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说,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的好意,结果你却在计划如何报复我。”她难过的闭上眼睛。
“破军--”
“该死,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我?”她眼泪歉跃地流下。“你怎么可以让你的朋友当面侮辱我,甚至连你也--”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太多的感觉横亘在她的胸口,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哭,只觉得胸口好痛好痛。
“呜……”没办法再继续站在他面前,佯装坚强。石破军转身跑离殷仲威的住所,逃离这个重创她的地方,殷仲威足足愣了十秒钟,才想到追上去。
“该死!”他用力捶打刚合上的电梯门,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这时另一台电梯来了,他赶紧按下按钮,冲入电梯。
拜托拜托,别让他把人跟丢了,拜托拜托。
殷仲威在电梯里面疯狂祈求老天,电梯从最顶楼一路下降到一楼,电梯门终于打开。
“破军!”老天对他不算太坏,至少让他亲眼看见石破军跳上一辆计程车,而且后面还有一辆空车。
“跟上前面那辆车子。”他命令计程车司机。“小心别跟丢了,我给你两倍车钱。”
有钱好办事。
殷仲威此话方出,就看见两辆计程车在路上狂飙,从殷仲威住的地方一路飙到石破军的公寓,两辆车都没停过。
“谢了。”殷仲威匆匆丢下车钱,就去追赶石破军,她又早他一步下车。
“破军!”他一路追着石破军进公寓,电梯门又当着他的面合上,他只好爬楼梯。
幸亏石破军住四楼,不算太离谱,他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到达四楼。
当然,石破军早已进公寓,于是他又只能望着她的门兴叹,伤脑筋该怎么让她开门。
“开门,破军。”他干脆用敲的。
公寓内的石破军根本不理他,他只好敲得更加用力。
“让我进去,破军。”他威胁。“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站在这里敲一整夜,让你不得安宁。”
他解决事情的方法永远跟人家不一样,自成一套逻辑,但往往带给人困扰。
“破军!”殷仲威持续在门外鬼吼鬼叫,石破军没办法只好过去开门,总不能让邻居出面抗议。
“破--你开门了。”他显然觉得很不好意思,频频搔自己的头,石破军却不买帐。
“你有什么事就赶快说,说完了就滚蛋,我要睡觉。”既然他那么喜欢伤她,她也不客气。
“我--”他原本想请她不要生气,但她冷淡的表情让他说不出口,只得说些不相干的事。
“我想问你,你刚刚说打电话找我一整天,是不是真的?”他以为她不在乎,以为她只会不分是非的抹黑他,没想到她居然关心他,而他觉得抱歉。
“你不会看手机吗?上面有号码。”她没好气的反问殷仲威,只见他又不好意思的搔头。
“手机被我摔坏了。”他困窘的解释。“今天才去办一支新的,还来不及告诉你这件事,就……”
所以根本上是阴错阳差,老天爷开他们玩笑。
“就算这样,你也不必带那些朋友回去整我。”她难忘当时的耻辱,他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难堪,自尊都被丢到地上践踏。
“我--对不起。”他无话可讲,低头悔过。“我也不想伤害你,只是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叫我不能对你太好,一定要让你尝尝苦头……”他也不知怎么解释,又搔头发。
石破军觉得很荒谬,这么离谱的理由他也编得出来,或许他们不该在一起。
“我们干脆分手好了。”她累了也倦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一点压力。“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感觉,那就表示我们不适合在一起,应该分手。”
石破军原本只是建议,不料殷仲威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还要激动,抬起头就要强烈抗议--
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请求。
突然间闪进他脑海的画面,让殷仲威的身体当场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不可能让你回到没有我的生活,如果你是在说这个,想都别想!
画面中的男人是他,画面中的女人则是……
他瞠大眼睛凝视石破军,这次换她莫名其妙。
该死的你怎么可以如此漠视我的感情?我爱你啊,破军!难道我对你没有一点意义?
画面中的男人,一直反复强调他对她的感情,而殷仲威终于懂了。原来他这股恐慌,就叫爱,他在不知不觉中,爱上石破军。
“……我不会让你走。”不管脑中的影像代表什么意义,他和画面中的男人意志一样坚决。
“听见了没有?我不会让你走的!”他像画面中的男人一样,紧紧抱住石破军。石破军从头到尾都不晓得怎么回事,但对他孩子气的表现,充满了无奈。
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一道无解的数学题,剪不断理还乱,纠缠不清。
默默抱着一脸仓皇的殷仲威,石破军不知道答案什么时候会浮现,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第九章
石破军真的累了。
公司的事使她疲累,父亲的病情让她心烦,但最累的,要算她和殷仲威的关系。
自从那天party事件以来,他就对她异常的好。不但变得更尊重她,甚至还在她的建议下乖乖去上班。他的秘书甚至为此打电话向她道谢,说他从未看过殷仲威如此勤奋,都快感动死了。
对于这些转变,石破军不知该如何反应,或者说没有办法反应。如果他们是一般男女朋友,她或许会欣喜若狂,但问题他们只是短期情人,短期情人不该管太多。
石破军的心情是矛盾的。一方面高兴殷仲威终于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另一方面又害怕他为她做这么多改变不妥,时常陷入两难。
日子就在石破军这种既矛盾、又混沌不明的心态下,逐渐过去。日升月没,潮起潮落。转眼间他们已经一起生活将近一个月,她的疲累也到达最顶点。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准时下班,下班后直接回家,回去后发现殷仲威还没有回家,似乎还在公司。
她勾起嘴角,多少为自己感到骄傲。没想到她居然能够让一名浪子回头,只是不知道这种情形能持续多久?也许只是昙花一现。
石破军不会欺骗自己,殷仲威已经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或许是她不够自信,但她总认为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或图个新鲜,毕竟在他的人生之中,还未曾出现一个像她这么正经,又随时随地盯着他的人。潜移默化之下,他有样学样,也许再过不久,他就会觉得厌烦,又变回原来的殷仲威,她不宜高兴得过早。
对于殷仲威,石破军持悲观看法。或许这跟他们晦暗不明的关系有关,她始终未曾忘记他还有一个未婚妻,目前的宁静只是假象。
将公事包放在沙发上,石破军身体的疲累,就和她的心情一样,始终得不到安抚。
她坐上沙发,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沙发里面。想借着小牛皮沙发,当成她短暂的依靠,她真的好累,身心都是。
她是如此的疲倦,以至于听不见钥匙互相撞击的声音,一直到脚步声响起,她才察觉屋里面有人。
“你回来了。”她说得有气无力。“今天工作的状况怎么样,还顺利吗?”
石破军以为是殷仲威回来,头也不抬地跟他说话,只见对方露出困惑的表情,仔细打量了屋内一遍,确定无误后,才尖锐的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