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蓉没有异议,他做的都是必要的措施。他熟练的手法,和缜密的悸牵娜妨钊斯文肯嗫础U嫦氩坏剑桓鋈窒矜移ぃ叻窒窳骼撕旱募一铮尤灰材苡谐嫉难莩觥?
嗯,杀他可能真的不太容易。
糟糕!她错失良机了,没在机车坠崖的那一刻,连他一起踹下去,这下——
“找个地方请我吃顿饭?”他的要求应该不算过分,这女人欠他一条命。
“呃……我还有事,不如……”她的皮包呢?刚刚明明还拎在手上……
完了!慌乱中她把那只小巧可爱的皮包揣进宽大夹克的口袋里,然后被他给……这下无论如何不能杀他了。
“那么小气啊,一餐饭都舍不得请?这年头好人真难做。”伊藤夸张地蹙眉撇嘴,大摇大摆往山脚下走。
“等等,你要回市区吗?”身无分文,又在异国他乡,根本是寸步难行,现在她比流浪汉还要落魄一百倍了。
“不然你有更好的提议吗?”伊藤侧过脸,假装爱理下理的。
“呃,正好我也要回市区,我们或许……可以结伴同行。”拮据的日子她不是没过过,但要看流浪汉兼嬉皮的脸色,倒是头一遭。
欧美男子真要不得,浑身上下毛绒绒的不打紧,连脸面都找不到寸许“净土。
唐蓉望着他,惊异他浓密的眉毛下覆盖的竟是一双黝黑炯亮的眸子,和……黄皮肤?!
“你是东方人?”太好了,凭着这点“地缘”关系,他起码不会见死不救吧。
“休想攀亲带戚。”伊藤对她已经失望透顶了,两个人“和”了那么久,她居然还懵懵懂懂,没察觉出任何异状,亏他们俩曾经那么亲密过,难道他在她心里没占得半席地位?
也不会啊,瞧她,整个人狠狠瘦了一大圈,虽然打扮得光鲜亮丽,却也难掩秋瞳不那抹轻愁。
“啪!”这巴掌正好在他目光搜寻至她微贲的胸线时,毫不留情地掴上他的脸。
第七章
伊藤的眼睛因极端愤怒和狰狞而泛成碧幽幽的青绿色。“你敢打我?”
“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是她故意煽情演出,挑起这股欲火的,原想藉机一枪了结他,没想到不知哪根神经不对劲,临时改变主意,只惩罚性给他一巴掌,算便宜的了。“你那两只贼眼敢再乱瞄试试看?!”
“明明是你自己不守妇道勾引我,还有脸责备我不老实?我是个正常男人呐,没发起狠来强暴你就不错了,多看两眼有什么不对,不让我看?我偏要看。”单纯的戏弄,突然转成兀冒的醋劲。想到他才刚“死”不久,她就迫不及待地招蜂引蝶,伊藤再也顾不得绅士风度,一个箭步挡住她的去路,将她逼向身后的老松树,一手支着树干,野烈的星芒,几乎要穿透她整个人。
良久……
“你——”他的直视无讳,令她莫名地心慌意乱,脸面臊红。
简直没道理,她为什么要接受一名嬉皮的侮谩?
在飘溢着迪奥“毒药”香水甜腻气息的氛围里,她悄悄伸手探向腰间的暗扣,企图掏出那把暗藏的手枪……
伊藤的身躯愈靠愈近,是香水的引诱?还是她散发的独特女人味的驱使?
嘿!瞄头不对,这女人想杀他,不错,终于有了正常反应。
伊藤使出一记勾指擒拿,转瞬夺下她刚掏出的手枪。
“想恩将仇报,杀我灭口?”
