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拿兄长的关心有何意见,只不过不习惯被搀扶,晕眩感已退的欧仲擎站直身子自个定,想起的问:“你有没有打电话告诉爸妈?”
“昨天你有被骂到臭头吗?”欧孟恩反问。有些事张扬需要看时机,至少要等努力挽回解决后再做最坏打算。
难得的,欧仲擎露出这段漫长煎熬里的第一抹浅笑。“再帮我一件事。”
“你几时也懂得跟我客气?”
“替我查出林娜她父亲经营的生意,用欧氏企业的势力胁迫他,逼他女儿在学校承认所说不利芷若的谣言全是假的,让她彻底断了找芷若麻烦的念头。”他大可直接向校方坦诚两人已婚的事实,但他不愿她就学期间受人指点,毕竟高中就结婚在一般人眼中是早了点。
“OK,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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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芷若直到今天才彻底领受愈想忘愈忘不了的深刻感受。分明不断要自己别再想他,心思却不受控制的缠满他俊逸的身影。
此际她就靠坐在张妈家后院的大榕树下,阖眼想睡,疲惫的脑神经依然如播放幻灯片般,一格一格浮掠她全心苦恋上那人的影像,苦涩的折磨她。
“唉。”低细的叹息里,有着她究竟需费时多久方能遗忘他的茫然无助。
“芷若。”
她神思轻震。怎她好像听见仲擎的低唤?
张开眼的刹那,言芷若一时不知自己是在梦里梦外。无法不想念的影像怎会如此清晰的映现她眼前?
“仲擎——”颤颤的伸手摸向他的脸,她暗讶手心里的碰触也逼真如实。因思念太过,就连虚幻也成真影?
“是我。我终于见到你了,芷若。”轻抓住她的小手拉向他,欧仲擎将她抱个满怀。车行许久,催海叔加速无数次,他终于来到台南,见到魂萦梦牵的她。
乍见她的那一刻,欧仲擎的心狠狠揪扯。她的脸好苍白削瘦,眼睛明显浮肿,他能想像昨天她定哭了一整夜,而害她伤心难过的罪魁祸首,全是该死的他!
“不……”真的是他!“不——”
用力推开他,言芷若直想跑开,却忘记脚上带伤,哼吟的往地上扑跌。
“小心,你的脚扭到了呀。”及时抱住她,两人跌坐在地。
“放开我!我已经如你所愿的放你自由,你还想怎样?”没心思注意他为何知道她脚受伤,她只顾挣扎的推拒,以为早流干的眼泪又潸潸滚落。
她可以慢慢学习遗忘他,但他为何追来这里,让她无法自抑的记起他所说的那些绝情话。
欧仲擎直教她成串泪水灼痛整个心扉,更加搂紧她。“听我说——”
“不要!”
“拜托——”
“不要!”她仍拚命挣扎。
他突地埋入她的颈项,低哑沉痛的低嘶,“就算我确实是个大笨蛋、大白痴,你也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呀,若若。”
闻言,她所有的挣扎猛然静止,并非因那句他老用来胁迫她的亲昵唤喊,而是——大笨蛋,大白痴?他怎这样说自己?
他抬头轻吻她的发鬓,“因为我迟钝的没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你。”
耳际嗡然作响,她整个人犹如停格似的仰望他,连眼泪都忘了流。“你说什么?”
“我早就爱上你,只是一直没发觉。”
他爱她?这是她从七年前就梦寐以求的事,她该高兴得大叫,可此刻她却只想哭。“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耍我?假使你真爱我又怎会对萧镇说那些话。”
欧仲擎急得快抓狂,“我没耍你,就是因为动心于你却不自知,听见萧镇上门表白他喜欢你,要我放了你,我才会妒火中烧得失去理智,口不择言的说那些伤你的话。”
是这样吗?瞅睇他的泪眼无言询问。
“相信我。”他心疼的揩去她眼角滴落的泪珠。“我承认当初被迫娶你,的确满怀不甘,自然也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你,大概也是这种潜意识的排拒心理,蒙蔽原本该有的灵敏度,以致浑然未察对你的情生意动。
“我很抱歉昨天那些话伤了你,但你的不告而别我又何尝好受?一整夜寻不到你的分分秒秒,对我都是椎心的煎熬,你明白吗?”
心湖撼动的凝视他,言芷若这时才看清他眼里的血丝以及眉宇间的疲惫,倜傥的俊颜亦失去往日的熠熠光彩。
抬手想抚平他眉间皱折,小手伸至一半却退握胸口,“可是……你喜欢你学妹不是吗?”怎么可能爱她。
欧仲擎愕然,“我学妹?”
“崔小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纳闷的托起她愈来愈低的螓首。他何时喜欢铭心?
“我怎么知道。”眼里有抹受伤流光。
他硬是拙住她的下颚,锁住她又想回避他的视线,“不知道你做啥胡乱替我作决定,要我喜欢我学妹?”
“谁胡乱替你作决定!小玉姊说崔小姐常到宠物馆找你,你提到她时更是一副与她感情很要好的样子,这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讨厌,为何非得逼她刨挖他中意别人的事实。
“不许哭!”见她始终未退的泪意又泉涌眼眶,他情急低喝。
饱满的泪珠悬坠而下,语气倔强又委屈,“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哭也不行喔。”
“当然不行,你哭我会心疼呀!小笨蛋……听我说完。”欧仲擎忙着为她拭
泪,瞧她张口欲反驳他,食指反贴压她柔嫩唇瓣,“我跟铭心感情是不错,但纯粹是学长学妹的手足之情。她常到宠物馆是因初次饲养宠物,有诸多不懂的地方要问,跟我没半点男女感情的牵扯。你可曾听小玫或小玉提过,我和她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瞹昧?”
唔,没有,现在想起来,小玉姊提到崔铭心时就像一般顾客稀松平常。
这么说是她多心了?
“若我真喜欢铭心,何必跑来跟你穷磨菇,直接跟她比翼双飞不就得了。”
“噢。”她低应得忸怩,确定是自己冤枉他。
他微松口气,明白这个误会已冰释,然而有个问题他无法不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已经爱我好久?”
言芷若的心停跳一拍,“谁、谁爱你好久?”
微侧过身,他取过由台北带来,刚才搁在一旁的素描本。
天!她的画册。“还我。”扑上前想抢回册子,岂料他高举起手,扑空的她整个人落入他怀里,被他抱坐他大腿上。
“我看过每一张你爱我的证据,你想赖?”他好笑又恋栈的看着她苍白脸蛋染上迷人羞红。
想也知道他已忆起曾在这棵榕树下与她相遇的一段,这么多年的记忆保存她全渲染在一笔一划的勾勒里,如何赖得掉对他小心收藏,却昭然若揭的情感。
红着脸抽过素描本捧在怀里,她垂眼瞥视他的衣角,小声说道:“我没想耍赖,但我不需要同情的爱。”
“你以为我说爱你是同情你?”他忍不住钳紧她细腰。
“可怜我喜欢你这么久啊。”有点悲哀。
“真想敲开你的脑袋。”
啊?她错愕的抬眼瞪他。
深眸不客气的回瞪她,再奉送她小巧鼻尖一记轻弹。“你当我是什么伟大的慈善家,拿自己的感情来怜悯施舍。今天我若对你无意,我管你爱我多久也不会有所回应。换作你,萧镇喜欢你,难道你打算同情的回说喜欢他?”
言芷若直摇小脑袋,“我跟他说过抱歉,不可能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