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鸿凉凉的冷笑,“需要刻意强调吗?”
“如果你认真注意我和浩镇之间的关系,相信我就不必如此费心提醒。”
她的脸上漾着笑意,却是趾高气昂、浑身带刺的笑。
“你很爱徐浩镇?”他不安地转移话题。
丁佩缇顿时小脸布满红霞。“你都是这样直接问他人的感情吗?”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只是好奇。”
“你也不能因为好奇而失去男人应有的风度。”
倏然闯入的声音,震得丁佩缇和陈志鸿同时转身。
丁佩缇不禁惊叫出声:“你……”
刚才还跟董事们在一起的徐浩镇,什么时候飘至她身后?
“是你,徐总裁。”陈志鸿稳如泰山,神情自若。
徐浩镇以强人之姿来到丁佩缇的身旁,亲密地搂住她的腰,刻意吻上她的脸颊,愧疚地说:“很抱歉,丢下你一个人。”
明知道他在演戏,为了讲求效果,她还是尽力挤出一丝魅人微笑,“你去忙你的,我一个人不会无聊。”
“是吗?”徐浩镇吃味的眼神瞟向一旁的陈志鸿。
丁佩缇觉得好笑,轻推徐浩镇。“陈先生是个很棒的聊天对象。”
“是吗……”徐浩镇皮笑肉不笑,咬着牙故意拉长音调。
“总裁,听你言下之意好像我不是个有趣的谈天对象。”陈志鸿深沉的目光扫向徐浩镇。
“你确实不是个有趣的谈天对象。”徐浩镇直言无讳。
他的话令丁佩缇大吃一惊,没想到沉稳的徐浩镇竟会口出此言。
“不过,根据其他董事描述,你是一个很有见地的人,这样的评价令我惊讶。”他的语气变得平顺,露齿一笑。
“是吗?那些董事太抬举我了。”
低沉的声音让人感觉到他的敌意和不驯。
“我相信他们的眼光。”冷静的双眼与陈志鸿的视线相对。
面无表情的俊颜让人无法揣测他在想什么,抑扬顿挫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他像黑夜一样深沉难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人群中他像个平易近人的天使,离群索居时又变成不折不扣的撒旦,他的行事没有一定模式,令人难以捉摸。
“不过我很羡慕你。”陈志鸿的目光落在丁佩缇身上,但很快地又移开。
“我不知道自己哪一点值得你羡慕?”徐浩镇炯炯有神的看着他。
陈志鸿眯起精锐的双眼,“你有如此佳人为伴,怎不令人欣羡。”
话题怎会扯回她的身上?
“不知道总裁是如何觅得如此佳人的?”陈志鸿双眸饶富兴味地注视徐浩镇。
丁佩缇不安地颤了一下。
“佩缇是我在美国认识的。”
她几乎没察觉腰上的大手已爬上她的背,裸空的背上传来一丝温暖,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似乎在缓和她的紧张。
“原来丁小姐住在美国?”陈志鸿带着一丝好奇。
“我、我……”她一时语塞。
鬼扯淡!
她这辈子从来没踏出台湾的大门一步,虽然知道美国这个国家,可是要她吹牛就难倒她了。
“她在美国华盛顿大学读书,这一次特地带她回来,相信对我的事业有所帮助。”徐浩镇神情镇定、面不改色地营造她的形象。
糟糕!愈扯愈远……
接下来教她如何收拾?
“想必丁小姐是华盛顿大学的高材生。”陈志鸿狡黠地瞅住她。
她又紧绷了。
“我不是因为她是高材生而喜欢她。”徐浩镇似乎看穿了她的窘困。
陈志鸿戏剧化地挑了挑眉,“我相信你的话。”
“佩缇,有许多人想见你。”
徐浩镇有意将丁佩缇带离开,这样的窘境只怕会带给丁佩缇极大的伤害,他不愿意看见丁佩缇因他而陷入诡谲泥泞中不可自拔。
陈志鸿自然识相地露出微笑,目光却射出一道严厉的光芒。“你是个幸运的男人。”
当他转向丁佩缇向她颔首时,表情立即转柔并且态度温和。
徐浩镇暗地里咒了一声。
那张坚毅果敢的脸,绽现出孩子般的稚气。“我一直是个幸运的男人。”
陈志鸿在一旁瞪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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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有许多人想见她吗?
他却挽着她避开宾客,走出大厅来到林董的庭院,婉蜒曲径在每一个转弯处都设置一盏路灯,在晕黄的灯火下,气氛显得格外浪漫优雅。
她很高兴能走出户外,屋里尔虞我诈的气氛逼得她近乎窒息,能远离那些探索、揣疑、逢迎甚至暧昧的目光实在是太好了。
丁佩缇抬头梭巡他的脸,想寻找惯有的讥讽或是揶揄,只见他紧抿着嘴不语,平静无波的俊颜上堆蓄一丝若隐若现的愠怒。
“以后不准你接近陈志鸿这个人。”他终于开口,语气散发隐隐的怒气。
“我觉得他还不坏……”
“不坏?在我的眼里他简直坏到骨子里。”她的眼中有两簇愠怒火焰在跳跃。
丁佩缇促狭的目光扫过徐浩镇的脸,他太容易被激怒……
“你也只不过见他两次面就斩钉截铁说他坏到骨子里。”她不喜欢他脸上的狂傲霸气。
“明知道你是我的人,他竟敢公然对你调情。”
调情?
丁佩缇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请你注意一下用词。”
“我有说错吗?你们竟然还互抛媚眼。”
徐浩镇不理会她脸上的惊讶和愠色,径自寻觅一张石椅,悻悻然地端坐在石椅上跷起二郎腿,气呼呼注视着她。
丁佩缇愕然瞪大眼睛,随后察觉他眼中隐现的微愠,她突然有种爆笑的冲动。
他在吃醋?
没必要吧……
她决定换个话题:“你刚才和公司董事交谈,有没有窥探一点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沉思片刻,手指在脸颊上弹跳,“不是很明确,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想重振公司。”
“这是好现象。”丁佩缇笑说。
“想归想、说归说,作法和理念却大相径庭。”这问题让他伤脑筋。
“噢,大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情,应该在所难免。”两片薄唇露出一丝可以勉强称为笑容的弯度。
“乱说!”他的双手环在胸前,宛如东洋武士般抬头大声否认:“欧美地区分公司没有这类的问题。”
“你不能以此类推,东方人与西方人不论是观念或处事方式都不一样,自然对公司的要求也不一样。”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对我来说……”
“是项考验。”丁佩缇未经思索即脱口而出。
“嗯。”他完全同意。
太好了,他接受她的看法。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以后不准接近陈志鸿。”他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真不死心。
丁佩缇泄气地看着他,“你真的那么在乎我的回答?”
“别忘了,你目前的身分是我的未婚妻。”他的语气充满愠怒,脸上的肌肉也随之紧绷。
她抬高下巴看着他。“你不必一再提醒我。”
“如果你还记得自己的身分就不会公然大胆地和他互抛媚眼。”抑不住胸中波动的情绪,他咬着牙气冲冲地说。
丁佩缇既尴尬又生气,表情僵硬地对他说:“你要我解释几遍才肯放过我,我没有和他互抛媚眼!”
“我明明看到你眼中含笑。”
看到他眼中嘲讽的光芒,她快气炸了!
“我不想再多作解释。”丁佩缇咬牙切齿地道。
“无法抵赖又不敢承认。”英俊的脸孔挂着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
“够了!”她的声音蓦地拔尖。
徐浩镇并没有因为指控得逞而高兴,他的脸色僵凝如蒙上一层冷冽寒霜。“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