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来者不善、出手凶狠,若是他一人应付倒也还能自保,偏偏身旁多了个不会武功的她,要是让她受了任何伤害……他实在不敢再想!
“不行,我不能抛下你一人对付他们……”望着他为保护自己而奋战,花巧语眼底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你……”
刑慎着急她的安危,稍一分神,对方即趁机使出毒辣杀招,直往他的要害攻去,幸好他武艺高强,立时闪身躲过,可手臂却为对方兵器所伤,所幸只是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刑慎!”
花巧语面色大变,只觉心中一阵剧痛,有如刀割,她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蓝瓷小瓶,伸手拔开瓶塞,小瓶中蓦地冒出一股蓝色烟雾,迅速散布四处,将众人团团围住。
刑慎与众人一闻到烟雾,立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不由自主地软倒在地,四肢也不断地传来剧烈疼痛,如刀割、像火烧,神智虽然堪称清醒,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花巧语赶紧从怀中掏出另一个瓷瓶,倒出丹药塞入他口中,半晌后,药力运行全身,他感觉到疼痛缓缓褪去,手脚终于能活动了。
可一旁的红衣大汉们可没他福气,个个是痛得呻吟不止、哀叫连连。
花巧语也不理那些人,只是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大大的猫眼因担心而泪流不止。“你没事吧?你的伤要不要紧?”
她的真情流露令刑慎心中一热,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没事,这只是皮肉伤,你别再担心了。”
她担心他……她担心他!他能不能以为……这是因为她在意他的缘故?
“我……”花巧语这才发觉自己竟于不知觉中流下泪来,又羞又恼,脸上瞬地飞起两朵红云,心慌意乱之下也忽略了他那温柔的眼神与语气。
她刚才真的好担心他,一见到他受伤,她的心立时乱了,才会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还好他没事……还好……
刑慎见她羞得说不出话,眼底掠过一抹怜爱,柔声问:“你方才放的青色烟雾有毒,你自己吸了没事吗?”
花巧语点点头,面色仍红,知道他特意转过话题,顺着他的话答:“对,这叫‘定身蚀骨烟’,是阿异送给我防身用的,果然有用,而且在送这时,也为我炼制了特别的解毒丸,让我的体质能对这毒烟产生抗体,所以不需要再另服解药。”
“‘魔医’齐异吗?”
“嗯,阿异说我不会武功,若是遇上江湖中人可能会很危险,所以常会炼些小东西送我作为防身之用。”
那些仍倒在地上呻吟的人一听到“魔医”齐异四个字,个个面孔扭曲,显得极为恐惧,哀号得更大声了。
“姑娘,求求您大发慈悲,快些解了我们身上的毒吧!”
“解毒?”花巧语冷哼一声,对他们伤了刑慎之事仍耿耿于怀。“可以,你们先说出你们的身分及目的,我自然会替你们解毒。”
其中一名面有刀疤,看似头领的中年男子咬牙道:“住口!我们怎么可以违背堂主的命令,对敌人低头求饶!”
众人听他这么喝斥,纷纷住口不言,似乎对他口中的堂主颇为忌惮。
刑慎皱起眉头,淡淡道:“你们可是烈火堂的人?”
他记得烈火堂在武林中的势力极为庞大,那烈火堂堂主朱炎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堂众皆身着红衣,和这些人的穿着符合,再加上他们口中唤着堂主,所以才会猜测他们是烈火堂人。
那刀疤男子面色一变,啐道:“既然你已猜出了我们的身分,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我们就是烈火堂的人!”
花巧语走近那刀疤男子身旁,“那你认得我们吗?”
刀疤男子转过头去,似是不愿同她说话。
花巧语冷笑着,“我知道你是个硬汉子,不过这‘定身蚀骨烟’中毒后,不仅全身会疼痛不堪,连内脏筋骨都会受损,若是不尽早解毒,只怕日后会成了毫无行动能力的废人。”
那刀疤男子听得她这么说,知道“魔医”齐异使毒的本领天下无双,加上身子痛楚难当,心神大乱,沉默半晌后才无奈地松口道:“不认得。”
她又问:“那你们方才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呢?”
“因为我们堂主要捉的人逃入了唯孤山中……”
花巧语一楞,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怎么可能?她认识小默儿超过十年了,这些年来从未听过有人能进入这唯孤山中,怎么偏偏有人竟在这对小默儿最重要的“时刻”闯了进去……
刀疤男子愤愤道:“是,这唯孤山真他妈的古怪,我们怎么绕都进不去,只能在外头等着看里头的人会不会出来,却没想到会见着你们,看你们像是和卜默儿有些关系,所以才想拿下你们,看能不能藉此逼出卜默儿和那人来。”
“原来如此,那逃进这唯孤山中的是什么样的人?”她焦急地发问。
“那人是……”那刀疤男子本来是知无不言,此刻却犹豫起来。
花巧语哪容得他推托,正想再追问时,一道娇柔的女子嗓音却突地响起,立时转栘了众人的注意力──
“花姊,你还是早些将解药给他们吧,他们不过是受人之命、不得不从,你和刑神捕也没受到什么大伤,就别再为难他们了。”
两人朝话声来源望去,瞧见发话者乃是一名相貌秀丽、身形纤细的白衫女子,她俏生生立于唯孤山前,衣衫迎风摇曳,出尘若仙,竟连刑慎都没注意到她是何时出现的。
“小默儿!”花巧语一见着那白衫女子,神色立时由惊转喜,急急跑上前,执起她的手,“你这些日子来还好吗?”
刑慎这才晓得这白衫女子,便是能未卜先知的‘金口不落空’卜默儿,他细细打量着她清瘦的身影,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纤弱的女子,能有预测未来的神奇能力。
“谢谢你,我很好。”卜默儿回以嫣然一笑,清澄的眼儿望向刑慎。“这位是刑慎刑神捕吧?”
刑慎抱拳道:“是的,我正是刑慎。”
卜默儿微笑提出邀请,“若是您不嫌弃,请进来山中休息片刻奸吗?”
刑慎立时怔楞住,甚是讶异。
花巧语睁大了眼,连忙问:“等等!他可以进来吗?”
“可以的,因为……”卜默儿话声微微一顿,笑得无比神秘。“他是和你一起的。”
刑慎一凛,既惊且喜,神色变得十分复杂。
卜默儿的话似乎别有涵意……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他和花巧语的未来?
“默儿,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花巧语面色一红,为她那暧昧言语而略感羞涩,她偷觑了眼刑慎,却只见着他神色凝重,似乎若有所思。
卜默儿唇畔笑意加深,不愿点破两人之间隐约的暧昧情感,淡淡道:“我们先到我住的地方再谈。”
她早已知晓眼前这两人未来的发展,只是,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不该插手太多,她,只能当个了然于心的旁观者。
花巧语收摄心神,应道:“好,那我先替他们解毒。”
她走回烈火堂众人身旁,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小瓷瓶,打开瓶盖摇一摇,让其中的药粉随风四散。
“这便是‘定身蚀骨烟’的解药,不过和方才我给刑神捕服用的不同,这药粉虽可解毒,却也会令武功全失,算是给你们一些教训,日后你们将不能再随意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