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我猜得没错吧?算不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他忙不迭地在他的身旁蹲下。
禹钧尧愤恨地瞪着他。
“哎!别瞪我,我承认你瞪人的眼神,确实有让人丧胆的寒意。”阎罗笑说着,朝着身后的阿飞挥挥手。
阿飞走过来,掏出口袋中的一个小药瓶,递给他。
阎罗接手,由里头倒出一粒黑色小药丸,撬开禹钧尧的牙关,直接让药丸滚进他的腹中。
又过了几分钟,禹钧尧感觉到手指渐渐能动,接着是整个下臂、上臂、肩膀、脖子、脸庞、身体,一直到脚。
“还好,我记得随身携带我家族的良药配方。”阎罗笑着,朝着他伸来一手。
禹钧尧又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将手伸给他,一拉一扯之间,跃身而起。
“你昨天查到的资料果真没错,她真的是顾筱玫的亲妹妹,本名顾筱君。”但有一点他不明白,如果她是,那为何可以狠得下心杀害自己的外婆?
“你想问,为何她连自己的亲外婆都能下得了手?不如……你自己问问她吧?”阎罗笑得酷酷的,绽着他那口招牌白牙。
禹钧尧睐了他一记,真想打掉他那一口白牙。
“我知道你恨我,也许你恨我是情有可原,毕竟筱玫是因为我才自杀身亡,但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亲外婆──阿梅婶呢?”禹钧尧走到玉燕的面前,看着面色苍白的她。
“我没有杀她!”玉燕摇摇头,歇斯底里的吼着:“她是被你害死的!”
是的,绝对是她的外婆发现了她的身分,在知道自己不曾见过的外孙女居然犯下了滔天大罪,自觉良心不安的情况下,才会以双重方式自杀死亡。
“我?”她根本是含血喷人,胡乱指控。
“是的,是你!都是你!你是个瘟神,所以姊姊才会在小时候见过你一面,就对你念念不忘,就算在我母亲和外婆不和,吵架后搬离台南数年,她仍旧对你无法忘怀。
她一心只在你身上,看你上哪所大学,她也跟着考进去,她说,她是为你而生,也可以为你而死的人,她只要你,要你一辈子也只能要她,但你却在拥有了她的爱之后,又变心爱上别人,所以她在自杀前留了遗书给我,要我看紧你、要你一辈子不会被其他的女人给骗走、要我……”
“够了,住口!”禹钧尧瞪着她,大喊了声。
玉燕整个人一愣,似乎被他给吓着了。
“当年,我并没有爱上任何人,除了她,我并没有变心爱上任何女人,是她几近病态的疯狂占有欲,让我心生恐惧,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一想起那段往事,他就气愤难当。
“你没有?没有爱上别人?这么说……”玉燕错愕的看着他,暂时忘了手伤的疼。“这么说、这么说……不!不可能!姊姊不可能骗我!是她亲口告诉我,说你变心爱上了其他女人!”
偏头想了下,她露出迷茫的表情,边摇头边叫着。
怎么可能呢?她最敬爱的姊姊,怎可能编谎言骗她?
“我恨你们的偏执。”禹钧尧气得咬牙切齿。“你们害死了多少无辜者的生命,最后甚至连自己的亲外婆也不放过!”
“我没有!我没有!”迎着他的眸光,玉燕频频摇头,过了许久,她突然一叹。“也许是……也许是吧!也许真的我……”
她突然低下脸来,用没受伤的一手掏出怀中的一包药,往嘴里一塞。
禹钧尧一怔,上前想抢下,但已太迟,她已将药全数吞下。
“你不知道姊姊对我多重要?”毒效很快随着血液运行,在全身窜散开来,玉燕的鼻腔淌出了鲜红的血液。“妈妈对我们不好,一直都是姊姊在照顾着我,如果当年不离开这里,跟着外婆一同生活,或许我们能过得很好;要是姊姊没有遇到你的话,我们或许会过得更好,我们能……”
“喂,阎罗,快找医生!”禹钧尧昂首大喊。
玉燕陡地抬起一手,抓住他的。“太迟了,不用了……我真的没有杀外婆……”
说完,她的头一斜,倒地不起。
“她服毒。”禹钧尧抬脸望着冲过来的阎罗和阿飞。
阎罗蹲了下来,看着她毒发的状况,抓起她的手腕,往脉动一按。
阿飞也跟着蹲下,但他较冲动。“老板,这、这……这毒发的状况看起来很像是老爷子特制的独门秘方。”
禹钧尧一听,眸光刷地拉向阎罗,满脸不可置信。
阎罗这下也给搞糊涂了,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应答。
“阎罗,这……”看着他脸上困惑的表情,禹钧尧的脑中突地闪过一道黠光,当影像越来越晰明,他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阎罗,这药除了你,还有谁的身上会有?”
阎罗抬起脸来先睨了他一记,再看看阿飞。
“紫……紫萝!”阎罗和阿飞异口同声。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紫萝!?”阿飞否定。
“玉燕说她没有杀阿梅婶。”禹钧尧说。
如果玉燕没杀阿梅婶,而杀了阿梅婶的人是紫萝,那么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能兜得起来。
阿飞明明在整个大宅里装了多处针孔摄影机,独独遗漏阿梅婶被杀时的路径,而紫萝知道针孔的装设位置,所以……
“是的,但……”阎罗也不能相信。
“她没必要骗我们。”禹钧尧很急,一转身,急忙往树林外冲。
阎罗和阿飞跟上他的脚步。
“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是在何时进入你父亲的门下?”现在他恨不得能长出一对翅膀,马上飞到舒晴的身边。
“就在……”阎罗说着,心咚地一跳,是他初到英国的那年,也是与禹钧尧初识的那年。
也就是说,紫萝当年会投入他父亲的门下,是因为经过缜密调查和精心计划,为求有朝一日能顺利接近禹钧尧,才绕个大圈,从他身旁好友下手?
天!若真是如此,那么……
她的心思未免过于细密!?但是,又是为何要这么做?
“或许她和玉燕的想法是相同的,她们都以为顾筱玫的死,是因为我变心交了新的女友。”
奔出树林,跑过花房和花圃,禹钧尧直接跑向车库。
在见到车子时,他才想起车钥匙放在卧房的小几上,忍不住的低咒了声,正当他懊恼得想要狠扁自己一顿时,吱呀一声,阎罗刚好将车子煞在他的眼前。
“快上车!”他在车子里对他喊。
禹钧尧毫不犹豫地坐上车。“你说,她会不会对舒晴不利?”
车子像利箭一样的急射而出,阎罗撇撇嘴,眸光森冷。“我才不管她会不会对谁不利,我只想说,她死定了!”
敢利用他阎氏一族,还一卧底就是数年。
“我才不管她死不死,我在乎的是舒晴的安危!”禹钧尧气愤地大喊,狠狠地捶了车窗一记。
“喂,你别把我的车子打坏了。”阎罗想都没想地说,目前只要能阻止他对车子施暴,他愿意做任何事。“你放心,我帮你打个电话,只要那个女人在舒晴身边,我想紫萝并没那么容易能对舒晴下手!”
是的,他曾试过贾以婕的身手,那个女人悍得很。
“谁?”
“贾以婕。”阎罗说着,边掏出手机拨号,话机一通──
“喂,你现在在哪里?”他问,然后沉默了许久,脸色渐趋难看。“你这个女人,没事跑出去干嘛?不会看紧你的好朋友吗?你不怕她被杀了吗?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