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蚌壳一个。
乞飞羽眨了眨眼一笑,“谁管他是围是扁。你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现在?!”
“难道还挑良辰吉日呀!要不要上香问神明?”乞飞羽夸张的双掌合十故作虔诚。
“还调皮,你不担心庄主会忧虑你的安危?”她真是没一刻安分。
“他自己说不要我管,我听话不成吗?”难得当一次好姑娘嘛!她说得很呕。
“你……”真是拿她没辙。“败给你了。”
“蝶姊姊要走就快哦!不然那四只青面獠牙的鬼一到,我可顾不了你。”她没什么义气。
宋沐蝶可不想早死。“我想还是免了,山庄的戒备森严……”
“有狗洞呀!”她一指先前的发现。
“哎呀!我的好小姐,你不会要我们陪你钻狗洞吧?”惊呼连连的翠菊是打死不从。
“狗洞最方便了,只要腰一弯趴下去,手脚划呀划的往前扒就滑过去了。”她作势要示范钻狗洞的技巧。
“不……不用了,我们这一身衣服不适合沾土。”开玩笑,那么大的人钻狗洞能看吗?!
想想也对,她们的穿着是不太方便。乞飞羽搓搓腮帮子思忖着。
她看看墙的高度再瞧瞧两人的身形,心头盘算着掉下来的机率,地面似乎很硬,不知会不会疼死人?况且她的功夫不太好耶!
可是人都到了冷灶口,不添些柴火加加温好像不合理,汤是滚不了。
好吧!她豁出去了,要是跌下来就拿她们两人垫底,应该不至于太疼。
“我有个好办法耶!”她一手抓一人的傻笑。
“飞羽小姐,你笑得有点奸诈。”翠菊有不好的预感。
“翠姊姊冤枉我,人家可是人见人爱的天生好命儿。”说完,她运足气往上一冲。
顿时傻眼的主仆两人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已同乞飞羽一起消失在墙的这端。
几条人影此刻由暗处走出。
“我的天呀!她的轻功好得没话说。”草上飞的本领尚不及她。
冷魅的惊讶博得同伴的共鸣,冷魍偏过头一问身侧男子。
“庄主,她的武功‘真的’不好吗?”那他们怎么办,该惭愧的撞墙?
“她的武功是不好,你没听她一再声明吗?”风悲云好笑的望着墙沿,知道她没打算弃逃。
刚一失去她的行踪时,他整个人像是被针戳着般难受,再看到挂在树梢上飘扬的衣物,心几乎冷得要冻结,害怕她就此离去。
直到听闻她的声音由锁情阁传出,三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耳中,他不安的心才稳定下来。
当她亲口说出喜欢二字,一阵喜悦冲击着他的心房,她的心底是有他的存在,并非他一相情愿的爱恋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呵!
他知道她不是善于记恨的人,只是想利用机会出庄,扮回小乞丐以自娱。
“庄主,我们还需要保护她吗?”女阎君还用得着四只鬼去守卫?
“跟上去。”
风悲云轻功一施跃过高墙,其他四人见状无奈的一叹,身子一提尾随在后。
现在他们的举动的确像鬼,无声无息的跟在三个……不,是两个女人和一个小乞丐后面,鬼一般地不露形体。
风一掠过,在笑人痴傻。
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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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的大爷施舍善,起厝造屋妾满室,慈悲的婶儿怜我小,观音送来玉儿孝,百年和乐不白发,大姊小哥好姻缘,积我阴德来年喜,大红花轿琴瑟鸣……”
眼红呐!
一干大小乞丐是又羡又妒,看她一唱乞儿歌便获满堂采,不需伸手银自来,菜满圆碗鸡和鸭,油纸包着松花糕,怀里揣着热包子,一旁阿婆捧着鲜鱼汤还吹凉一喂,表情多慈祥呀!
