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无其事的拿手巾擦了擦手,换支笔继续写。
李松涛再抽,她就擦手,再拿笔,直到满案的笔都被抽完了,她擦擦手,抱起卷宗站起来。
“今日就议到这里,有什么事情下午再回吧。等我手边这些处理完,就分发各部处置。”她还是没理李松涛,自顾自的交代下去。
“喂!你去哪儿?真的不理我?别这样嘛,我不过想知道你的闺名……有气憋着多不好,我让你打几拳如何?”
李臻儿给他来个充耳不闻,一路走到大牢。
李松涛是海盗,对牢狱本来就有所忌惮,见她一路走进去,迟疑了下,还是追了进去。
就这么短暂迟疑的时间,李臻儿已跟大牢守卫要了钥匙、笔墨,走进牢房,把自己关在里面,拿出笔墨,慢条斯理的写了起来。
李松涛追进来,看她把自己关在牢房理,气得没辙。
李臻儿抬起头来,胜利的对他娇笑,随即又得意洋洋的埋首卷宗之中。
这可惹出海盗头子的心头火啦!“你觉得这样我就进不去是不是?”他天生神力,见栏杆已有些腐朽,居然把牢房的栏杆给拆了!
看他得意的钻进来,李臻儿张大了嘴,强自忍耐的脾气终于发作了,“你这王八海盗!到底想怎样?你这个……你这个……只长肌肉的莽汉!你眼里到底有没有王法?皇宫大牢你都敢拆,你到底要干嘛?”
李松涛欣赏着她怒火冲天的模样。老天,她一手擦腰,一手指着他胸膛破口大骂的茶壶姿态,真是诱人极了,教他无力招架。
“我没要干嘛。”他抓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闺名嘛。”
李臻儿用力想把手抽回来,无奈像是被铁箝夹住,动也不能动。“你又不是我爹,知道我闺名干嘛?!”她怒吼了起来。
“怎么可以不知道自己妻子的闺名?”他说得理直气壮,“你要是忘了自己的闺名,我倒是可以帮你取一个。你觉得李亲怎么样?我可以顺理成章的喊你小亲亲。”
“我李臻儿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为什么要取那种恶心名字?!”
她一把抄起砚台,洒了他一脸的墨,墨水入眼,他慌着要揉,松开了她的手。
“哦~~原来你叫做臻儿,真是好听的名字。”他摸摸下巴,“怎么写?”
李臻儿赶紧抱起卷宗逃出大牢,隔着栏杆跟他对骂,“你这个疯子!你……你有病!”
“唉,我也觉得我有病。”李松涛满脸无辜,“我就喜欢看你发火骂人的样子。真不知道是什么贱命,喜欢的女人不是骨子泼辣,就是出口泼辣。你刚好两者都有,真是太好了。”
她觉得有点头昏,简直受不了这疯子!“你真的有病!守卫,拦住他,别让他再烦我了!”她飞也似的逃走。
李松涛轻轻松松的摆平了守卫,但是李臻儿也逃远了。
唉唉,这个辣椒小亲亲脚程还真快。不过后宫虽大,她也只能逃回自己屋里。他虽然是个海盗,可盗亦有道,还没成亲可不能进人家闺房呢。
反正她总得出房门,去尚仪局等她总没错。他吹着口啃,开开心心的往尚仪局走去。
臻儿小亲亲,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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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大人,你若不把那个疯子弄出后宫,我就要辞了尚仪一职!”李臻儿怒气冲冲的对着段莫言大叫。
石中钰在一旁听了,连忙咳几声掩饰笑意。
段莫言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事,“这个……尚仪,皇上龙体还没康复——”
“有他就没有我!你知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些什么?!”向来冷静的李尚仪失态的握拳大叫,“他跑到我住的院落外,弹着奇怪的琴,唱那种牛嚎都比他好听的歌!真是丢脸透了,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我实在受不了了!”
石中钰终于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宰相大人!”
被她恶狠狠的目光一扫,石中钰只好忍笑装忙,“我喉咙不舒服,咳……大概是染了风寒……”
“侍郎大人——”
段莫言举双手投降,“尚仪,息息火……”他娘子只会笑,也不救救他。
李松涛追着李尚仪满宫跑,已经成了后宫和朝廷的笑谈,再这样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真的没法赶他出宫……这样吧,十天!十天就好,成不成?我派十九过去保护你,一定不会让他再骚扰你了……”
侍郎大人的保证根本跟放屁一样。自从十九和李松涛在尚仪局大打出手,几乎捣毁半个尚仪局后,李臻儿已经开始绝望了。
“皇后娘娘……”她走投无路,只好去找雪荷,“到底皇上几时会好?”
“咦?”许久没见到李尚仪,她怎么变得这么憔悴?雪荷温柔地说:“皇上已经渐渐康复了,大概再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开始吃药疗养,不用施以金针了。”
“太好了。”李臻儿瘫在桌子上,“皇上再不好,我要自尽了……”
她开始数落李松涛的种种不是,听得雪荷颦起眉来。
“怎么可以这样?”她请秀女唤李松涛过来,轻轻的斥责。
没想到在自己面前嘻皮笑脸的无赖汉,在雪荷面前居然规规矩矩的,连连称是。
“可是……窈窕淑女,君子好述。”他低垂脑袋,答了一句。
这无赖汉居然会引经据典!李臻儿翻了翻白眼。
“但也要两情相悦,不该强人所难。”雪荷劝他。
等离开了滴翠轩,李松涛还是跟在李臻儿后面,十九也虎视眈眈的守在一旁,等着要再打一场。
“在我面前那么嚣张,在皇后娘娘面前却只敢说是?”李臻儿忍不住出言讽刺。
“那是有胆识的女人,我才服的。”他语气又转为轻薄,“怎么?臻儿小亲亲,你吃醋了?我对你可是——”
“给我住口!”李臻儿不断抚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谁吃醋了?疯子!”
“哎唷,打是情,骂是爱,我就知道小亲亲爱我……”他作势要逼近。
十九正气凛然的冲上来,“不可对尚仪无礼!”
“滚一边去,皇狗!”李松涛不耐的将他推开,“别妨碍别人谈情说爱……”
两个人一言不和,又打得满地生烟,而李臻儿已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趁着这机会躲到尚仪局去,图个短暂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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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爱这回事果然麻烦!李臻儿撑着头,无奈的听着外头那鬼哭神号般的歌声。
在雪荷约束过他以后,李松涛果然不再动手动脚,但是却天天勤快的到她窗外唱歌,这事传得满宫皆知,连同僚都打趣的笑她。
“你到底要唱到什么时候?”李臻儿推开窗大叫,“够了没?拜托你饶了我行不行?”
李松涛还是一脸的笑,“唱到你嫁给我为止。”
她决定跟他讲理,“李壮士——”
“我不是壮士,我是海盗。”他调调弦,准备继续唱那难听的歌。
“李松涛!”她吼起来。
“嗯,这样好多了。”他停了手,笑咪咪的,“怎样?小亲亲?”
理智,理智……好好跟他讲,除了畜生不懂人话,只要是人都可以讲理的。“李松涛,承蒙错爱,我很感激,可我是宫里的女官,不可能婚嫁的。你见识广,要怎样的美女没有?何必找我这个老姑娘?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