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罗大哥会叫我下要回香港。”她咕哝了句。
“为什么?家总是要回的,难道你不想家?”
“想啊!”尽管那个逼她结婚的臭老爹有点可恶,她依然会想他。
“既然想,你可以早点回去,反正台湾与香港搭机几个钟头就到,你不必一次在台湾待这么久。”
段宁晞委实不知该泄气他催她赶紧回香港,或是高兴他希望她常常往返港台两地。这几天他们虽偶有联络,今天又一起游玩,可是他没开口要她当女朋友耶!莫非,他在等她主动要求他做她的男朋友?
正犹豫着是否该开口,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手机,讲了几句之后便挂上。
“出了什么事吗?”她听见他跟对方说马上过去。
“有个老顾客急着拿他新配的眼镜,现在就在我的店前面。抱歉,我先送你回去。”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你赶快到店里去,别让顾客等太久。”
窝心她的体贴,罗绍梁低声道过谢后,遂开车离去。
段宁晞顿觉释怀的吐口大气。罗大哥有事离开也好,因为她发觉自己有点难以启齿要他当她男友,就等下次她做好心理准备,再告诉他。
“抢劫!有小偷……”
忽地一串尖声呼喊传来,她整个人热血沸腾起来。自从上次被抢,她就痛恨死小偷了。
“抓小偷啊!他抢了我的皮包。”一位妇人声嘶力竭的求援。
凝目望去,段宁晞发现正欲逃窜的偷儿,气呼呼地拔腿追上去。
“不要跑!好手好脚的,你竟然抢人家东西。”
噢,叫他别跑他还愈跑愈快,不放弃的拚命追赶之余,她脱下一只鞋子奋力丢出去……
厚!居然没中。她气得牙痒痒。
这一幕,教开车经过的关霁飞捕捉个正着。
他将工作告一段落,轻松的提前下班,岂知会在回家途中瞥见段宁晞横眉竖眼的在人行道上狂奔,还像个野女人一样扔鞋子。
她现在是在干么?
将车朝她驶近,他摇下车窗欲喊她,但她激昂的威吓声抢先响起--
“臭小偷,你再跑我就砍死你。”
窃贼惊悸的回过头,一只皮鞋咚一声正巧敲在他脸上,他脚步颠踬了下,好巧不巧地扑撞到前头的路树,昏倒在地。
冲下车的关霁飞正想报警,一辆警车已鸣笛而至,将地上的偷儿逮进车里。
“小姐,谢谢你见义勇为,有你帮我追坏蛋,我才有空报警。这是你的鞋子,
你砸得很准喔。”遭抢的妇人把拾回的鞋子还给她。
段宁晞喘着气,腼眺的笑笑,“哪里,抓坏蛋人人有责,还好你的皮包拿回来了。”
妇人再跟她道过谢,才随同警察回去协助做笔录。
她感觉有点喘,索性一屁股坐在红砖道上休息。都是那个小偷害的,让她跑得这么累。
“要不要喝水?”回车里拿了瓶矿泉水的关霁飞,蹲在她面前问。
“要……咦,阿霁!”看清面前的人,段宁晞倏地又惊又喜的抱住他。
没有防备的关霁飞硬是被扑跌在地。“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没好气的揽着她坐起来。他不过问她要不要喝水,她激动个什么劲。
“那么多天不见,突然看到你开心呀!”真的很开心。她挪坐到他旁边,笑靥飞扬,“告诉你哦,我刚刚好厉害,抓到一个臭小偷。”
“是啊,你好厉害、好英勇、好神气。”他说着捏了下她因跑步而红通通的嫩颊,;见然威胁人家再跑就砍死他,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今天运气好碰上的是个笨小偷,若是遇见身上有枪有刀的坏人,到时看谁先被砍死。”
早就知道这丫头不聪明,没想到她会不聪明到拿自己小命当赌注。
之前听到她对偷儿呛声挑衅的话,他着实替她捏了好几把冷汗,谢天谢地让她遇上个没带家伙行抢,逃跑还会撞到树、不比她聪明的笨抢匪。
“对喔!可是我没想那么多呀,你忘了我的行李就是被劫走的,我跟偷儿的梁子结大了,一听见有人喊抓小偷就只想逮住他,哪有时间想谁会被砍死的问题。”没去思忖他怎会听见她对歹徒的喝喊,她只顾发表对窃贼的不满,说得义愤填膺,表情生动十足。
关霁飞着实不知该叹息或数念她的傻气,只得打住话题,将开瓶的水拿给她,“喝吧!”