像是疼着小孙儿,一口汤来一口鱼,刺剔不伤喉,真是天生好命乞。
看着自个儿碗空肚也空,吞咽口水当米饭,闻着肉香好下胃,舌头一舔是甜味,过过干瘾也好,谁教人缘不如小乞儿,眼红又何奈。
“谢谢张婆婆又香又甜的鲜鱼汤,您老的热心热肠是西天王母心呀!恩长似海无法量。”
缺了牙的张婆婆笑得阖不拢嘴,“小娃儿嘴真甜,老人家听了欢喜。”
“是您心地好,神佛可明鉴呀!小乞儿可不敢胡诌欺天。”呼!还是乞来食最有味。
乞讨的功力依旧,今儿个真是大丰收,有鱼有肉还有江南蟹,铜板叠成小山高,她是天生的乞丐命,一出生就注定来向世人要钱。
嗯!可见她前世积了不少功德,每个人都欠她债,今生一一来讨回。
当!好亮的一锭银子,有五两吧!是哪位大手笔的善心人士呢?不谢谢人家怎成。
“这位爷……哗!漂亮的姊姊,你的面具做得真精巧,可不可赏我一具?”那双眼瞳多水媚呀!勾人。
一位中年男人打扮的卖货郎突地一怔,有些错愕的压沉嗓音说:“小乞儿睁大眼,别把大叔我看成小娘子。”
“姊姊的难处我明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美人多烦忧呀!满街都是登徒子。”乞飞羽豪爽地骂遍所有男人。
“我是男人。”“他”特意的强调。
“好啦、好啦,姊姊说是男人就男人,小乞儿绝不说破。”她大声的一嚷。
“你闭嘴。”嚷得全镇都听见了还叫不说破,难不成要送面锣敲八方才算。
真想塞住她大嘴巴的褚姁霓无力地一叹,抚着额头苦笑不已。她自认自个儿的易容术天衣无缝,为何这初见面的小乞丐能识破伪装?
同是化去女儿身,她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讨喜的乞儿是位姑娘家,凭那一手乞讨本事,想维生是不成问题,绝无断粮之虞。
她一向不是所谓的善心人士,慈悲心根本就无存,多年的杀手生涯让她冷了心、绝了情,会丢下五两银子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或许是乞儿清甜的嗓音勾动她一时不忍吧!温暖的双眸热了她的冰心。
除了义弟何青及她的心上人单破邪,她还不曾在旁人身上投注半丝关怀,今天倒是例外了。
小乞儿天生就有一股亲和力,让人忍不住要去靠近、呵护,甘心掏出分文怜其无依。
“姊姊在想情郎吗?”
褚姁霓微微一惊利了冰瞳,几时让她靠得这么近?“你会武功?”
“不会不会,我连一只蚂蚁都捏不死,你瞧我瘦得没三两肉全是骨。”她哀怨地直摇头,黑污的细腕是瘦了些。
“你没骗我?”褚姁霓怀疑的看看她。
“我哪敢,你是武林高手耶!那把碧血剑上有红线,没人敢僭越。”呼!美人姊姊翻脸了。
碧血通红的剑眨眼间就架在乞飞羽的脖子上,远处有几个焦虑的人影见状几近抓狂,为首的那人更是一把捏碎如手臂粗的枝干。
“你到底是谁?”她绝非寻常乞儿。
乞飞羽笑得开怀地移开她的剑,“四海之内皆兄弟姊妹,乞儿耳朵长,风一传就入了耳。”
“你是丐帮的人?”收起剑,褚姁霓恢复清冷表情。
“好像是吧!大家都这么说。”丐帮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人多势众。
“如果我向你打听一个人,风能传多快?”她试探的一问。
“只要人活着,半个月就能风传耳。”不是她在吹牛皮,丐帮的人脉一张,大鹏都展不了翅。
“看来你在丐帮地位不低。”小小年纪敢说大话必定不凡。
虽是一身脏污、谈吐滑溜,但自发而出的气度是难以掩盖,人不可貌相,璞玉通常藏于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