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临浮云的功德无量啊!
“哆……”渥夫沃甩着头,啐着她。
“你甩什么头?”她瞟着它。
没啥,大爷看不惯你志得意满的模样!它鼻息哼着气。
“垂青啊!”
“呃?”不习惯初次见面的人如此亲密的唤她,万垂青微微呆了一下。
“我这只渥夫沃可是只神猫呢!”
“嗯?”
它弓起背脊,警备地瞪着临浮云,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我这只猫有千岁了呢!”她挑衅地朝着它抬抬下巴,“它前世本来是个人的,是个在埃及‘红土’长大的穷酸蛮汉。你了解古埃及文化吗?尼罗河流域的‘黑土’资源丰富、物资丰饶,在埃及社会阶级分明的制度里,最下等的是奴隶,连奴隶都当不成的人才会被赶到‘红土’去,那里是滚滚红尘的不毛沙漠,土地荒芜,根本没有任何物资可以利用,简言之就是不是人住的地方。
“‘红土’里住的全是作奸犯科、无父无母的流浪汉,想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活下去,除了靠强取豪夺,还得要有如野兽的蛮横,否则根本无法苟活,所以它的张狂是有来由的。”
万垂青呆呆地看着她。
“古埃及人相信,生命是由‘肉身’、‘拔’和‘卡’组成。所谓的‘死亡’,对古埃及人而言只是‘拔’离开了‘肉身’,失去说话、行动的能力,而‘卡’则会先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去等待,当‘卡’、‘拔’和‘肉身’在死后的世界再度结合的时候,死者就会复活而得到‘永生’,称为‘阿卡’。”她继续说着,“猫是‘卡’和‘拔’结合的暂蛰地,所以能永生不死。”
她不懂得她前段话和后段话有什么关联。
临浮云看着她的一脸茫然,继续说着,“所以这只猫其实是个蓄着满脸胡腮、满头乱发,张狂、无礼、野蛮、横行的男人,是个叫做渥夫沃的男人。”
她瞪大眼,脑子久久无法思考。
“你了解吗?渥夫沃就是这只猫,这只猫就是埃及人追求永生不死的‘阿卡’。”她从她怀里抱过猫。
万垂青愣愣地,她晓得这只猫叫做渥夫沃,可……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不是,我没有开玩笑。”临浮云的嘴角扬得很高,“很高兴和你聊天,我们下次再聊,再见。”
万垂青蹲在地上,望着她和大猫走进对门,然后木门被阖上。
这……她到底想要跟她说什么?
渥夫沃就是这只猫,她指的是她们认识的那个“人的渥夫沃”变成这只猫吗?
她急急摇头,不是吧!那只猫就叫做渥夫沃,所以渥夫沃就是这只猫!
没错!就是这样,人怎么可能会变成猫?然后还是一只永生不死叫做“阿卡”的猫?
没错!就是这样,人的渥夫沃就是人的渥夫沃,猫的渥夫沃就是猫的渥夫沃,两个没有关联,不可能猫会是人、人会是猫……
“就是这样,可以不要想了。”她站起身,喃喃自语,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打结,甚至在脑子里扭曲再扭曲,连同她的判断力都要一块打结没了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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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蝉“急急急”地在屋外的树梢上发出噪音。
渥夫沃佣懒地躺在磁砖上,大字型的姿势让它的肚皮得以完全贴服在冰凉的磁砖,享受着晚上难得的清爽气温。
临浮云背靠着沙发扶手,斜躺在沙发上,弯曲的膝盖上摆着厚重的死亡之书,左手拿苹果、右手拿水果刀,她依着果型将果皮削成螺丝条状,不时地啃几口苹果。
突然,持刀的手停顿了下来,她眯起眼,嘴角泛起一抹算计的笑容。
只见她动作轻悄地爬下沙发,静悄悄地进行着她的计划。
渥夫沃的一对耳朵微动着,酣睡的它微睁开惺忪的眼,一种隐隐不安让它本能地望向临浮云待着的沙发。
人呢?不安感更加趋深,它下意识地跃起身,正好让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它身后的临浮云捉了个空闲,手脚并用地将手上的长绳俐落地捆绑在它的身上。
“喵——”它尖声怒叫,搞什么?!
“嘘,渥先生。”她对着五花大绑的它扬起璀璨的笑靥,从身后缓缓拿着发着晶亮的水果刀。
它一缩,他妈的!它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便宜的水果刀也能闪耀出这样碍眼晶莹的光芒?
“我一直想这么做,好久好久了。”她眯着眼—刀子霍霍逼近。
你想做什么?!被绑成像条火腿的渥夫沃在地上做着无谓的弹跳挣扎,一边眼神杀意尽出地迸向临浮云。
“我看不惯你这乱七八糟的茂密毛发很久很久了。”她像个变态杀人魔喃喃的说。
你敢!
它的最后警告像是对她最好的邀请,她嘴角一扬,手起刀落,银白色的毛发跟着在空中飞扬。
“喵——喵——喵!”
“哈哈哈哈!”凄厉的猫叫和银铃的笑声在黑夜里交迭成悠扬的音乐。
嗯……对临浮云而言,那真是首好听的乐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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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着疲惫的脚步,万垂青数着阶梯一层层地往上爬,今天真的是累坏她了!
先是失恋好一阵子的好友心上人突然出现,然后好友昏倒,接着送上医院之后,医生宣布近来食欲大增的兰黛怀孕了,一连串的过程只能用“高潮迭起”四个字来形容,结局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倒也让人欣慰,至少她可以不用再担心兰黛的失恋会带给她负面的影响。
接着回到店里……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纠起眉,早说过她的生活是平静而无波澜的,能让她摇头叹气、受不了尖叫的,还是只有高守义和常接业两个男人,他们俩每天上演的戏码也是毫无新意可言,总是在争抢之中来回周旋。
她完全不想去回想这一整个下午外加晚上到深夜,两个男人是如何在她面前争风吃醋、勾心斗角,然后像两只打转的陀螺转得她头昏眼花,完全延误了她原本想要制作新产品的计划。
一直弄到深夜,她绞尽了脑汁制作出来的蛋糕还是了无新意也就罢了,她还得花尽口舌的劝服两个男人抢当护花使者送她回家的念头。
究竟是谁说被爱的女人是幸福的啊?她怎么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渥夫沃?”她在自家门口看到趴在地上的渥夫沃——那只叫渥夫沃的巨猫。
“喵。”它睁开眼,瞟了她一眼,舍得回家了?
万垂青眨巴着眼,她看错了吧?它在控诉她的晚归吗?在累极了的情况下,她竟然有想笑的意念,而她也确实笑了。
“我好累唷!”她蹲下身,在不自觉中和只大猫撒起娇来。
累?它才累!它哼着气,和个疯女人对峙了一整晚,在没了一身的毛之后,它也回以利爪为赠礼,那个临浮云索性铁了心将它抓了就往窗户外丢,妈的!幸好它现在是只猫,好不容易让它逃出生天,没有呜呼哀哉,它才是真正累的那一个!
“嗯?你修毛了?”
“喵。”修?你瞎了是不是?它的毛都快被临浮云给剃到只剩层皮了,这样还仅仅是叫做“修”?
“噗哧!”她被它的表情给逗得笑出声,“真奇怪,我竟然能读得出你表情的意思?你和我认识的那个‘人的渥夫沃’真的很像呢!”
“喵!”我们就是同一个!临浮云不是明白的告诉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