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刘婆正好出来收早上晾在这儿的被单,却意外发现夫人在这儿,于是在她身后轻喊了声,“这么晚了,您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呢?”
一见是刘婆,她立刻扑进她怀里,“刘婆,我好伯……我真的好怕……”
“我知道您在怕什么,但是不用怕,她抢不走寨主的。”刘婆轻拍她的肩,给她力量。
“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微垂眼睑。
“配不配得上,不是人家说说就算,要你自己感觉。”刘婆透着月光笑望着她,“你这么美,依外表并不输她,若是其他,你的单纯更是她所缺少的,我见过她让寨主心碎神伤的经过,相信她是不可能夺回寨主的心。”
“是吗?”她眨着眼,“可她说槐只需要她。”
“越是没自信的人才需要说这种话巩固自己的信心,别中计。”刘婆年纪大了,什么人看不透呀!
“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的?”幼幼眨着眼。
“没错。”见幼幼想通了,她也放心了。
“可是我的脑袋真的不太灵光,虽然我很努力、很努力了,却不是每件事都能弄得清楚。”这才是她心底最大的创痛。
如果自己能和一般人一样,她就不会自卑,不会被盈玉的三言两语给挑拨得心慌意乱。
“夫人,我儿子小三头儿有位表弟,对心智方面的病症已研究多年,不妨让我请他过来为您看看。”刘婆想了想。
“真的,你愿意请他来?”幼幼心底突现一线希望。
“嗯,只是他喜好四处云游,不知道是不是还待在这附近的老家,我明儿请小三头儿回去看看。”刘婆遂道。
“谢谢。”幼幼开心地说。
“别谢我了,时间已不早了,快回去睡吧!另外……”刘婆附在她耳边面授机宜,“记着一定要这么做,为了寨主也为了你,你一定要办到。”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小巧的眉儿一蹙。
“她懂得用计,你也行,不是吗?”刘婆是真心喜欢这位心无城府的夫人,如果真让盈玉代替了她的位置,想必他们无天山又将再一次面临毁灭的危险。
“好,我一定会尽力,你放心。”幼幼甜甜地笑了,有了刘婆帮忙,她不再觉得这么孤单无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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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不走了!”
翌日一早,石槐趁着幼幼还熟睡之际找上盈玉,希望她能赶紧离开。可没想到她居然告诉他她打算长住在此,就算他要赶她走她也不离开。
“有件事我不想瞒你,离开凌威后我便想来找你,却耳闻你已成亲的消息,这才不敢有所行动,但我……但我真的无家可归。”她垂首拭泪,故作柔弱无依状。
“就算你真无家可归,我也不便收留,抱歉。”他拧眉道。
“我不相信,石槐,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她走向他,紧抱住他的胳臂,柔柔地倚在他怀里,“你不会,绝不会。”
“不是我狠,而是我必须这么做,你我都必须忘了过去。”他回头轻轻移开他的胳臂。
“你的话有语病,什么叫作必须忘了?说到底你根本就是忘不了。”盈玉像是抓到了什么证据般,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你爱我,就跟我依然爱你是一样的,不要骗自己了!”
“盈玉,你太自傲了吧!”石槐摇头冷嗤。
“无论如何我就是不走,你厉害的话请人赶我呀!”盈玉厚着脸皮,已决定卯上他了。
“盈玉姊姊不肯走?”幼幼站在厅门外,已听见她所说的一切。
“幼幼!”石槐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刚刚他离开时她还睡得很熟呢!
“槐。”她甜笑地走近他,将他搂得紧紧的,刘婆告诉她在面对盈玉时,她绝不能退缩,要勇敢争取所爱,“既然她不肯走,留下也无妨。”
盈玉脸色一变,“这里本就属于我的,我不需要你留我。”
“盈玉姊姊,我是槐的妻子。”幼幼只是微笑地回她这句话,便将她给逼得哑口无言。
石槐惊见幼幼一夜之间竟有如此大的转变,欣喜地将她的小手紧握住,可他并不知道她心底有多担忧,脸上的坚定只是强装出来的。
“你别以为你一辈子都可以拥有他,总有一天我会夺回他的!”说完,盈玉便气得走出大厅。
“我不会放手的。”幼幼朝盈玉的背影大声说。接着她又转向石槐,“槐,你不是说镇上有市集吗?我想去。”
“好,就带你去。”见她对自己有了占有欲,脸上也重拾以往的自信,他终于放心了。
“快过年了,我还想买很多很多东西。”她眼珠子转了转,“对了,无天山以往是怎么过年的?”
“跟镇上的人没两样,喝酒吃肉、玩通宵吧!”
“那我们得买很多酒啰?”她赶紧从身上掏出一张清单,那是昨儿个她本来要下山购买的东西,现在正好可以补齐。
“山寨地窖内已有很多酒了。”他边说边闻着她身上所带着的天然馨香。
“那就多买些肉好了,那我们走吧!”小手握住他的大掌,幼幼笑着将他往厅外拉,两人一块儿下山去。
到了裘七镇上,果真人潮聚集,要比以往热闹许多,老远就可听到市集里的叫卖声阵阵扬起,在年前营造出一股喜洋洋的气氛。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一名小贩扯嗓嚷道。
“要吃吗?”石槐问。
“不,我不再吃这种孩子吃的东西了。”她噘起唇,很坚定地说。
“你不就是个孩子?”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不要这么摸我。”她旋身对他皱着鼻子,“从现在起,我要你用看‘女人’的眼光看我。”
“你真傻,我不早就当你是女人了?”如果不是在大街上,他早就吻了她……用男人对女人的方式吻她。
“这还不够,我还要当你最深爱的女人。”说完,她便害臊地往一家店铺直奔过去,对照着清单找起东西,石槐摇头轻笑,快步跟上前去。
由于幼幼识的字还不够多,所以边买还得边回头问石槐上头写的是什么字。
买过一家又是一家,由于东西太多,他们这才发现忘了拉匹马下山载货。石槐只好另买一头驴子,帮着驮负用品了。
“哇……好累喔!”一个上午过去了,可她还有好多东西没买呢!幼幼边走,边举起手臂,拎着她的水缎宽袖轻轻扬着。
“我们可以分批买,瞧你载这么多东西,可能连驴子都快走不动了。”他望着她精力充沛的模样,一点儿都瞧不出她有疲累的迹象。
“可是你平常好忙,难得陪我下山。”她玩着水袖,快乐地说。
“哦!是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车夫’兼‘挑夫’,不用白不用?”石槐伸手点点她的额头,也开起她的玩笑。
“你怎么这么说?人家只是很珍惜可以与你一道逛街的机会嘛!”她转身望着石槐,“你是我相公耶!”
“没错,我是你的相公。”他温柔地点点头。
“所以,我不会放手。”她咧嘴一笑,转身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小三头儿竟远远地跑了过来,对他们招呼道:“寨主、夫人,你们也下山了?”
“是呀!我拉着槐下山采买过年的东西,好多喔!你看。”幼幼天真地朝身后的驴子比了比。
“天……我已经开始期待过年的到来。”小三头儿瞧着几乎全是吃的东西,可想而知今年的年夜饭必然十分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