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等等啊!我去打湿毛巾。”沙若赶紧奔了出去。
“咳咳、咳咳--”她还是咳个不停,索性扯着衣袖,擦着嘴边的残液。
突然,手背上的几颗红色的小疹子引起了她的注意!“红疹!?难道是--”
“小彤啊!来--快替小姐更衣--”沙若进来了,却让应鸿雁下意识地缩起手,不想让她发现手上的疹子。
原来,是她的身体正在衰竭中,才会因小小的一个风寒,就让她病了那么久。
“沙若,我来这多久了?”她若有所思地问着。
“二十五天了!”沙若神色忧虑说。
“这么说,不到一个礼拜了--”她知道,那是与他仅有的时光了。“沙若,晚上的宴会,替我好奸打扮。”她打起精神,想为最后的时间留下更美好的纪念,她爱过赛希洛的珍贵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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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应鸿雁,美得像是月光仙子。
她要沙若替她换上全白的维吾尔礼服,并用一袭滚着金边的白纱头巾替代朵帕帽,还加了一条飘逸的长披肩,让她裹住体内的风寒,也轻遮着她手背上的红疹,接着,她戴上了她在新疆市集买下的月牙项炼,她打算趁着今夜,将它送给赛希洛,当成最后的纪念。
“她……就是芙萝!?”
“她就是那位孤僻又神秘的芙萝?”
“原来……她这么美?那天星辰妃选拔会上距离太远了,根本没看清楚她的脸。看来,这下子萨吉儿有得拚了--”
应鸿雁才缓缓地走进殿门前,随即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惊艳,大家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对后位之争更力添了刺激的趣味。
“你就是芙萝!?”萨吉儿从第一眼开始,眼光就没离开过应鸿雁,她不自觉地走向她的面前,眼光中有赞叹,也有些许的失落。
“你认得我!?”应鸿雁有些惊讶。
“我对陛下心里在乎的女人,感觉很敏锐。”萨吉儿笑了笑,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你虽然跟你母亲不算太像,不过,你还是很美。”
“谢谢。”应鸿雁只能这样说,因为,她本来就不是月牙公主的女儿。
“我跟你母亲是好姊妹,只可惜‘她’死得早--”萨吉儿遗憾地叹着气说着。
“‘她’若不死,你当皇后不是更没机会?”突然,一旁的星辰妃李桐语插着嘴,顿时让萨吉儿难堪不已,还让应鸿雁笑在肚子里面。
“话不是这样说,”萨吉儿毕竟是经验老道,她随即神态自若地接着说:“当年,我就没跟‘她’争过后位,因为我知道,陛下要有‘她’才会快乐的,所以,‘她’死了,伤心的何止陛下一人?”萨吉儿的神情中,倒也看不出一丝的嫉恨。
“你现在当然这么说了,谁不知道,你母仪天下的胜算在握呢!”
“李桐语,请你说话放尊重些!”萨吉儿没变脸,但口气重了,“谁是皇后,答案在陛下心里头,他是跟我最谈得来,但并不表示,他最后会选我--”说到这时,冷静的萨吉儿竟然掩不住的激动。
“是吗?为什么?”应鸿雁不懂。
“哼!你还要问吗?‘她’虽然死了近三十年了,但是,‘她’对陛下的影响力远超乎我们能想像的深重--”萨吉儿想到了那一晚,赛希洛的人虽搂抱着她,口里却喊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那种伤痛真的噬人心魂。
“要真这样,那陛下肯定会将皇后的位置交给月牙宫!”李桐语接着说。
“月牙宫?不可能吧?他根本不会爱我!”应鸿雁也陷入了恍惚中。
“爱你?你以为陛下会因爱个女人,就把后位给她吗?”另一位奇瓦宫的星辰妃也加入了谈论。“要真是月牙宫的你当上皇后,那是因为你母亲阴魂不散,替你作的功德--”
“这话怎么说!?”应鸿雁更胡涂了。
“你别装了!听说你们月牙宫后山的那座月牙塔,经常听见有女鬼的哭泣声,那声音除了你母亲还有谁?她不就是被关在那里关到死的……”
月牙塔!?哭声!?难道--应鸿雁这才想起来,她在第一回夜游星宿宫的那一晚,不是就在后山的树林内,让一声声的鬼哭狼嗥给吓破胆。
而她们说,那是囚禁月牙公主的所在!?还有,沙若每回听见月牙塔时,脸色都变得极为苍白,甚至于她宁可死,也不进月牙塔……
月牙塔?应鸿雁觉得,那像是解开所有谜团的所在!
鼓乐声响起!所有的人都自动地让出中央的一席走道,等着尼雅王的驾临。
赛希洛还是一身黑地甩着肩上的披风,飘着他黑褐色的长发,威风凛凛地缓步走进殿中。
他的眼眸是低垂着,他的嘴角是紧抿着,而他的眉是拧着,心口是揪着……但是,就在他不经意发现了人群中的一双眼后,他,整个人都亮了!
“月牙儿!?”他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的穿着,轻柔天真得像是个下凡的月光仙子,尤其是当她凝望他的那一双似水眼眸,像是蕴含着波涛汹涌,顿时将他的心思淹没……他情不自禁地朝她走去,四目交接,他的眼光根本无法移动。
你还是在乎我的!应鸿雁含情脉脉,等着他的身影来到她的眼前。
她很激动,因为思念、因为即将的分别、因为她舍不得走……所以,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一股气涨满胸口,而双眼早成迷蒙。
“月牙儿--”赛希洛终于走到她的面前,一种毋需多说的电流,顿时流窜在他俩的心头。“你真的好美呀!”他都看得发傻了。
“我只因你而美丽。”这样的话,过去她是从来不出口。但是,今日不说,她怕永无机会再说了。而她不愿带着遗憾远走……
“喔!我的月牙儿--”赛希洛在嘴里不断地喊着,一股无来由的涨痛就这么冲击着他的全身,使他不得不轻敌颤抖。
月牙儿!?他叫她月牙儿!?一旁的萨吉儿像是突然领略到什么。
而应鸿雁还是沉默,她只是用着她深情的眼光,好好地将她的阿洛一次看个够。那将成为她后半辈子的珍藏,将陪着她熬过没有他的每一分钟。
“你--又瘦了,你的病还没好吗?”他说着说着,无法克制地伸出右手,就想朝着她的脸抚去。
突然,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缓缓地缩回了那停在半空中的手。接着,他黯然地别过了头,挺起腰脊走向殿前的皇座。
应鸿雁看着他的情绪转变,心中难掩苦涩,不过,她还是打起精神地随着宴会的开始而入座,她表面是冷静地不动声色,但她的内心却频频抽痛,因为,赛希洛不但处处回避着她的眼眸,还故意地与其他三位星辰妃子调笑,他们大口饮酒、大声说笑,活生生地再度将她打入冷宫。
“原来,陛下有这么好的酒量啊?”奇瓦宫的妃子说。
“当然,你们不知道的事还多呢!”萨吉儿走到了赛希洛的身旁,笑倚着他的肩说:“记得我五十岁生日那一年,陛下那时还是太子呢!他却特地为我办了个盛大的宴会,邀请了好多人来让我这波斯美女开开眼界。结果,我还没开始玩,他就在一边跟人划起酒拳,人家也不管他是太子,硬是让他输得很惨,足足灌了好几缸的酒啊!”萨吉儿笑得花枝招展的。
“原来,陛下的酒量是这样练出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