“没错。”留他活口是违反一个杀手该遵循的游戏规则的。
“为什么?你跟那群打手有过结?”他认知中的唐蓉可不是个嗜杀成性的恐怖分子,除非她有难言之隐。
“因为……”她没有暴露身分的必要,尤其在手枪被夺之后,“因为我的钱包被你弄丢了,而你又对我意图不轨。”
“噢——”伊藤戏谑地把尾音拖得老长,藉以讽刺她是个半调子杀手。“那现在怎么办?这里四下无人,我又一枪在手,情形似乎对你很不妙。”
“我们可以条件交换。”唐蓉冲他一笑,“要人还是要钱?”她有把握在最危急的一刻夺回手枪,轰掉他邪恶的脑袋。
“嗯?!”伊藤全身一震,两簇鬼火般的烈焰,在他愠怒的眼中燃烧得火旺。
看他那吃人似的目光,唐蓉畏缩地咽了口唾沫。
“只要你答应送我回饭店,我就会以一大笔钱酬谢你,或者——”
“说!”该杀的女人,她敢出卖自己,他发誓会让她尸骨无存。
顿了顿,她切齿一笑,“就你而言,钱财想必重要过任何东西。”
“我要你——”声音里似有难以掩饰的狂乱。
“成交。”唐蓉心如死灰,但求尽速离开这鬼地方。可首先她必须孤注一掷,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别答应得太快,”伊藤沸腾的热血染红了晶亮的黑眸,骇人的血丝,令他倍显阴骛。“我要的是你手上的白金链子。”
“我说过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人或要钱?”白金链子是她残存生命中,仅余的一点美好回忆,她穷死也不会割让。
“我也说得够清楚了,我要你手上的链子,你给是不给?”他放肆倨傲地睇视她,等候她下个反应,以便决定扬长而去,或者……
“不给!”唐蓉骇然将手藏在身后,“杀了我吧,只有我死,你才有可能得到它。”
伊藤忽而仰天纵声长笑,笑声震撼了半边山峦。
“你笑什么?”看来今天碰上的不是嬉皮,更非流浪汉,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疯子。
“笑你愚昧无知,虚伪造作。这条链子会比你的贞节更重要吗?它值多少钱?三百?还是五百英磅?”
“它是无价之宝,你这种粗俗之人怎么会懂。”唐蓉十分厌恶他讥刺的神情,那让她觉得愧对死去的爱人。
“真的吗?”伊藤由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窥见了忧伤和忿懑。她是爱他的,只有真挚恳切的爱,才能让一个人豁出一切,维护属于故人的遗物。“算你还有一点良心。”扯掉脸上黏贴的胡须,以及黑框眼镜和毛毛帽,还他原来容貌,笑吟吟地等着唐蓉投怀送抱。
“你没死?”唐蓉又惊又喜,但更多的是怒气。
“死了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这下你该喜极而泣,再破涕为笑了吧?
以她方才护链心切的举动推断,她对他的思念一定是摧肝裂肺,刻骨铭心。
呵!得妻如此,夫复何言——
“啪!”伊藤还没想到最缠绵悱恻的部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已灼热地烫上他的脸颊。
“唐蓉!”他忍着麻辣的剧痛,慌忙拉住负气离去的人儿,“听我解释。”
“我不认识你,滚!”她有理由火冒三丈的不是吗?如果他知道她曾经如何肝肠寸断地哭倒在病床上,几度企图自杀跟随他去,结果换来数倍于原先病痛的折磨,他就不敢笑得那么理直气壮,潇洒飞扬。
唐蓉取下腕际的链子丢还给他,“带着你的链子,给我滚得远远的!”
“唐蓉!”知不知道边吵架、边追人是很累的。“你不听我说一句?”
“砰!”枪声来自悬崖边。
伊藤和唐蓉俱是一惊。
“快走。”紧急牵着她的小手,便往浓密阴暗的林地跑。
“放开我,我不跟你同行。”唐蓉余怒未除,执意往回走,让他气急败坏,活该!
“没时间了,以后再好好跟你陪罪吧。”伊藤身子一带,轻易将她扛上肩膀,箭步如飞地朝前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