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石槐的目光则瞟向小三头儿身旁的俊逸青年,“他是?”
“哦!他是我表弟。”小三头儿摸摸脑袋,“是不是不像呀?他这么斯文,我这么粗野,呵……不过他就是。”
“我知道了!”幼幼指着他,“你是不是来帮我治病的?”
“治什么病?”石槐英眉深锁。
“痴病呀!”幼幼一点儿也不忌讳。
“谁说你痴了?”石槐怒视着该名男子,“我夫人没病,请回吧!”
“痴就痴,我本来就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难道你也认为我的痴病让你丢脸了?”幼幼那张纤柔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惆怅。
“在我心里,你就和一般人无异。”他虽惊讶于她的反应,但仍冷静地将心底的话告诉她。
“我……”她咬咬唇,那张动人的容颜依旧染上一抹氤氲的哀愁。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有我在,夫人的病不成问题的。”俊逸书生很有自信地说出这句话。
“我看算了,你回去吧!”小三头儿真怕会惹出什么事端,都是娘,干嘛一定要他把葛云找来?!
“我对我刚才的态度抱歉,就请你留下看看幼幼,我希望你能实质地帮助她,而不是空口说白话。”石槐不希望让幼幼失望,只好同意,不过说真的,瞧这男子年纪轻轻,如何有本事治病?
“是不是空口说白话,给我一段时日自当明了。”葛云笑道。
“我们正要回山上,那就请吧!”石槐一手搂住幼幼的腰,直接走在前头。
小三头儿下放心地小声对葛云说:“除了我和娘外,没人知道你医术有多精湛,但是这种病可不是普通症状,你有办法吗?”
“没有诊治之前,我也不敢说有办法。”葛云眉头一撩。
“嗄!”小三头儿定住脚步,拉住他问:“你不要命了,既然如此,刚刚为何要说出这么肯定的话?寨主脾气可大了,你……你……你别害惨我。”
“表哥,你的火气怎么还是这么大呢?”他轻轻一甩手,继续往前走。
“喂……什么我火气大,我只是……”小三头儿见他没停下的打算,只好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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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无天山,刘婆得知葛云到来的消息,立即从后头走了出来。
她恭敬地对石槐说道:“寨主,是老太婆我自作主张将外甥给请了来,若要怪罪就怪我吧!”
“刘婆,没人会怪你。”不等石槐开口,幼幼便立即说道。
“那就好。”刘婆转而对葛云说:“夫人就麻烦你了,我相信你一定办得到,我弟弟是个天才,相信他儿子必然青出于蓝。”
“娘,那您得问外公,为何舅舅是天才,您就不是,害得我--”小三头儿可有话要说了。
“敢情是你嫌你娘笨?!”刘婆嗓门一提,可是吓坏了小三头儿。
“不敢、不敢,娘也是天才,是我误了这样的好血统。”有这么跋扈的娘,他也只好认了。
“哈……有趣、有趣,你们真的好好玩。”幼幼见状忍不住笑了。
葛云眯起眸,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言谈举止,那犀利的眼神让石槐非常不悦。他正想开口,却听见葛云说:“我听我师兄说他认得于家二小姐盼盼,夫人既是盼盼姑娘的妹妹,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你师兄?!”
“麒麟宫师爷柳清,只不过他专攻内外伤,我专攻病理、针灸。”葛云看向幼幼,“刚刚我观察过夫人,她的症状并不严重。”
“这个我当然知道,自从她与我成亲后,已经改善许多了。”石槐立刻表明清楚,幼幼既已有了爱他的心,完全恢复只是早晚的事。
葛云自然感受得到他的语气有多呛了,但他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这个我懂,只是希望寨主能给我一次机会。”
就在这时,葛云眼角余光瞧见有另一位姑娘站在角落看着他们,那眼底流转的恨意,倒是让他颇为不解。
“你要什么机会?”石槐眯起眸,声音放沉。
“让我和幼幼姑娘独处一会儿。”他蓦然一笑。
“什么?”
“别误会,我只是想在安静一点的地方为夫人看诊,即使是在亭子里或偏厅都行,您若不放心可远远观看。”葛云又道。
“这……”石槐看向幼幼,她正用一双大眼睛瞧着自己,像是他若不答应便是罪大恶极!罢了,就成全她的心愿,如果这家伙真有办法,也不啻是件好事呀!
“好,我答应你,就在右翼偏厅,我不会打扰你们。”石槐转向幼幼,“不要勉强自己,无论你如何,都是我的妻。”
“嗯,我知道。”幼幼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可以过去吗?”
“去吧!”他拍拍她的小脸,“刘婆、小三头儿,领他们过去吧!”
眼看他们一行人离开后,盈玉这才走过来,大胆地勾住石槐的肩,“怎么?那傻丫头想医好自己的病?别傻了,听说于家为了家里三个怪胎已花了不少银两,都没有收获,光靠那个白面书生,会有什么结果?”
石槐躲开她的拉扯,“请你自重。”
“拜托!石槐,我们是什么关系?还说什么自重。再说我现在是在谈论你的妻子,怎么,不屑跟我谈?”她冷冷一笑。
“幼幼的事与你无关,至于那位葛公子到底行不行也只有以后才知道,你不用在这里妄下断语。”石槐推开她,“我还有公事要办,不奉陪了。”
“石槐,你别装了,你一定还爱着我,要不然你不会为我画那幅画,成了亲还将它挂在竹屋里。”盈玉下服气地大声喊道。
“那只不过是在提醒我自己曾犯下的错误。”
丢下这话,他便走向书房,直让盈玉恨得花容变色。她不想就此放弃,想了想立即快步跟上。
第八章
葛云先检视了幼幼的眼睛一番,然后再为她把脉,确定她的痴傻并非天生而来,必然是后天受到外力影响所致。
“葛公子,你看我会不会好?”幼幼急问。
“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夫人,其实你现在这样已经非常好了。”该懂的懂,不该懂的就不懂,天真善良,哪个男人不爱?
“你不知道,一点儿都不好,我担心……我担心槐有一天会厌倦我,现在他身边有位美丽又聪明的姑娘,所以我--”
“你怕寨主会被抢走?”葛云了然一笑。
“我不想让他离开我。”她垂着脑袋,咬着唇,心又开始慌了。
葛云终于发现她只要心一急或受了刺激,便会出现心绪凌乱的迹象,于是安抚道:“别慌,他不会离开你的。”
“真的?!”
“嗯。”说时,他便拿出身上的布囊,找出一捆用棉布扎紧的黑带,摊开后幼幼赫然发现上头放了好多不同的针。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用来医病的针,这是雕花银针,这是梅花针,而我现在要用的是三棱针。”他烧起药种,抽出一根三棱针在上头轻转两下消毒,“以后我得每天在你身上几处穴位扎针,别担心,这不会疼的。”
“什么?要刺在身上!”幼幼吓得脖子一缩。
“你要治病就得忍耐,何况真的不会疼,我不会骗你。”撩趄她的长发,他将三棱针剌进她颈后的大椎穴。
“刺进去了?真的不疼耶!”她小声地说。
“还有一个地方。”葛云接着又转到她身前,在手腕内侧的神门穴下针。这两针都可活化脑力,让她不再因刺激而心绪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