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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离学校一段路,欧仲擎将车停靠路边。
从上车后便闷声静看窗外的言芷若,纳闷的转望他,“做什么突然停车?”
“你没受什么伤吧?”没坦白停车的目的正为诱引仍生闷气的她开口,他低声反问。
俏脸再次调向窗外,冲冲的回呛,“现在才问,有伤大概也没救了。”
他不以为意的伸手抓过她左臂。
“你干么?”她不得不扭头回来反抗他突如其来的抓攫。
“别动。”他丝毫不受影响的拉高她的衣袖。
“你——”她的话被截去。
“我若一开始就问你受伤没,你确定你会老实回答?”挣扎的手臂停下,欧仲擎明白她的答案是不会。“观察也是询问的一门艺术,你的脸上除了气怨并无难受的痛苦神情,脚步健朗,洗手时也未出现异状,已然初步排除受重伤的可能风险。”
他一直注意她!念头方落,她随即在心底嗤笑自己的痴想。该说他比常人细心才对,如同她被长毛貂抓伤那次,不也被他发现?他只是职业病使然,很自然会去注意伤口,并非特别关心她。
“我得确定你身上有无其他伤。”
低浑的嗓音唤回她失落沮丧的心神,她冷不防落下一声惊呼,抓开他不知何时将她整个人扳转向他,正拉高她裤管的手。
“你别乱拉,我没受什么伤啦!”她脸儿泛红的抚回裤脚。
“你的手臂上有瘀青。”这也是伤。
言芷若慌乱拉下两只被他卷高的衣袖,“就只有瘀青没其他伤,你总不能期待我被两个恰查某捏而毫发未伤。”见他蹙眉,她忙又道:“当然我也有捏回来,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林黛玉,那两个跟班身上的瘀青肯定不比我少,光是不服输的气势我就赢过她们,想也知道她们打不赢我……”
迭串叙述于发现他定定的注视后戛然而止,总算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对打架很反感,自己做啥阿呆的跟他描述确实没让林娜两名跟班打赢她的战况,惹他更加看不起她。
她垂眸掩去眼里的落寞,“反正我没事,以后不会再麻烦你来学校领我。”即便又倒楣的跟林娜杠上,被罚留校察看,她也不让教官通知他。
温热的大掌轻压上她头顶,“听到你跟人打架,老实说,我很惊讶。但我对你们教官指称你与对方…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说辞持着怀疑,你是固执难驯,但好像没那么恶劣。”
水灵瞳眸不满的抬瞪他,无言的控诉她哪有固执难驯、哪里恶劣。枉费她为他轻触的掌心感到无由的温暖悸动,他竟这样形容她,这人真没眼光。
欧仲擎轻笑的揉乱她的发,“不过即使再有理由,我仍然不赞同你跟着动手伤人,以后对方若找你麻烦,记得告诉我,我会要教官秉公处理,知道吗?”
就当他们好度量隐忍校方的包庇一次,下回若再发生校方偏袒的事,休怪他请任职报社工作的朋友发稿,以舆论的力量挞伐这所学校。
没有回话,她愣眼看他。
他刚才在对她笑吗?这好像是他们相处这么久,他给她的第一个笑容,这代表他有一点点接纳她这个妻子吗?
“喂,听到我说的话没?”他轻拍她发愣的小脸。她当他说的是外国话啊,竟这等反应。
“呃,听到了。”她总算回过神,却问不出他是否有一丁点喜欢她。
他满意的重新发动车子,开车上路。“我先带你去吃晚餐。”
“这么早?”才五点。
“晚上我要参加大学同学会,不能盯着你吃饭。”
自从知道她严重挑食,常有一餐、没一餐的随性用餐坏习惯,他想也没想便将宠物馆八点半下班的时间提前到七点,带便当回去或自个煮几道菜,与她一同用餐,顺便纠正她偏食的毛病。有时他不禁要自我嘲讽,他可以去考保母执照了,瞧他将她照顾得多周到。
言芷若对入耳的盯字蹙眉头,“肚子饿我自己会弄吃的,你不用操心。”
他若能不操心,何必天天回家陪她吃晚饭。“要你这只小懒猪等到肚子饿,大概要等到明天。”
“你果然把我当猪,才什么菜都叫我吃。”她瞥眼横他,又没人规定每餐都得按时吃饭,她哪里懒呀!
“知道就好,今天我会煮洋葱给你吃。”上次在他迭声“若若”的哄劝下,她哭丧着脸给他吃了三条,对,三小条洋葱丝,今天非得逼她吃十条。洋葱的营养价值很高。
“我不要!”她超讨厌吃洋葱耶!
“由不得你。若若——”
突来的绵柔唤喊,成功堵住她张口欲言的反驳。
厚,这只霸道奸诈的沙文猪,明知她拿他的“若若”没辙,还老拿来当威胁她的筹码。可见他半点也没喜欢上她,否则哪舍得逼她吃不爱的食物。
可恶,等会她一定要争气的对他的昵喊无动于衷,酷酷的不甩他,半条洋葱丝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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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致典雅的欧式自助餐厅二楼,宽广的开放式包厢里,或坐或站着欧仲擎昔日的大学同学。
毕业后各奔东西的同窗再聚首,短短几句便轻易勾出往昔的熟稔热络。欧仲擎更见到毕业后,因各自忙碌而鲜少联络的好友宋奇安。
“没天理,三年不见,你竟然还是这么帅。”一见面宋奇安就如此抱怨他。
“没办法,我们家基因优良。”欧仲擎回答得丝毫不客气,如同以往在校和他互耍嘴皮子那样。
“暗示我家基因失调?小心我拿焗烤洋葱砸你。”宋奇安作势举起装有焗烤洋葱的小盘子。
像想到什么似,欧仲擎扬唇浅笑。“她吃了六小条。”
“啊?”他有听没有懂。
“没什么。”嘴上这么低应,脑中却浮现稍早前嘟嘴吃洋葱丝的委屈小脸。她还是听话的吃她讨厌毙了的洋葱,虽然只吃六小条,不及他预计的十条,然比起第一次,有进步了。
宋奇安直睨着他瞧,直觉得这个说没什么的帅哥,浅浅笑容里嵌着微微宠溺。
他正想追问,窗外无预警传来一记闷雷,灰暗的夜空随之劈哩啪啦的下起豆大雨势。
“怎么突然下起雨。”欧仲擎心头奇异的滑过一缕不安。
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忽响,他跟好友打了声招呼,便踱至无人的角落接听。
“请问是欧仲擎先生吗?”陌生的慈蔼女声传人他耳里。
“我是,请问你哪位?”怪了,这阵子他好似常接到不熟的来电。
“我是曾照顾若若颇长一段时间的张妈,住台南,刚刚才从言先生那里得知她嫁给你。”她有段时间没跟若若联系,几分钟前打到她家没人接电话,改而拨给言清荣,方知她已嫁人的震撼消息。
可想而知是他岳父给她他的手机号码。“你找我有事?”
“我想找若若,可惜她仍旧跟以前一样,不爱开手机……”
“抱歉,恕我打个岔,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开手机吗?”他记得他岳父也曾对他讲过同样的话,但他一直忘记问家里的小女人为何不开手机。
“那孩子从小父母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就不多,总是答应回家陪她吃饭或带她出去玩之后,又打电话回来爽约,久而久之,她干跪不开父亲买给她的手机,也不接家里的电话,免得一次次承受希望落空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