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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能者该为就当为,即便是得要冒点风险,他可不愿在江山为他人所拥,而他只能站在殿上高呼万岁之时,才来懊悔当时为何没有尽力去得去拥有。

  而他更相信,除了他是有能者外,今日天下会有此局面,这同时也是神的旨意。

  这不,全国的天灾,不就正代表着就连上天也站在他这方助他吗?他这条池中之龙,命里注定是要一跃登上弯苍穹!

  然而心中所思与他不同的文翰林,在他出了行辕后,再也难以叫自己不去回想,那些令他觉得总有哪个地方下妥的隐忧。

  据潜伏在九江的密探来报,先前那些遭齐王的人捆去的女娲营士兵,非但没在齐王面前供出劫银的主使人是谁,更没成了齐王兴师的人证,齐王杀了他们。

  但齐王杀他们并非为灭口。

  是私怨吧?

  任他再如何揣想齐王的心态,他就定直觉的认为齐王此举,意不在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而纯粹是在泄忿,只是,单是杀了那些受命者,就足以消减齐王心中之忿吗?齐王为何不找宣王讨个公道?

  以他对齐王的了解,向来齐王就是站在理字上说话的人,若是无凭无据,就算是吃了闷亏齐王也不会开口,可只要有理,齐王定不会视若无睹。可这一回齐王非但没兴师,也没对外张扬此事,这太可疑了,可疑到他不禁要怀疑,表面上风平浪静的九江,其实早巳是风起云涌,只定他们并没有察觉。

  思及至此,一阵莫名的寒意袭上文翰林的心头,更是加深了他的忐忑。

  随步踱至帐门边,帐外正率着辛渡与闵禄定向营中,准备点兵出发的凤翔,背影意气飞扬,一如即将展翅的凤凰,他看着看着,总觉得凤翔身上那一袭红色的战袍,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

  就如凤翔所说,这是天意?

  奇怪的是,他明明就从来不信天的,但在听到凤翔的这句话时,他却突然希望真有天意的存在,想看看到底是人随命运走,或是由人来创造命运,或许是因为这次的赌局太大了,所以他才会有这种想法,即使他相当看好凤翔。

  人的一生里,总要有一回尽情的豪赌,无论后果。

  自加入凤翔的阵营以来,他从妩后悔过,借着凤翔,他自没没无闻的文官里脱颖而出,爬上了他一直想得到的地位,出入国舅府邸、在朝上遍交百官,并站在庙堂上与各武的对手交于,他得到了长年来他所渴望的一切,而日后他该为此付出什么代价,这则得交由凤翔出战之后来决定。

  在尽了人事之后,接下来,就只能听天命。

  只是上天究竟站在哪一方?

  他没有把握。

  听闻凤翔已动兵,建羽皇帝立即下旨废太子,时隔不过半日,由霍天行所率的盘古营,亦在太子令下迅速包围三大宫六大殿,并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兵占领京畿内外,包括长安城在内,杨阂京畿腹地遭太子彻底封锁占据。

  温暖的南风中,有着夏日的气息。

  灵恩的衣袖在风中款款翻飞,众目之中,他伸手扶正了顶上的太子冠后,在盘古营众将军的陪同下,堂皇正大地举步迈出软禁他的东宫。

  “参见殿下。”率盘古营众将军迎接灵恩出宫的霍天行,在他来到面前时忙不迭地跪下。

  “将军请起。’示意他起身后,急着想知道现况的灵恩等不及地问:“长安如今如何?”

  “回殿下,盘古营已占领京畿。”

  “父皇与文武百官呢?”擒贼还得先擒王,有了这两者,或许能够牵制凤翔不少。

  “皆已在殿下手中。”甘冒大不讳,也宁作罪臣的霍天行,早在行动之时便按他的吩咐打点妥当。

  “阎相与国舅等党羽,将军是否已作出处置?”不想再让这班人口后又再作乱的灵恩,对他们十分挂意,也可说是记恨。

  霍天行脸上闪过一丝愧色,“除阎相等人外,其余皆已依殿下吩咐下狱。”

  “阎相呢?”灵恩下悦地扳着脸,“他在何处?”对他来说最充满危险性的阎翟光,竟会成了漏网之鱼?

  “据闻,盘古营包围京畿前,闾相就已经前往洛阳。”

  灵恩冷冷低笑,“不愧是阎相……”除了在庙堂之上兴风作浪外,他倒是挺懂得一退以保万年身。

  “殿下可要派人至洛阳捉回阎相?”他试着想将功折罪。

  灵恩将手一摆,“不用了,等咱们的人到,那只老狐狸早巳躲至九江。”不需揣想也可明白,阎翟光出奔洛阳定幌子,实则为暗渡九江。

  在提及九江后,霎时无言的霍天行,尽力不在灵恩的面前表现出任何异样。

  “百宫对这事有何反应?”没注意到他的灵恩,依旧将心神集中在朝事上叨叨絮絮地问。

  “皆不愿表态。”想起那些眼看局势不能一时分清,就不敢捡边往任何一方站的朝臣,霍天行就一阵没好气。

  “哼。”他也从不指望那些唯利是瞻的百宫,能在这节骨眼生出些志气或是忠诚。

  “殿下,在盘古营行动前,圣上已对宣王与晋王颁布圣谕人京护驾。”

  只知凤翔行动却不知尔岱也在圣谕下跟进的灵恩,听了后猛然止步,有些理不清此刻心中隐隐作疼的感觉,究竞是从何而来。

  看来,他们父子都同样提防着彼此。但究竟是为什么,好好的一对父子,为何不能像一般百姓家的父子一般?原本他们父子俩就是一路携手并进,一路相互扶持走至今日的,为什么却变得彼此不得不在对方把刀架上彼此的脖子前先下于为强?

  一切都已经变了……

  他们部是过河的卒子,既已越河而战,就不能生悔,而眼前的情势,也逼得他们父子俩都不能另觅退路。

  逼迫自己恢复冷硬的灵恩,很快地便甩去不该在心中生出的那些,深吸了口气后转首再问。

  “女娲营现今在何处?”与其去探究他们父子俩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种种,还不如好好烦恼一下那些个欲趁机加害于他的皂弟们。

  “回殿下,已越江。”巴陵对岸本就无太于领地更无守军,女娲营要踏上江北本来就是轻而易举。

  “宣王?”盘算了女娲营抵京还需花上一段时日后,他扬扬指再问另一个也急欲将他拖下太子之位的人。

  “圣谕尚未抵益州。估计圣谕一抵,晋王应会即刻出兵。”

  灵恩一手抚着下颔,“齐王与信王呢?”

  “无动静,但想必日后应也会赶来救驾。”

  众矢之的,原来就是这种感觉,早知定有此日的灵恩无奈地扯着唇角,觉得全杨国的刀口似乎都已对着他来了,一张张急着对付他的面孔,此刻深深地烙在他的脑海里,那一张张,部曾在他羽翼下茁壮的脸庞。

  当年的他,若知会有今日,不知他是否还会对那班皇弟手下留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发觉所谓的兄弟之情,在他们冉家人身上似早就已经遗失在岁月之中下复踪迹,就从父皇登基的那一日起。

  想着想着,灵恩不禁侧首看向霍天行,看着这个为了他必须抛 弃手中已有的荣华富贵,与杨国其它军旅全都对上的大将军。在霍天行的身上,或许他找不到血浓于水,亦寻不着半分兄弟情,可他却在霍天行身上,找到了一个皇弟们永远也不会给他的东西。

  忠义。

  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是如何待霍天行,他有些不忍与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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