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一室无语。
桑世轩一颗心却不由得跳跃起来。
而于怀素却像解脱无形中的枷锁,显得好累。
“我认输了。只要你们两人真心相爱,我不会再妨碍你们,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她深吸一口气,声调低缓下来,“请你善待还幽,她绝不是你在工作场合中惯见的那种能干、独立的女强人,你要多体谅。”
桑世轩的眼中露出坚定不屈的光芒。“她正是我一心寻找的完美女人。”
姚瀛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说:“未必见得。怀素托我扮演护花使者的角色时,我很想弄假成真,可叹以我俊伟的外形竟得不到她的青睐。后来认识深了,我才明白,还幽欠缺女性的热情,也就是说,除非她爱上我,否则她根本不把我当作有魅力的异性看待,甚至连欣赏都谈不上,倒似乎当我是同性似的。”
唐秋思魅笑。“你像女人吗?”
“打比喻嘛!老刘不是曾说过,凭还幽的外形,当明星不怕不红,可是一演完‘楚汉争霸’,他马上转口,摇头说这么没个性的美女简直暴殄天物!”
“喂,留点口德。”刘继业却也藏不住唇角的笑意。
“最开心的是我,总算她嫁人的事有眉目了。”项璃嘿嘿一笑,大剌剌的说:“当初我一听怀素说愿意姊妹共事一夫,我真是吓了一跳,连忙表明我出身印尼少数的佛教家庭。”得意的瞟了袁紫苏和桑小鲽一眼,他们也被他唬过一次。“平心而论,还幽之美更胜怀素,我同时认识她们两人,却独爱怀素,对还幽只有对妹妹般的疼惜,产生不出爱慕之情。怀素给我的感觉是热的,而还幽太冷淡了,我正烦恼不知有哪个傻瓜肯娶她,居然有人自动送上门,简直妙透了,哈哈!哈哈……”
桑世轩直率的望着他,徐徐一笑。“我对你的有眼无珠,感到庆幸。”
项璃笑得更响亮了。
顷刻间,他们都开怀的笑着,却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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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在收拾行囊,桑小鲽带着烦恼的神色进来。
“你来得正好,弄杯咖啡给我喝吧,做这种事让我闷死了。”
他答应一声,很快端来两杯即溶咖啡。
“恶,难喝死了,跟泥水没两样。”她一脸憎恶,坐下来慢慢喝。
“在别人家将就点。”
她两口喝了半杯。“很高兴可以离开了。”
他的注意力从对自己的烦恼事转到她身上。“这样的结局不好吗?很快我们将多一位二嫂,想想爸妈会有多开心。”
“好吧,多一位二嫂,好事一桩。”她耸耸肩,“项瑀开支票给你了吗?”
“对了,我正要和你商议,应不应该收?”
“当然要收!于怀素也开了一张八万块的支票给我。”
“可是,我们好像并没有达成任务……”
“我们不是促成二哥和于还幽旧缘重续了吗?”
“但人家是请我们来调查丧失记忆的原因和外遇事件。”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两个成了别人利用的傻瓜啦!什么丧失记忆、外遇事件,全是幌子,幌子!”
桑小鲽哑口无言。
“你的直觉够敏锐,一开始就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于是我也留心起来。”紫苏放下咖啡杯,屈起双腿,抱着膝盖。“做丈夫的项瑀到征信社要求调查妻子有无外遇,做妻子的于怀素则找上我查寻于还幽的意外事件,这已颇不寻常,结果隔几日,我住进项府,而你也在同一天下午由项瑀邀请搬进来,巧合得令人惊奇!第一天的晚餐聚会,他们彼此互相攻击,综合他们的言词又互相矛盾──关于这点我们讨论过──我要你去细查于还幽发生意外当时的状况,结果,一问之下左邻右舍没人亲眼目睹于还幽摔落阳台,项瑀说听到外头有人惊叫才跑出去,根本不成立,那个遮阳棚何时做好也就不重要了,至于她住的那家医院,是刘继业的家人所开,很容易配合;总之,于怀素请我来,基本上就有问题。再谈项瑀请你调查妻子外遇,住进来将近二十天,我们只见他们夫妻和谐亲爱,而且除了第一天晚上他们全家彼此揭短之外,其余时候却又好得要命,不见项瑀用怀疑的目光窥视姚瀛和刘继业,也不见于怀素有任何值得丈夫疑心的地方,找你来根本没道理。”
“我明白了,原来──”
当他的眼神和她的相接触时,他笑了起来,而她也泛出笑意。
“你与我是一座桥梁,真正的目的在于我们背后那个人。”
“对了,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引出跟我们有密切关系的二哥。”她斜睨着他,但却不是看他,而是盯着贴壁纸的墙,仿佛答案就在里面。“有一点于怀素没说谎,二哥与还幽过去那一段酸涩的初恋,真是她一手导成的。这次他们回来,明白还幽未能忘怀二哥,于是心想补偿,努力成全还幽的恋情。然而该怎么做呢?要还幽跑去倒追二哥,我想打死她也做不出来,那么只有制造机会,使二哥再回头重新点燃追求还幽的热情。这其中最大的难题在于二哥过去对还幽心存芥蒂,若只是制造他们见面的机会,恐怕没多大效果,大概只会互相瞪瞪眼,不发一言就走了。所以,必须制造一种让二哥再见到还幽就对她依依不舍的情境,这位编剧应该就是姚瀛了。”
“姚瀛?”
“只有他才会那么清楚我的个性,以及从我口中得知你任职的征信社,才能安排那一对夫妻分别找上我们两个,编出许多谎言、矛盾、巧合,却又笨拙的如此轻易就让我起疑,进而想揭穿真相,如此他们的目的已达成一半,再让我从唐秋思口中套知于还幽爱的是谋士型的男人,而剧本中恰巧就有一位被隐名的谋士张良,也就是我们的二哥。果然,我好奇心大发,傻乎乎的拉着于还幽闯进二哥的事务所,一场楼台会开始搬演,二哥不出他们所料的被丧失记忆的脆弱美人所吸引,很快忘怀前嫌,如约前来,偏偏这时候美人心急之下又摔倒昏迷了,二哥担心受怕,情急于色,不想她却因此而恢复记忆,两个人经过这番心理折磨后,终于敞开心房,准备携手孕育爱的花朵了。”
“我的天!”
桑小鲽不安的扭动着,把身体完全埋进他的椅子中。
“你看他们是不是察觉我们早已在怀疑,所以付钱希望我们对二哥保密?”
“说保密太严重了。二哥也并非木头人,他比我们世故,若知晓他的爱人为了得到他的青睐如此大费周章,怕是很感动呢!毕竟这年头少有人这般专情了。”她如以往一般直言不讳,“支票,不如当它是补偿,他们也不好意思叫我们做白工,往好处想,算是媒人钱才对,我们一番搅和拉拢了一对佳偶,是不?”
桑小鲽坐着一动也不动,“为了得到所爱,可以善用计谋?”
袁紫苏不怀善意的直视着他,“我劝你少管闲事。男人跟女人一旦在一起后,他们要爱不爱,是分是合,完全看他们的造化,旁人没有置喙的余地!别以为你把真相向二哥拆穿就是在主持‘正义’!”
“可是……”
“于还幽或许和家人合演了一出戏,但她的本性是好的,就如我们所见的内向敏感,我想她的良知会让她向二哥表明一切。二哥一旦了解她,当会谅解她,搞不好还深感有趣呢,毕竟他也曾是戏剧社的一员啊!”她笑望他,“别人的爱情你我都帮不上忙,二哥也不会感激你的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