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嗣伸出手,狠狠地掐住男子抓着元那的手,“把你的脏手拿开。”说罢,他一振臂,搭讪男子踉跄退后了两步。
元那像是泄了气的汽球一样,两腿一软,便倒进了法嗣怀中。
她伸出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仿佛漂流在海上的难民抓着浮木般。
他揽着她,恶狠狠地瞪视着心有不甘的搭讪男子。“快滚,别让我动手。”
“你……你是什么东西?”搭讪男子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懊恼得直撂狠话,“你知道我是谁吗?”
法嗣冷哼一记,“你真的把我惹毛了。”
说罢,他把元那往身后一挡,走上前来。伸出手,他一把攫住了搭讪男子的领子。
“你……”搭讪男子几乎被他提起,一脸惊惶,“你……你想打我吗?”
法嗣没回答他,只露出一记耐人寻味又诡异的笑。
“我警告你,我……我老子可是议员,要是你敢动我,我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法嗣浓眉一蹙,哼地一笑。
“真巧,我正想试试吃不完兜着走是什么感觉。”话落,他抡起拳头,狠狠地给了嚣张的搭讪男子一拳。
“哎啊!”搭讪男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模样狼狈。
法嗣冷睇着他,撇唇一笑。
转身,他揽着元那的肩。“我们走。”
打开车门,他将惊魂未定的元那送上了车。
还没关上车门,他就感觉到背后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似的。
他一震,倏地回头,却见搭讪男子就站在他身后,一脸诡异的、得意的笑。
“嘿嘿……”男子退后了几步,笑着。
法嗣疑惑地把手往后面一摸,发现自己的衣服微湿……
他将手往前一伸,想看清楚那是什么,而他看见了鲜血。
他知道自己受了伤,而且行凶者就是这个议员的儿子。
虽然受了伤,但他还是因为被“暗算”而火冒三丈,转过身,他大步趋前,再次狠狠地给了那混蛋一记猛拳。
这次,那议员的儿子倒地不起。
而同时,坐在车上的元那发出了尖叫,因为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她觑见了还插在他背上的蝴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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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医的这一路上,法嗣的意识都还是清醒的,因为受伤的他还得照顾好元那激动的情绪。
在救护车上,元那坐在一旁伤心又忧急的落泪。
那一刻,看着她那张真心诚意关心着他、在意着他的泪湿脸庞,他突然觉得这一刀捱得真是值得。
到了医院,手术后,他很快地恢复意识,而为他主刀的医生正一脸轻松的坐在他旁边。
这位外科医生非常年轻,他是他的老同学--三井。
“斋川,你还好吧?”三井笑睇着他。
“死不了。”麻药刚过,他说起话来还有点虚弱。
三井笑叹一记,“年纪也不小了,还干什么架?”
“谁知道他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你也打断了他的鼻梁骨,他伤得不比你轻……”说着,三井略弯下腰,近看着他,“怎么?争风吃醋?”
法嗣蹙眉一笑,“争什么风?他是个想强拉女人上宾馆的混蛋……”
“外面那个小姐?”三井一笑,“她姓二条,是二条商事的千金?”
“嗯。”他点头。
“什么关系?”三井问。
“嗯?”他微怔。
“我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法嗣忖了一下,“应该是有机会发展的关系吧。”
为了救她而捱了一刀,他想……她现在应该有比较喜欢他了吧?
“她很担心你,护士说她一直坐在外面哭……”
法嗣一怔,“真的?”
三井点点头,“我想你们应该会发展得很好。”
“希望是这样……”
三井若有所思地一笑,霍地起身。“我还有事要忙,你再休息一下,待会儿护理人员会把你推回病房的……”说罢,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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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一定出手术房,坐在外面的元那立刻起身。
“医生,”她红着眼眶,一脸忧心,“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睇着她担心的脸,三井神情严肃而凝重地。“他可能会就此瘫痪。”
听见瘫痪两字,元那陡地一震,两眼震惊而发直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他……”
三井点点头,“我还没告诉他,我怕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不……”豆大的泪珠自她眼中涌出,“他会瘫痪?不……医生,请你再想想办法,他不能瘫痪,他……他……”她再也说不出话,只是哭泣。
把一位美丽小姐惹哭,实在是件非常残忍的事,但偶尔为之的恶作剧,却又教三井感到兴奋莫名。
他愁着一张脸,很歉疚地道:“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元那闻言,掩面痛哭。
三井拍拍她的肩,“待会儿他会被推进病房,我希望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以免他受到刺激。”说完,他转身离开。
一背对元那,他露出了诡异的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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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推进病房,法嗣就看见哭丧着脸的元那跟在护士后面进来。
护士离开后,她慢慢地移动到他床边站着。
看她眼睛红红的,他不舍地说:“我没事,你别再哭了……”
听见他这么说,她的眼泪瞬间溃堤。
“元那……”
“对不起……”虽然医生已经交代过要她别激动,但她实在忍不住。
想到他人都已经躺在床上还要安慰她,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可原谅。
事情会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不关你的事……”他蹙眉一笑,“是那个混蛋暗算我……”
元那掩面轻泣,“如果不是我,事情也不会……”
“元那,”他打断了她,温柔地笑睇着她,“你没事就好。”
她微怔,拾起泪湿的眼帘望着他。
他那温柔的眼神让她的心好酸,而想到他下半辈子都要瘫痪在床,更教她痛心自责不已。
如果她能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她就不会作出那种错误的决定。
假如她没有作出错误又愚蠢的决定,他就不会遭遇这种悲惨命运。
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似乎还不知道他即将瘫痪的事实,要是他知道了,他能接受得了吗?
他事业有成,正值人生的高峰期,前途似锦,一片光明的他,如何能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
“法嗣……”她哽咽地捂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
“元那?”
“都是我不好,要是我坦率一点,要是我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不该发生在你身上……”
“元那?”他一脸纳闷地望着她。
要不是知道自己没有大碍,光是听她这番话,他还真会以为自己是患了什么无药可医的绝症呢!
“法嗣……”她蹲在床畔,将脸靠在他手边,“都是我……”
她伤心自责的眼泪湿了床单,也温热了他的手。
“我根本不想跟他走,我只是想气你,只是想……”她语不成句地,“我真该死……”
“元那……”
“我是故意的,我……我是故意在你面前表现得不在乎,我……我……”历经了这样的大事件,情绪激动的她突然变得坦率又勇敢。
她不在意输赢的问题,也不怕他知道她的真正想法,输得一败涂地也没关系,她只求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