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老是将自己不要的东西硬推销给我,还摆出一副恩重如山的嘴脸。施佛娃眼波流动,瞟了表姊一眼,淡然道:“雷大哥爱的人是你啊!他看不上我。”
“也对。”夏银秋故作伤感道:“男人见了我,总是情有独钟地爱上我,很难再去喜欢别的女孩子了。左丹菊也是,雷大哥更不例外了。唉!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误吗?佛娃,你就耐心地等待良缘吧!”
“我不急,表姊。我只希望你慎重地再考虑一下,把握真正的幸福。”
“会的,我一定会幸福给你看,你放心好了。”夏银秋摆摆手,自去找外婆共商对策。
留在原地的施佛娃还在笑,却已是冷笑,比冰还冷。
“愈是不让你做的事情,你偏偏要做,那么,你就去丢脸吧!等着自取其辱吧!你不会是永远高高在上的女王,等帮主回绝了你,让天下都晓得你连做妾都没人要,到时候看你怎么办?”她眼里带着一种比针还尖锐的讥诮之意,自言自语道:“对了,我该去向雷恒一撒撒娇,说表姊要将他让给我当丈夫哩!保证他的脸马上黑一半,等表姊想吃回头草时,他总不会没志气的照单全收了。”
凭什么夏银秋一辈子压在她上头?这回夏居正出了事,没人时时刻刻为夏银秋撑腰,施佛娃一点一滴的释放真实的自己,才更深刻的体会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委曲求全,也间接助长了夏银秋的不可一世。
不了。施佛娃告诉自己,风水开始轮流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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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细雨轻柔地落下,万家灯火早巳熄灭,总舵内一片阗然,只有“龙门厅”点燃巨烛,照着王之铁俊雅的脸上怒火顿生,几位大头头们皆哑了口。
“叫我纳妾?用夏银秋的美色来交换夏居正的狗命?”王之铁震怒地在椅背上用力一拍,冰冷的眼直直射向底下的人。“让我简单的告诉你们,第一,我是不纳妾主义者:第二,雪姨不能白死,夏居正该如何定罪就如何定罪!”
“可是,帮主,夫人她……”
“夫人怀孕了。”王之铁不自觉口气好了些,但他仍很生气这些白目的人。“一回总舵,我即当众宣布夫人有喜了,叫大伙儿当心些,因为她怀孕的状况不好。结果,你们还敢对我提出如此可笑复可恨的要求,这话若传到夫人耳里,她伤心得动了胎气,陈真言,你来告诉我,我该找谁算这一笔帐?”
“这……”陈真言心虚了。“帮王,这世上也有许多男人在妻子怀孕不方便伺候时纳妾,好让妻子安心养胎,不用烦恼照顾丈夫不周;甚至,更贤德的妻子会主动帮丈夫纳妾。”
“尊夫人也是其中之一吗?”
“不。”陈真言低头。
“我的清清也没那么‘伟大’,我也不允许她那么伟大。我很爱我的妻子,我允诺过,我终生不纳妾!”王之铁迫不得已地在属下面前表白他的爱意,只希望下不为例。“有一天,或许我会有女儿,我要她以父母为榜样,绝不容许女婿乱搞女人来糟蹋我的女儿,也因此,我必须以身作则。而你们没有女儿吗?岂有教人纳妾之理?”
“可是,司徒姥姥亲自做媒人……”
“那又如何?司徒家落魄到必须以色事人?”王之铁最恨外人干涉家务事。
“其实,这也是夏姑娘一片孝心。”
一群不开窍的混球!
“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王之铁愤怒地眯起双眼。“见色起意的好色之徒?只要把美女送给我,就换得夏居正太平无事,传出去,我成了什么?而你们,老帮主去世不久,他的枕边人被杀,你们丝毫不想代他老人家出一口恶气,反而处处维护夏居正父女,不怕江湖朋友笑话你们吗?”
陈真言等人不敢再说,帮主所言在在是理,反显得他们理屈。而王之铁—点都不在乎开罪司徒姥姥,也使他们更加心悦诚服,唉!没法子,帮主若真爱那个不够贤慧的“贤内助”,他们只有帮着看紧郭清清,以防帮主跟着不见了。群龙无首,很丢脸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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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王之铁交代“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宣扬”,但人多嘴杂,堵得了这一个,可堵不了另一个,再加上“此事”在他们回总舵之前已走漏风声,谁也想不到帮主会拒绝夏银秋当偏房,简直是天下奇闻,不传开才怪!
这传呀传的,便传到郭清清耳里去,她的反应很直接:气血上涌,晕倒在床!(因孕吐而体虚,正躺在床上休息。)
丫头们全吓死了。本来多嘴的小丫头是想讨好夫人,因为帮主直言他今生不纳妾,拒绝了夏大美女“卖身救父”的孝心,足见夫人的魅力多大哪!一生独宠妻子一人,这是多少女人想求而求不到的。殊不知,造成反效果。
清清晕倒的事传到王之铁耳中,他马上回卧龙轩,心里气得想杀人,一进卧房便听见清清哭得震天价响,已醒来无事,这使他安心了些;然而,记忆中的她已有多久没痛哭一场?他想不起她上次哭是什么时候。
“清儿,别哭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何必哭得这么伤心?”看她哭得肝肠寸断,他内心无法遏止地涌现缕缕柔情,把她拉进怀里,为她拭泪。
“我、我没想到陈真言那些人这么……这么讨厌我……哇……他们居然主动要求帮主纳妾,而我们成亲不到半年耶……呜呜呜……他们一定很恨我。本来……本来他们就中意夏银秋当夫人……”她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实在是太伤心了。
“他们不是恨你,清清,快别胡思乱想折腾死自己。他们只是跟夏居正父女相处久了,难免会替他们说话,但我已斥责过他们,担保不敢有下次。”从容平稳的语调令人安心,她哭声渐止。
“可是,我还是好难过。”她颇为激动地说:“一定是我刚入门时,没有准备‘见面礼’给那些人,我听雪姨讲过,夏银秋早已计划好当上帮主夫人后要送礼的清单,相比之下,我不但粗心,又没惊人的嫁妆,难怪他们不把我放在眼里!”
“傻清清,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王之铁微微一惊,心想这事已在清清心底烙了印,若不排解开来,这心结会使双方日后难以相处。
“本来就是嘛!欺负我没娘家撑腰,他们想巴结‘寄啸山庄’。”
“你想太多了。”他有点哭笑不得,本来清清不是这么多心的人,怀孕使她变得多愁善感,流于情绪化了。“别把陈真言他们想差了,其实他们会这么做,有一半也要归咎于你。”事到如今,他只有点化她一下。
“为什么?”清清大不服。
“因为你半夜离家,去向不明,我忧心如焚,一得知你人在长安,马上飞奔而去。这令他们傻眼了!慌张了!唯恐帮主被帮主夫人拐走,抛下‘天龙帮’不管,这才想用美人计来拴住我的心,刚好司徒姥姥替外孙女说媒,大家才乐见其成。”王之铁瞅住她,玩味道:“你这位帮主夫人使他们太没有安全感,你想,你不该负一半的责任吗?”
“啊?”清清料不到是这种答案,怀疑是不是铁哥想拐她?“我才不负这种责任呢!是你不好,想睡到书房去,我才离家的。而且,当初你也说过,我是嫁给你,不是嫁给整个‘天龙帮’,教我不用担心做不好帮主夫人。”