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过她小巧玉足,让她小腿横搁他大腿上,他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她上药。
段宁晞一颗心突地怦然乱跳,有些不习惯他们此刻的亲近。可是,他曾抱过她许多次,她的心好像也不曾像现在这样奇怪的怦跳,她是怎么了?
“痛不痛?”关霁飞尽量放柔手劲,生怕一不小心会弄疼她。
“不、不会。”她摇头,凝视着他轮廓线条鲜明又性感的脸庞:心仍旧跳岔节拍,小嘴却浅浅扬起笑弧。
其实他这人挺不错的,尽管她常迷糊的惹得他暴跳如雷,但每当她遇上麻烦,他都会帮她。
“放心,医生说别再让伤口发炎就不会留下严重的疤。但是你要是再神经大条的对伤势不理不睬,到时留下丑丑的疤,你就别哭。”她的腿匀称白皙,肤若凝脂,假使留下醒目红疤,多可惜。这阵子得随时提醒她按时抹药才行。
“知道,我会注意。”段宁晞发现在他身边,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你今天一整天上哪儿去?”替她上完药,丢掉棉花棒,关霁飞随口问道。
她边坐正身子边说:“我跟罗大哥去约会。”
“约会?!”双眸微眯,他顿时想起这几天他忙得都忘了有罗绍梁这号人物。不过她口中的约会两字,还真刺耳。
“我们去了六福村的野生动物园。”说到这儿,她唇边满是笑意,不觉坐近他一些,“我跟你说,我有看到白老虎哦!蓝色眼睛、粉红色鼻子,白色鬃毛配上黑色纹路,好漂亮。”
“瞧你兴奋得活像是去跟白老虎约会。”
她说的那只由国外引进台湾一段时间的白老虎,他在报上见过,是很漂亮。
“当然不是,可是……”她蹙起眉心,“我跟罗大哥之间好像不太对。”
“什么叫不太对?”他睨她一眼。这小女人话就不能说明白点。
她嘟了下小嘴,“你说过我跟罗大哥之间起码要先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才能决定嫁他。我有很努力在培养感情,可是这一天下来,好像没摩擦出啥火花,罗大哥也没说半句喜欢我之类的话。”他们根本仍是在原地踏步的普通朋友。
听她这么一说,关霁飞竟有股想拍手叫好的冲动。
微摇头甩开突如其来的恶劣想法,他试着向她分析,“谁教你选在动物园跟人约会,那里除了人来人往的游客,就是动物,一点都没情调可言,如何营造浪漫,加速提升感情?”
“这么说约会的地点很重要?”段宁晞专注的瞅着他,虚心受教。
“当然,至少找个气氛佳,又能独处的地方。”
“怎么说?”
“让他的眼中只有你,像这样。”抬起她皙嫩下巴,他俯身欺近她,深眸望进她灵亮眼里。
段宁晞在他深如幽潭的瞳眸里看见自己的翦影,感觉他阳刚惑人的气息,温热的呼喷上她的脸,她的心跳没来由的又乱了。
“然、然后呢?”她困难的挤出问句。
关霁飞的注意力全落在她微启的粉色唇瓣上,神思有些飘恍。前半刻他正在心里惊叹她有着雀斑的素净容颜,含蕴着别人矫造不来的清纯之美,她便吐气如兰的出声,娇嫩的唇瓣诱人的一开一阖,让他记起上回对她的亲吻,忆及她出奇甜美的味道……
“这样……”喉头一阵躁热,他的低沉嗓音霍地全落入她嘴里,紧揽住她,放肆的掠尝她特有的甜蜜滋味。
段宁晞一下子如坠入五里雾中,只能下意识圈上他的颈项,本能又生涩的回应他炙热惑人的唇舌:心悸的与他共舞。
良久,当交缠的四片唇瓣终于分开,首先清醒的是关霁飞--
“老天!我在干什么?”他霍然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由沙发上跳起来。他竟情难自禁的吻她,甚至欲罢不能,他何时变成趁人之危的色狼的?
段宁晞的脑袋有点昏,就跟上次被他偷吻时一样,然而这次的吻里,她感觉到陌生的悸动、羞涩,与无由的喜悦。为什么?
弄不懂在她迷混小脑袋里盘旋的问号,她眼神迷茫的望向他,“为什么你又吻我?”
该死的他哪知道!“你是不是仍然决定要与罗绍梁继续培养感情?”
她微愣,才轻点下头。现在身边脸上有疤的男人,就只有罗大哥。
“我在淡水有栋海边别墅,这是钥匙,我抄地址给你,找个时间你邀罗绍梁一起去。那里安静清幽,很适合培养感情。”为了防止她又问他为何冒犯的吻她,他只好牺牲提供自个的别墅让她约会去。
“海边别墅呀!听起来很美的感觉。你想这次我会不会成功?”
“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他将钥匙和别墅地址塞进她手里。难道要他包办她和罗绍梁进礼堂不成?“走啦,我送你回去。”
不赶紧送定她,等会儿她说不定又要追究他吻她的事。只是见鬼的,他究竟为何意乱情迷的吻她?
第六章
夜半时分的电话铃声分外突兀惊人,更平添令人狐疑的诡异。
关霁飞教这骤响的铃声拉回远离的神智,平静如常的接起床边的电话。
“阿霁,你还没睡啊!”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由遥远的彼端传来。
“我就知道只有妈会干这种事,分不清时差,三更半夜打电话来。”
“妈拨电话时才想到时间不对,可是打都打了,不听听我儿子的声音多可惜。如果吵到你睡眠,妈跟你道歉喽。”姜少凤自知理亏的说。
“算了,我还没睡。”他将头舒适的枕在墙上。
“想老妈想得睡不着?”
“鬼扯淡,你花昂贵的长途电话费就是为了跟你儿子要嘴皮?”当他是三岁奶娃,会想妈想到睡不着。他会失眠,全因为今晚与段宁晞的那个吻。
就像丝藤缠绕,他稍微一个恍神,便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个醉人的吻,想起她。
而这,不是个好现象。
“其实……”远在英国的姜少凤突觉紧张起来,“妈是想告诉你,我今天跟段沅订婚了。”
段沅是个五十岁的朴实中年人,从台湾移民英国,前妻三年前因车祸去世,两人是经由朋友介绍认识,进而相恋。不过,今天起他们即是未婚夫妻。
话筒里静默下来。
“阿霁?”她忐忑的喊。儿子的反应和她料想的一样。
“恭喜妈。”道贺声平平淡淡。
她难掩失望,“你不高兴妈寻得幸福?”
“没有,只是想不通既然结婚又要离婚,妈何必每次都多此一举的来订婚、结婚这套。”假使他没记错,这已是母亲梅开第四度,而前三次婚姻均以离婚收场。
“你不懂,我一直在找寻真爱,每一回的婚姻我都再认真不过。”
关霁飞是不懂,真爱不就是自己愿意与之共赴红毯另一端,也愿意与其厮守一生的那个人?怎会是像儿戏般的在一次又一次的婚姻中游走?
他曾深信不栘真爱是唯一,然而母亲每回都再认真不过,却每回都失败的婚姻让他领悟到,真爱根本不存在,感情同样不可信。
既是如此,何必倾心又何必结婚?与其徒惹痛彻心扉或黯然神伤的结果,不沾爱、不惹情,潇洒的游戏人间不是自在的多。
“阿霁,你可别因为妈结那么多次婚而受影响,认为婚可以不用结。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姜少凤急切表明心迹,明白儿子始终不肯定下心谈感情,多少是受她影响。
关霁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将无线电话换至另边耳朵,漫不经心的问:“妈的婚礼定在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