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不过那一回,我可是醉了三天三夜--”赛希洛回应着。
“是啊!占了我的床不说,还吐得满床都是酒臭味呢!”萨吉儿还记忆犹新。
“哈哈哈--”场内顿时一片热络。
只有应鸿雁,冷着眼、冷着心,看着他左搂右抱的,无视她的存在。
“难得陛下今天心情这么好,不如,我们来跳舞吧!你们知道吗?陛下以前可也是舞林高手呢!今天不妨就露几手--”说着说着,萨吉儿就拉着赛希洛,走到殿中央的彩色圆形地砖上,两手往他肩上一搭。他顺势揽着她的柳腰,就这么跳起轻快的步伐。
“瞧,他俩多登对呀!”一旁服侍的宫女们交头接耳说道。
“当然嘛!谁能比得上他们近一百年的交情啊?青梅竹马呢!”
轻快的节奏,让整个星宿宫都热了起来。谁都没发现,座位上的应鸿雁脸色不对劲了,她浑身发冷得厉害,从脚板一直窜上脑袋,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跟外面的笑声热闹好似隔了一层似地,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就在这当儿,应鸿雁瞥向了赛希洛与萨吉儿相拥起舞的中央,不经意对上了赛希洛投向她的眼光--他在看我吗?她眼中透露着一丝的希望。
但,赛希洛立刻察觉了她的心思,他知道,自己不小心泄漏了心事。所以,他别无他法,在犹豫了半晌之后,他终于将萨吉儿狠狠揽在胸膛,然后直接对着她的唇吻下去
喔,天哪!应鸿雁将这一幕全收进眼里了,她仰着头、闭起眼,用力地呼吸着,以纾缓心口那份突来的剧疼与抽搐。
“小彤,我们该走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姐,要先跟陛下打声招呼才好走啊!”小彤故意将嗓子扯得很大声,以便引起赛希洛的注意。
“你要先走呀?得先给陛下敬一杯酒才能走,这是礼数--”李桐语起哄着。
“这倒也是,陛下,您还没跟萝妃喝过酒呢!”萨吉儿贴心地端上一杯酒,递给赛希洛,并随着他来到应鸿雁的座位前伺候。
“月--”赛希洛欲语还休,拿起酒杯,等着应鸿雁的敬酒。
两秒钟的凝结过后!应鸿雁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杯子,缓缓地站起身来。
“来,倒酒!”萨吉儿发现她的杯子是空的,随即命人斟满。
“跟你喝完这一杯,我们就再见了。”她说。
“再见。”他以为,她只是回去月牙宫。
“再--”她这话都还没说出口,突来的一阵痉挛,让她的手一软,滑掉了手中的杯子,连人都往前倾去--
“月牙儿,你怎样了?”赛希洛眼明手快的抱住她,神情紧张地问着。
谁知应鸿雁却一把推开他,两手呈推拒状,示意他别走过来。
“月牙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呀!”赛希洛想扶住她颠簸的身子。
只是,她说不出话、也无话可讲,她只是不要赛希洛碰她,她只想独自撑着即将衰竭的身子,踉跄地奔出有他的地方……
一回到月牙宫,她就垮了,全身瘫软地蜷在床上。
“你今天不该去的,你明知道你感冒还没好。”沙若端着药,喂她服下。
“不是感冒--”她虚弱地摇摇头,“是我该走了。”
“什么!?你--”沙若一愣,立刻翻开她的衣袖,找到她害怕的线索!“这……这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多久了?”沙若发现了她手背上的红疹。
“别担心,我还撑得住的--”
“不行!不能再拖了,我总得要试试。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星宿令,缺的只是月牙泉的通行证。”
“那些长老不会给我通行证的。”应鸿雁早巳领教过他们的威风。
“那就去偷,只不过,通行证全放在月牙塔中,我就算偷了钥匙,也--”
“钥匙给我吧!这次的阴错阳差,我只剩那里没去过,就让我去看看吧!”应鸿雁知道,这将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这一夜,应鸿雁醒醒睡睡的,脑海中一直挥不掉赛希洛与萨吉儿拥吻的画面。就这样,她翻来覆去的,约莫凌晨三点的时刻,她突然听见在她的房间中,有熟悉的脚步声。
赛希洛凝望着她熟睡的脸,心中苦涩难言。
先前的那一场宴会,本该是他与她相拥起舞的情节,而他多想揽着她似月光仙子的柔美,好好地将她疼上千百回。但,他却只能近在咫尺地想像着她的香味,他只能藉着装疯卖傻来祛除他对她的依恋。
月牙儿啊!月牙儿!你应该忘了我才对。他的理智是这么认为,然而,他的心,却只要一想到她倘若真将他忘个彻底,便痛彻心髓。
赛希洛缩回了欲抚她脸的手,黯然地转身,打算走出房间。
“既然来了,为什么又要走?”她早就知道是他了。
“你醒了?”赛希洛愣住了,一会儿才又走向她说:“你好点没有?”
“没有,”她轻轻地诉说道:“没有你,我哪里都痛。”
“月牙儿,请体谅我的苦衷。”他多想完全分担她的痛。
“今夜,留下来陪我--”她渴望地对他说:“我们什么都不做,我只想躺在你怀中入梦。”
赛希洛再也没拒绝的念头,他万般轻柔地躺在她的身边,让她的背靠着他的胸,他用温暖与深重抱着她,用一种无言的交流来抚慰他带给她的伤痛。
“阿洛,我爱你--”应鸿雁在进入梦乡前,呢喃低语地说。
月牙儿!我爱你更甚你爱我呀!赛希洛不能说,他只能在内心深处,狂呼呐喊着他爱她的承诺……
当晨曦初起的那一刻,应鸿雁醒在有他气味残留的熟悉中。
她还是闭着眼,想像他依旧躺在她的身边,心想,能这样天长地久,就算天不亮也无所谓了。
“小姐,你醒了?陛下刚走,他要我跟你说一声。”小彤端上了一份餐点。
应鸿雁没吭声,她只是失望地睁开眼,看着床边的空位发呆,他走了,也将她的心带回去了。
“唉!真不懂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他明明跟你是相爱的,却老是卡在月牙公主那件事,都三十年了,他还是想不开,看他往后的两百年该怎么活啊!”小彤一边插着花、一边说着。
“真爱过就放在心上了,时间也许会让它被搁在角落,但,它还是在那里,绝不可能说放就能放的。”就如同他在她心里的分量。
“我不懂什么放不放的,我只知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化开陛下的心结,只有月牙公主了,只可惜,她死了--”
“听说,有关她生前的一切,全锁在月牙塔里面?”应鸿雁若有所思地问着。
“没错啊!因为,长老们认为她败坏门风,不配葬在维吾尔族的墓园,才会将她所有的东西,连同她的骨灰都放进塔中……”
“是不是在后山树林另一侧山坡?”
“你怎么知道?”小彤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那里是禁区,长老有规定,除非有长老的许可令,否则,任何尼雅王国的人都不能进入,违者重处!”
“喔,很严厉的规定!”应鸿雁突然下了床,脸色诡谲地说道:“不过,我不是尼雅王国的人--”她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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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鸿雁趁着中午,所有的人都在午睡之际,小心翼翼地穿过后山的树林,来到了位于荒湮蔓草堆中的月牙塔下,心中是又惊又喜。
“月牙公主就在这里了--”她知道,有关她父亲失踪的事,以及赛希洛的心结全埋在这里,而她手上拿着是沙若偷来的那一串钥匙。却不知道,这把钥匙是否能解开所有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