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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婕说肚子饿,想出去买烧饼豆浆,舒晴在恍惚的睡梦中被她吵醒,然后看着她穿上外套出门,就再也睡不着。
坐在床上,她拿着选台器,看着电视荧幕跳过一台又一台,然后无聊地转过脸去,看着站在一旁,与她同样已无睡意的紫萝。
“紫萝,要不要聊聊?”舒晴关掉电视,打了个呵欠。
“聊什么?”紫萝的嘴角微弯,笑着拉开好看的弧度。
“说说你的工作,阿飞跟你一直以来都是搭档吗?”以舒晴的观察,阿飞和她似乎默契挺好。
“这有什么好聊的?”紫萝睨了她一眼,缓收起笑容。“你要不要来杯热茶?”她改走往厨房。
“好呀!”看着她走进厨房,舒晴干脆下床,跟上她的脚步。
小小的套房中,坪数不大,走几步就能到厨房。
紫萝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舒晴。
“谢谢。”舒晴接手喝了一口。“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字还没来得及说,她的脖子突然一紧,一条白色的绸巾霎时套上她的颈子,死命地往后拉扯。
“咳、咳……”舒晴死命地挣扎,睁着不可置信、惶恐的眼瞳。
“你别怪我,其实我并不是那么讨厌你,不过,错就错在你爱错了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不该爱你!”
她的身后传来紫萝的声音,紫萝的双手愤力一拉,舒晴感到眼前渐趋昏暗。
“为……为什么?”舒晴几乎是用尽了气力,才挤出这几个字,耳畔飘来清晰、偏执、激亢的笑声。
“好吧!为了让你能死得瞑目,我就告诉你好了。因为你的男人害死了我深爱的女人,他让我生不如死,所以我也要他尝尝这种滋味,我要让他在孤独寂寞中,永远自责、悔恨。”
“你……”舒晴再也吐不出声音来,渐渐稀薄的进气,让她的脑海开始变得昏沉黑暗。
“我要禹钧尧痛苦,从筱玫死去的那一刻起,我就立下志愿。我用了多年的时间精心计划,终于让我等到了报复的机会,其实我可以一刀杀了他,但我发觉这样做太便宜他,太简单了!
我的渗透、我的伪装、我的杀机,为的是什么?”她扬声大笑,笑得很疯狂。“我要让他体会失去真爱时椎心泣血的痛,现在我发觉,他真的很爱你,所以我想,如果杀了你,他应该会更痛苦,这种痛不知能不能让他悔恨终生……”
紫萝的手劲毫不迟疑地加重,凄厉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一声声、一阵阵,哀戚得如催命的鬼魅。
终于,当舒晴胸腔中的最后一点空气被掏尽、当无边的黑暗笼罩着她、当她的身子如虚软无骨的布娃娃一样的滑下,门被人重重地由外往里撞开──
一道银光闪过,血在她的眼前爆散开来。
尖叫声、呼救声,吵得她无法安眠,还有一个紧紧抱着她的男人,嘴里不断、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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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禹家大宅的玻璃温室花房中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舒晴站在几盆兰花前,昂首问着站在身边的禹钧尧。
他打算捐出禹家大宅,让政府以古迹接收。
“是的。”他一手搂着她的肩,侧过脸来亲亲她的脸。“不管这里曾经有过好的、不好的回忆,我希望能从此过去,就从捐出这里的这一刻起。”
“你问过你父亲吗?他老人家也同意吗?”这可是禹家的祖厝耶!
他搂着她,端开她手里的兰花。“他老人家没意见。”
祭祖,在哪儿都一样的,何况,清明节时也可上坟去呀!而且,留下这宅子对亲生的儿子来说,有个抹不去的阴影,两者相较,他当然选择捐出。
看出他眼里的阴霾,舒晴伸来一手,握紧他的。
“其实我觉得,爱不应该是那么偏执的!”
她能死里逃生,首先要感谢以婕,是她先破门而入,以飞刀特技在死神和紫萝的手中救了她,然后钧尧和阎罗于下一秒赶到,帮她做了人工呼吸,抢回了她的性命。
“是你善良。”他笑着亲亲她。
这世上很难再寻到与她一样的人。
爱人是希望你爱着的人能过得幸福,看着对方幸福,自己就会幸福,这才叫作爱。
想着她的论点,他觉得自己幸运,因为能遇上她。
“不,才不是。”舒晴摇摇头,深叹了一口气,“是他们爱得太自私,因为私心的占有会让人疯狂,让人拚命的往牛角尖里钻,让人……”
一想起整个事件中的所有人,舒晴忍不住一长叹。
“说来,他们都只是可怜的人。”她想起了紫萝、想起玉燕、想起杜可斌、阿梅婶、顾筱玫……
其实可以有不同的选择的,只是一念之间罢了。
“对了,紫萝呢?”将脸埋入他的胸口,深吸了口属于他的气息,她问。
她是个可怜的人,是对爱的执着绑死了她,不管是男女之爱,还是同性之恋,是暗恋,还是相恋。
“疯了。”禹钧尧说,也是今天一早听阎罗拨电话过来说。
原来紫萝在大学里曾经与顾筱玫同一个宿舍,两人是室友关系,而且因为朝夕相处,紫萝偷偷地恋上了才华洋溢的顾筱玫。
“阿梅婶和杜可斌真的都是她杀的吗?”想起杜可斌这号人物,舒晴觉得最不可思议。他们怎么会聚在一起?
“嗯。”禹钧尧点点头,手臂一束,将她给揽紧了些。“阎罗说紫萝恐怕只是利用他,而之所以会是他,也许真是巧合。”
“可是以婕查出,寄那些资料到杂志社的也是杜可斌。”她想着。
“应该是经由紫萝的授意。”禹钧尧哼笑了声,摇摇头。“她希望以多重方式来折磨我,其中包括让我身败名裂……”
唉,没想到她对他的恨意真的深得骇人,印证了爱能使人疯狂的话。
“这样……”舒晴一叹。“我想这整个事件中最可怜的,莫过于玉燕和阿梅婶。”
“是亲情绑住了她们。”禹钧尧跟着一叹。
“嗯。”舒晴也觉不可思议。“不过阿梅婶似乎一直没认出玉燕来!”
“我想,是分开太多年了吧?玉燕和筱玫随着她们的母亲离开时,一个八岁,另一个才五岁。”
“是时间的关系吗?”舒晴忽然昂起脸来凝视着他。
“怎么?”他看着她狐疑的眼神。
“我们分开不也好多年了,而且我也变了许多,但是你还是记得我呀!”说到这点,她的心里总溢满着甜蜜。
“是的。”他压低脸来,亲亲她的额头。“关于这点,我也觉得讶异。或许是你给我的感觉很不同吧!”
“不同?”她怀疑。
“每个人对于爱的需要与定义是不同的。”他亲亲她的鼻头、她的颊靥、她的小嘴。“我的爱需要自由的呼吸,只有你才给得起!”
“喔!”两人相视而笑。
许久之后,她说:“是不是该像电视广告里说的,有点黏又不会太黏呢?”
睨了她一眼,禹钧尧朗笑了数声。
刹那间,舒晴知道,那个阳光的、开朗的、有活力的、在她印象中深根深植的禹钧尧又回来了。
他是她最爱的男人!
“对了,钧尧,你说我该怎么跟爷爷说?”不知爷爷知道了会怎么想?她跟他口中老喊着的少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