没跟他客气,她接过水就喝,连灌好几口才将瓶子递还他。“谢谢,喝了水比较不喘了,不过刚才跑得太激烈,长裤摩擦到腿部的伤,有些不舒服。”
她伸手小心撩起右脚裤管,好让腿部透气。
关霁飞见状不由得倒抽口气,指着她小腿上那一大片红痕问:“这是怎么回事?”
“烫伤呀。”他不是知道。
“我问的是这红肿、水泡是怎 回事?都已经好几天,为何你的伤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冷凝着脸,一股无明火在他胸间窜升。
“因为……”她下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我常忘记擦药,前天睡觉又不小心抓破皮。”
“你想让你的腿烂掉啊!”
“没那么严重啦……”啦字发出半音,少根筋的她总算察觉他眼里酝满风暴,脸上布满怒火。实在搞不懂他在生气什么,但她直觉跟她的烫伤有关,连忙将卷起的裤管放下。
“该死的你,真的会被你气死!”把矿泉水塞给她,他粗鲁的替她套回搁在一旁的米白皮鞋,拦腰抱起她。
怎么会有这种人!早该愈合的烫伤被她搞得发炎,还兀自毫无警觉心的说伤势不严重,让他抑不住就是想开骂。不过他更火大自己这几天疏忽没去探看她的伤、没盯着她擦药,才让她的伤变成如此令人揪心的地步。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问得小声。发觉他好看的侧脸绷得紧紧的,显示他仍在气头上,所以她不敢问自己哪里该死、哪里会气死他,他又为何抱她?
“你说呢?”
哇!语气冷冰冰的,有点恐怖。段宁晞决定先闭上嘴,任他有些粗鲁的将她扔进他车里,由着他不发一语的飚车离开。
反正等目的地一到,她就知道他带她上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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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高挂夜空,是个清爽的夏夜。
段宁晞站在关霁飞住处前按门铃,手上拿着从医院拿回来的药。
就在几个小时前,关霁飞带她去的目的地,正是医院。她没好好照顾烫伤的结果是--挨了一剂预防破伤风针,还有他脸色很难看的告诫--晚上记得到我住处擦药,要是忘记,我就上楼把你绑到医院,让你在那里住到伤好为止。
喀啦的开门声中断她的思绪,段宁晞立即提起手中的药袋,“我没忘记你的交代。”
“是吗?我还以为你喜欢住医院。”侧开身让她进屋,关霁飞嘴坏的揶揄。
不是他爱为难她,是他若不盯着这个差点就让伤口感染细菌,造成破伤风的小女人确实上药,她的腿只怕真会烂掉。
她皱了下小鼻子抗议,“谁喜欢住医院,我是怕像你说的,再不好好照顾烫伤,引起更严重的发炎,腿若烂掉要截肢,我就只剩一只腿耶!我才不要。”
“怕就好,赶快擦药。”
她只好坐上沙发,取出袋里的药膏。为了方便涂药,她穿了件短裤,不过这药有点难抹开,且一直黏在棉花棒上……
“小姐,你在玩啊?真是败给你。”关霁飞叨念着就上前接过擦药的任务。她呀,大概只有在变为厨师的身分时,才能展现灵活伶俐的身手,其它时候根本不灵光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