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宠爱地揉着它被修到极短的毛,原本像长毛地毯的发尾已经没了如针的黑色段落,现在只剩下银白色的粗密毛发,新剪的毛发扎在手心下有股特别的舒服触感。
“人家说猫最讨厌修毛发,尤其公猫更是如此,很多公猫因为被剪了毛发而雄风尽失,你不会也像其它公猫一样吧?”她将它抱进怀中,“你这样很英俊,包准迷死一票母猫。”
“喵。”唔……英俊?它是从来没有换过发型啦!偶尔换一换,似乎……也不错啦!
“不晓得渥夫沃也把头发剪短、胡子剃了会是什么模样?”她看着它,想起了另一个渥夫沃,本能的就觉得那应该也是个好看的模样,就像这个“猫的渥夫沃”一样。
万垂青掏出钥匙,转动着家门,“今晚你来我家睡,好不好?”
“喵。”废话!它就是没处去所以才会杵在她家门口等她,不然它干么当只看门猫?
“你饿不饿?我……”她将它凑进鼻尖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你爱不爱吃甜食啊?我冰箱里有香蕉,还有一些面粉,或许我们可以来做个香蕉口味的蛋糕,唔……再加些蜂蜜和奶酪,香蕉不当夹层改当成材料混在面粉里……抹成泥、留些果粒增加口感,冰冻过的奶酪会沙沙的,口感很特殊,一定会很搭香蕉,还有还有,浓浓的蜂蜜最后淋在蛋糕整体上,透明的琥珀色加上甜腻的滋味,口味一定很绝佳……”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脑里的构思,描述着脑内的蛋糕雏型,消失了一整晚的灵感在它的面前重新获得,狂喜与兴奋染红了她的脸颊。
被她硬是凑在嘴前的渥夫沃望着她染着光彩的脸,一种奇特的燥热感从它心底爬出,爬上了它的脸、冲热了它的头。
临浮云笃定它爱上了她,所以才会费尽心思、千方百计地要在他们身上搞把戏、耍花样来折磨他们俩,以满足她变态的心理。
什么是爱?它不懂也没想过。
即使是在前世,它也只晓得男女之间会因为“需求”而爱,那是“欢爱”,解决了就不会再多想。
它晓得自己对她也有“需求”,是对甜食的渴望,仅仅如……
仅仅如此吗?好象又不是。
它有想了解她的渴望、想保护她的渴望、想担心她的渴望,它在她身上“想”得很多,这样是代表爱吗?
啐!它什么时候会像婆婆妈妈一样去认真思考了?
爱或不爱之于它有什么差别?
不过……说来也奇怪,一直觉得丑的女人,怎么在此时此刻突然他妈的美得不像样?
它痴痴的望着她脸上神采奕奕的笑容,冲动地,它吐出舌,舔上她红艳艳的唇瓣。
见鬼!她的嘴巴是涂了蜂蜜吗?
这滋味——美极了!
第九章
夜半,渥夫沃模模糊糊地翻身下床,饥饿的肠胃让他本能地找到冰箱,睁着惺忪的眼透过模糊的视线,在冰箱里找到睡前吃剩的蛋糕,坐在冰箱前,他囫囵吞枣起来。
等甜腻胀饱了他的胃囊,他爬起身,重新走回床边,背对着床缓缓坐下,再缓缓躺下,一切动作都在意识不清之下完成。
沉重的身躯随着他的平躺、放松,柔软的弹簧床跟着深深凹陷,庞大的身形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窄小的单人床。
他舒服的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身体微弓起,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让和他共享一颗枕头的万垂青也能同时舒服的侧睡。
几乎是同时,渥夫沃瞪大了眼,万垂青也同时膛大了眼。
“渥夫沃?”她不确定地瞪着近在咫尺的人,那个“人的渥夫沃”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许久许久之后——
“欸……”他尴尬地出声,惊讶震醒了他每一条沉睡的神经,他不是变成猫了吗?!怎么又变回人了?!
“我在作梦吗?”她喃喃地说着,身体深处的疲倦让她的精神像是被拖到深层处,她似是清醒却使不上力,这样沉重的感觉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吧?
又是许久许久之后——
“欸。”他只能顺着她,不然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会在半夜出现在她的床上?
“你这阵子去哪儿了?”她梦呓般地喃喃着,“我有点想你,唔……其实很想、很想你。”
他挑高眉,心底有根不知名的弦因为她的话而被拨动。
“你有看到躺在我床上的猫吗?”她坐起身,在窄小的单人床找着本来该躺在那儿的巨大猫只,“它也叫做渥夫沃,它好大,很像你!渥夫沃?渥夫沃?奇怪了,刚刚它还躺在我的脚边的。”
“我在这儿。”他出声,将她拉回枕头上躺着。
她牵动着嘴角,“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一只大猫,很大很大只的猫,它也叫做渥夫沃。不过它是‘猫的渥夫沃’,你是‘人的渥夫沃’。我找不到它,它不见了。”
“我就是它。”他仔细地说着。
“你就是它?”
“是的。”他捺着性子重复一遍,“‘人的渥夫沃’也是‘猫的渥夫沃’。”
这次换她沉默许久许久——
她太累了,思考力也被拖到不知名的深处去,她的沉默里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陷入昏睡,她的脑子、身体全都不听使唤地罢工停摆。
“就和超人一样。”她从沉默里出声,说着连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的话,“克拉克盖博在的地方就没有超人,而超人出现的时候,克拉克盖博就失踪。”
谁是超人?他不晓得,不过她形容得很贴切。
“没错。”
“嗯。”她点点头,然后下了个结论,“我真的在作梦。”
她的结论让他哑然,不晓得是该把她摇醒吼着告诉她这是事实,或是就让她继续认为她是在梦境之中。
在虚幻之中也许是一种福气吧!若他现在把她吼醒,以她比麻雀胆还小的胆子,恐怕会承受不住满溢的惊吓而昏死过去。
两人又陷入寂静许久许久——
“我闻到你嘴巴有香蕉的味道。”她突然开口,“你吃了我的香蕉蛋糕?”
“我饿了。”
她微微一笑,“好吃吗?”
“嗯。”
“我也想吃吃。”
他一愣,“呃……全被我吃完了。”
“还有……”
哪里有?最后一个他明明吃进肚子里去了。
她的视线停在他的嘴角,一抹香蕉鲜奶油停在他的嘴角边。
两个坐在单人床的身躯因为空间的关系所以几乎是贴靠在一块儿,一个大ㄑ、一个小的反ㄑ,她正好缩在他宽大的怀中,两个人头对头、脸对脸,眼眉鼻口也全对在一块儿,相隔的距离只有一公分。
她吐出了香小舌,就像蛇吐出舌信来取物般,轻松地就将他嘴角的鲜奶油纳入口中。
她的动作让他全身一僵。
“真的不错吃。”她露出满足的笑靥。
“你真的认为自己在梦里。”他艰涩地开口,吐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清醒的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诱惑人的举止。
“嗯。”她慵懒地应着声。
她睡眼蒙胧、嘴角挂着温柔笑意,慵懒得像只小猫的模样此刻在他眼里美丽极了。
他微微向前倾,没有让自制力掌控他,嘴一张没有预警地就含去她的小嘴。
他一向就是个行动派而不是思考派,逾礼、不合时宜、爱或不爱、想或不想……都不是他要去思考的,他完全是凭着本能,就像野兽觅食的本能。
现在,她万垂青就是他的猎物。
“唔……”她在他的嘴里发出嘤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