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那你也是坏蛋了?”她小巧的眉头轻轻一皱。
“不是坏,我叫槐,槐树的槐。”
也就在幼幼被他的绕口令弄得一愣一愣的时候,前方有弟兄轻声传话来,“牛康一行人来了。”
石槐闻言,两手攀在幼幼肩上,绷着嗓音说:“乖乖待在这里,我马上回来,如果你跑了,我就不带你去玩啰!”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让我跟。”她紧紧扣住他的手臂,祈求的小脸不知让他该如何是好?
“这……”眼看牛康就要到了,他没辙了,只好紧抱着她转头对手下弟兄交代道:“记住,要留活口,攻--”
此令一出,所有人都往山下冲去,石槐则紧扣住幼幼的纤腰,施展轻功飞驰而下,将牛康等人一一击昏。弟兄们立刻将成箱的珠宝运走,顿时叫喊声不断,嘈杂异常。
“哇……好热闹、好热闹……我也要打坏人。”幼幼爬到石槐背上,紧紧圈着他的颈子,快乐不已。
“幼幼,你快让我窒息了。”石槐用力拽住她的小手。
“哦喔喔……”她大笑地松开他,但自己却差点儿摔下去。
“抓紧!”石槐猛一旋身,握住她的柔荑顺势带回怀里,“别乱动了。”
眼看他最想逮住的陆丰涛就要夹着尾巴逃跑了,石槐立即追上,横挡在他面前,“你还记得我吗?”
已被这些强盗给吓得变了脸色的陆丰涛张大眼,死命瞪着眼前这个被一个小女人像八爪鱼给勾缠住的粗魁男子。“你是?”
“不记得我了?”石槐冷声一笑。
“你……”陆丰涛吓得腿已软,猛地往地上一跪。
“哇……他跪你耶!坏……他为什么要跪你咧?”幼幼抱紧他,张着一双惊讶的大眼直追问着。
“幼幼,别说话。”石槐望着陆丰涛,“忘了我没关系,等你跟我们回到寨里,你就会想起来了。”
将他交给小三头儿之后,石槐便下令收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场所有的俘虏、物品和金银财宝,全被无天山的弟兄们给扛回山寨里,不留下一丝痕迹。这也是数年来,衙门一直查无线索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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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是谁?”
陆丰涛感受到石槐威迫凌人的气势直朝他逼来,吓得他再一次跪了下来,如果他过去曾经看过这样一个人的话,他绝对不会忘记才是。
“陆老爷。”他冷冷地喊出这一声,蓦地让陆丰涛凝住神。
“你……你是石……石……”
“我与我爹为你们陆家尽心尽力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居然连我的名字都给忘了?”石槐凛着张脸,陡转闇沉的眸心直让陆丰涛看得心惊。
“你……当年你和寇儿一块儿出去,他后来死在山上,而你却失踪了,我猜是你杀了他吧?”陆丰涛虽畏惧现在的石槐,但是一想起陆寇之死,他说什么也不能不问个清楚。
“没错,当年是我杀了他,可是是他逼我的。”石槐承认自己曾犯过这样的过失,但是错不在他。
“什么?真是你杀了寇儿!”他冲向石槐,眼底燃着炽火,“石……石……”
“石槐。”
“石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还记得你不是哑巴吗?为何现在会说话了!”陆丰涛难以置信又愤恨不已。
“这说来话长,但我不后悔杀他……因为他的残酷会害死更多的人,杀了他便可以避免其他人受害。”
“你!还我寇儿的命来!”他扑上前拚命捶着石槐的胸,然而年迈的他早已经不复当年的勇猛有力了。
“够了吧!陆丰涛。”石槐用力抓住他的手,紧得陆丰涛的腕骨发出喀喀的声音,“当初我敬畏你是因为我年纪小,我爹临终又嘱咐要我终生伺候你,可你却当我是实验品,没事就研发一些怪药汤逼我喝,我没被你们父子俩弄死,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没错,你和你爹都有一种特殊的体质,不管吃了任何东西,只有第一天会有反应,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这么好的实验材料,我当然要好好把握了。”他几近疯狂地道。
“而这些年来,你把你研究出来的药物拿来四处招摇撞骗,又害死了多少人呢?”陆丰涛的腕骨又继续发出喀喀声,可能已经碎了。
“啊!痛……”陆丰涛咬牙吼道:“我连儿子都赔给你了,你还要做什么?”
“我要你为当初的所作所为得到应有的报应,陆寇只不过是提前代你受过。”石槐冷着嗓道。
“你要将我送进衙门?”
“没错,就让国法去治你。”
“那你就送我去,现在可以放开……放开我了吧?”陆丰涛已痛得龇牙咧嘴,若非仍对他心生畏惧,早就大骂出口。
“我还要问你,那年陆寇将我拉出去,逼我喝的那碗黑色药汁是什么东西?”石槐眯起眸,对于他吃痛的表情根本无动于衷。
“黑药汁……我……事隔多年,太久了,我得想想。”陆丰涛忍着疼说。
“好,你就住进柴房,等想到便通知我。”石槐冷冷地放开他,拉开嗓门喊着:“来人,将他关进柴房。”
“是。”手下们立刻把陆丰涛带走了,直到周遭回复清静后,石槐才无力地坐进椅中,仰首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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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托着腮,无聊地直瞪着石槐,瞧他不停忙碌地在本子上写着字,她一对娟秀的眉也忍不住紧紧锁起。
“坏……坏……”她朝他轻喊了声。
“我现在没空陪你玩。”石槐依旧头也不抬地说。
“人家不想玩,人家想睡觉了。”她打了个大呵欠,偷偷望着他。
“你先去睡,乖,我还得把帐看完。”他放软声说。
“不要嘛!没有你的大奶奶,我睡不着耶!”拍拍嘴,她又打了个呵欠,“啊……”
“我没有大奶奶,那是肩窝。”唉!这丫头连凹的和凸的都分不清楚。
“嗯……都一样嘛!那……那我念书给你听好不好?”幼幼的小脑袋又往他采了探。
“好啊!你念,我听就是。”他已经忙得焦头烂额,压根儿没注意到幼幼在对他说些什么。
“好讨厌。”她噘起小嘴儿,从衣襟内掏出本习字书,慢慢念着,“一二三四、水火金木,嗯……天地风云……”
石槐这才集中注意力,发现她在做什么!下一刻他慢慢从纸上抬头,诧异地望着她,“你……你识字了?”虽然她的发音并不是很字正腔圆,但是要比前阵子他教一个字、她忘一个字要好多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对这些黑黑的东西比较记得牢了。”她笑了笑,“我是不是比较不笨了?”
“你本就不笨。”她能有此进步,最大的功臣是他,他当然开心。
“那你要爱我喔!”幼幼说着,又打了个呵欠,竟走到他身边,坐在长毛毯上,倚着他的大腿睡着了。
石槐看着她的睡颜,忍不住轻抚她的发,缓缓来到她柔嫩的脸颊,而思绪也不禁飘到两人初识的那天--
柳峰山上柳树多,一阵阵午后微风拂来,叶儿轻晃的宪宰声伴随着小女孩的稚气童音慢慢靠近。
“小白兔,三瓣嘴儿,蹦蹦跳跳四条腿儿……”
一位年约七、八岁的小姑娘手拿着柳枝轻摇,一边跳一边唱着孺予歌朝山沟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