哭无泪。若不是她半夜被恶梦惊醒,闻到烟味而产生警觉地逃了出来,只怕她会在睡梦中不明不白的成了一具焦尸,见着阎王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沿着屋子四周走了一圈,发现原本是窗户的地方有可疑的柴火燃烧的痕迹,她再乐观、再笨,也看得出是人为纵火,想杀的当然就是睡在屋内的自己了。
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惹人厌的人,但近日来被人下毒、遭人纵火,三不五时还有些人在跟踪她?她不得不承认有人恨自己恨到想杀了自己。
“真是惨,没想到离开那里,还是有人不放过我。”她自言自语。
“啊!真是凄惨!秀秀,你是得罪谁了,竟然有人要放火杀你?”刘掌柜听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毕竟这个小姑娘是自己雇用的人,他总得表示些关心;更何况若她真是地魔的未婚妻,现在稍微关照,对他的客栈也有好处。
迟秀秀抬眼,“掌柜,对不起,你借我住的屋子没了。”
“哎呀!屋子没了可以再盖,重要的是人没事就好。”刘掌柜摇头笑道。“不过现在你没有地方住,要不住到客栈来吧。客栈后面还有一间小房间,本来是给跑堂的伙计住的,只因为你是位姑娘,我才没让你住那里。”
迟秀秀摇头道:“谢谢掌柜,但是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
如果真有人针对她而来,住在客栈只会牵连无辜。
“那你想怎么办?”
“我这几日揽的银子虽不多,但也够我到下一个城镇了,我决定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要离开了?”
“是的。”
“秀秀,你一个姑娘家实在不适合一个人旅行,要不就询问有没有南下的商队,你跟着商队走也安全些。”
“一个人走比较自由。”迟秀秀摇头,笑着拒绝他的建议。
“自由比得上安全吗?”
“如果有我跟着,那么不安全的就是商队了。”迟秀秀老实地笑道。
“到底是谁想杀你?你……要不要联络谁呢?”
联络谁?他吗?
她仍是摇头,笑而不答,拿起趁乱收拾的包袱决定尽早离开。
“秀秀!”刘掌柜叫住她,自怀中掏了几两碎银塞到她手中。“这些银子虽不多,但希望能帮你一些忙。”
“谢谢掌柜,我不会忘了你对我的照顾和恩惠的。”谁说天下没有好人,眼前的掌柜不就是个古道热阳的人吗?
“一路上自己小心,不管怎么样,有人可以联络就联络吧!”他如是叮嘱着她。
“我也想啊……但是……唉!”一句叹息将她沉重的心情表露无遗。
“你……是不是和他吵架了?”刘掌柜好奇地问。
迟秀秀眨眨眼,有些尴尬地说:“我……不是。”
哪有机会吵呢,她根本是趁其不备就溜了,但现在正好应了一句话,自食恶果,后悔莫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