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怔,“姓天泽的人?”
“是啊。”她似笑非笑地睇着他,“不就是你。”
闻言,他一阵心慌,而且不小心地表现在脸上。“花子老师,您说什么?我……我是她舅舅。”
她挑挑眉,“你们又不是真甥舅。”
“花子老师,”他神情一凝,低声地说:“这件事请您务必别在她面前提起。”
她微顿,“流香她……不知道?”
他点头,“我不打算现在告诉她。”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也许她就不希望你是她舅舅呢。”
“她是不希望,因为她讨厌我是她舅舅。”他苦笑一记,“在她心里,我是个既残酷又冷血的人,要是她知道我不是她亲舅舅,她一定不会承认我这个监护人。”
她若有所思地低语:“是这样啊……”
“花子老师,我希望您暂时保守这个秘密。”他诚心地恳求。
她点头,“那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说她讨厌你?”
“嗯。”
“是吗?”她眉心微蹙,思索着。
流香讨厌他?怎么她感觉不到?
流香比一般同龄的女孩要来得成熟,她的眼睛乍看是冷静而含蓄的,但细细观察,会发现她眼底有着难掩的热情,就像当年的万里子一样。
她的眼神坦率而直接,尤其是不经意看着久史的时候——
那绝不是讨厌的眼神。
她不知道这一对毫无血缘的甥舅最终会变成什么关系,但……她竟隐隐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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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史可不是笨蛋,虽然花子老师没明讲,但他感觉得到……她在试探他。
但是……她为什么试探他呢?难道说他的表现有任何的不寻常?
是不是他的眼神泄露了什么讯息?还是他曾说了什么而不自知?如果是的话,那可真是危险啊。
载流香回家的路上,他一如往常地沉默。
由鹰匠桥回到天泽家是一段不短的路程,而身旁的流香也早已因为各种繁琐的练习而昏沉睡去。
看着她清丽年轻的侧脸,他的心隐隐地波动着。
尽管他实在不愿坦然面对,他还是得承认……他对流香有着一种他所不愿接受,却又不得不正视的情感。
怎么会这样呢?他应该把她当外甥女看待,就算不当她是外甥女,光就她那张像极了西宫的脸,他也不该会对她有任何感觉。
即使她美丽,那也应该是一张他憎恨着的脸啊,但为什么……他越来越受她的吸引,甚至让花子老师都有所察觉?
“真是不可思议,万里子姊姊……”他心情的复杂很难向外人道,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迷糊了。
车行至大门口,久史准备唤醒沉沉睡去的流香,但视线一触及她美丽的脸庞,他竟不忍心唤醒她……
因为……他很难有机会这么专注而坦然地凝视着她。
一切都像是静止了般,只剩下他对她那股强烈而压抑的情感还奔流着。
他的胸口沸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情,他的体温不断不断地升高,他的脑子也热得不能再思考……
他忘了自己的身分,也忘了她是谁,不自觉地,他将脸凑近,更仔细地凝睇着她。
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半熟的魅惑,两道弯弯的眉舒展着,而唇角也微微地上扬,像是作了什么美梦般。
他毫不自觉地注视着她,直到他发现自己的脸几乎要贴近她的脸。
感觉到她轻缓的鼻息,他心里一颤。
“该死,我在做什么?”他惊觉到自己居然想亲吻她?!
天泽久史,别忘了你对她有责任!他暗暗警告着自己,要自己别轻举妄动。
但即使是如此,他还是止不住心情的起伏波动,强烈的渴望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片……
就这么一次……就在他那么想着的同时,流香突然睁开了眼睛。
惊见他的脸竟挨得那么近,她露出了惊羞的表情。
他心里的惊慌绝不亚于她,自责的、不安的、羞愧的情绪全表现在他脸上,但转瞬即逝。
“到家了。”他强作镇定地说,生怕她觉察到什么。
流香沉默了几秒钟,神情有点茫然,“噢……”
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心里充满了疑惑。她没看错吧?久史舅舅他……
虽说她还没有接吻或者是被亲吻的经验,但以刚才那尴尬的情景及弥漫在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氛,她觉得久史舅舅似乎正要亲吻她……
天啊!这怎么可能?!这么一想,她不禁头皮发麻。
不会吧?她一个人不正常已经够惨了,如果连久史舅舅也跟着“爬代”,那真的早晚都会出事的。
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太多了,是错觉,他应该只是……只是想看我眼睫毛到底有几根!她试着说服自己。
这理由有点烂,不过勉强可以接受,不过……要是他刚才真是要亲吻我,那……她越想越闷,但不知怎地,她觉得自己竟有点期待。
“流香,你还不下车?”已下车的久史出声唤她。
倏地,一根警觉的神经扯回了她漫无边际的想像——
“就来了……”她慌忙下了车,跟上他的脚步。
她羞恼而惭愧的敲敲脑袋,喃喃地说:“西宫流香,你真的有问题,而且问题可大了……”
第五章
下课后,流香急忙收拾了书包就往校门口跑,这是她第一次有种迫不及待想见到久史舅舅的冲动。
在昨晚惊觉到久史舅舅“好像”要吻她后,她一整晚翻来覆去无法成眠,而今天也镇日心神不宁、心思浮动。
原以为早上会见到他,可他却在早晨的餐桌上缺席了。以往他总是第一个进到餐厅等她吃饭的人,但今天早上他并没有出现在餐厅。
心情郁闷了一整天,她莫名地渴望见到他——一出校门,她看见的并不是久史的黑色BMW,而是早上送她上课的司机所驾驶的黑色朋驰。
她感到一阵失望。
“小小姐。”见到她,司机欠了个身,为她开了车门。
她坐进车里,司机为她关上门,然后飞快地绕到驾驶座。
车刚启步,流香就忍不住问:“他呢?”
司机微顿,“你说久史少爷吗?他在公司开会。”
“开会?”
“是啊,少爷他非常忙碌的。”
“噢……”流香闷闷地看着窗外,没再说话。
忙?怎么以前不忙,现在开始忙了?
第二天,久史出现在餐厅,但并不像平时一般监督着她的吃相及礼仪,而是沉默又快速地吃了饭,然后出门。
当然,这一天下午,他还是没到学校来接她下课。
接下来的几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他的话越来越少,而她也因为负气而索性不主动开口。
搞什么?就这么嫌我碍眼?真是这样,干脆在外面租个房子让我住算了!她忍不住在心里犯起嘀咕。
她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只知道一切好像都从他将脸靠近她的那天开始。
怎样?是被我撞见,觉得尴尬还是怎样?坐在司机驾驶的黑色朋驰上,流香从头到尾臭着张脸,闷闷地想。
已经好几天了,他当她是透明人一样,有时明明目光对上了,却还是视若无睹地闪开。
是看她不顺眼吗?如果是,那天又干嘛贴得那么近看着她?
看我不顺眼?她暗忖着。好,我就让你更不顺眼……
于是,她决定在晚上吃饭时,给他演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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